京城侯府。
“什麼,畢家?”
吳氏氣極反笑,在前廳里走來走去,這個時候,是一刻也坐不住的。
“我不同意,我絕對不會同意。他們哪里來的臉,敢上我侯府求親,就算侯府今時不同往日,那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攀得上的。”
吳氏氣急敗壞,哪里還顧得著什麼禮儀,想到什麼一腦都說了出來。
毫沒有一府主人的風度,此時的模樣,和街上的俗潑婦,也是沒什麼兩樣。
蔣夫人在心里呲道: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人,一點教養也沒有。
“畢家真是欺人太甚。”
要不是來說親的蔣夫人份不低,吳氏早把人轟出去了。
“二夫人,這話跟我說說也就算了,傳了出去,對你家二老爺可不大好。”
蔣夫人表嚴肅,提醒著。
吳氏一下反應過來,暗恨自己沉不住氣。當即喝了杯茶,冷靜下來。
蔣夫人見知怕,心里琢磨著怎麼個說法,才能讓他們答應了這門婚事。
趁著吳氏平復心,蔣夫人細想了想出門前就準備好的說辭,心下有了計較。
“話也不是這麼說,畢家從前也是榮過的,而且如今有復起之勢。對方又是嫡長子,嫁過去是正妻,到底也是高門大戶,說出去了也是畢夫人。”
蔣夫人不給吳氏說話的機會,接著道:
“是,畢家是沒落了一陣子,但如今不是好起來了嘛。這家里,只要經營得好,就能紅紅火火過下去。”
吳氏對著蔣夫人,有氣不能發,蔣夫人不讓說話,也不能打斷,不得不伏低做小地聽著。
蔣大人是京城按察使,手中有實權,無論是為了侯府還是侯二老爺,甚至是為了程雨瀅,都不能得罪。
“蔣夫人,不是我一心要攀富貴,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就這麼一個兒,不求高門大戶,家世顯赫,只求對方能待瀅兒好,。先不說畢家如何,就那畢家嫡子是什麼樣的人,你也一定有所耳聞,蔣夫人,咱們都是做母親的人,怎麼能眼睜睜地把自己的兒往火坑里推。”
吳氏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好不凄慘。
這般做派,蔣夫人看著暗地里翻了好幾個白眼。
“哎喲,二夫人多慮了,畢家公子從前是荒唐了些,不過也是年風流,這不,為了表態,他已經把后院的那些子通通都趕走了,能做到這一步,這雨瀅以后的日子不會太差。子總是要嫁人的,若遇到那些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還不知道怎麼磋磨呢。這畢家,是沒有以前輝煌,但好歹現在又起來了,畢家嫡子也只是年心不懂事,如今為了雨瀅也改了,咱們都是子,那些看起來嫁得好的,誰知道背地里又抹了多淚。就像咱們,人家看著都好,但是其中的難苦楚,也只有我們自己知道。那些原本不看好的,人家還將日子過得風生水起的。”
聽到這里,吳氏想起程二老爺,一陣心酸。
可不是嘛,當初嫁的時候,也是千挑萬選,誰能想到最后是這樣的結果。
見能聽進去,蔣夫人趁熱打鐵。
“咱們做母親的,自然都是心疼自己的孩子,但是往后的事誰能說得著,誰就能肯定說畢家不會再有出頭之日,那畢家公子就不會發憤圖強?畢家老太爺也說了,只要你們同意,程二老爺就能去吏部當要職,吏部可不是閑職,所有員的調配都要經過吏部,說句不要命的話,那可是抱了一只下金蛋的,在吏部,誰不高看一眼,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大人。你家公子在邊境那麼多年,也只是一個參知,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面,蹉跎半輩子也不一定有什麼前程,但若程二老爺有實權可就不一樣了,人都道朝中有人好做,二夫人你怎麼如此糊涂。兒再如何嫁進別人家,久了就是別人家的人,只有兒子無論如何都是自己的。”
蔣夫人語重心長。
吳氏止了淚,越聽越覺得有道理。
“那畢家公子見了雨瀅好幾面,便如此喜歡,你家雨瀅我是看著長大的,那樣的子誰不喜歡,嫁進畢家,夫君喜歡尊敬,沒有什麼比這更好的了。”
“二夫人,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說句不好聽的,侯府如今算是沒落了,雨瀅是二房的小姐,真論起份來,還是你們高攀了畢家。”
吳氏一聽,臉拉攏下來。
“二夫人別不聽,自家的孩子,自然怎麼看都是好的,就是那公主也是比不上的,但是事實上,雨瀅這樣的份,你說能去哪個有頭有臉的人家做正妻?若是太子府平王府那樣的地方,就是做個側妃,也是不夠格的。”
不得不說,蔣夫人的每一句都說到了點子上。
吳氏有那樣的態度,一是經過上次程雨瀅一說,一直以為自家兒是會平王府的。
平王府和畢家的差距太大了,這樣的落差自然接不了。而且對畢家的印象不好,便先為主了。
確實從來沒有想過,以程雨瀅的份,若平王府,是只能做妾的。
知道做妾要怎樣的磋磨,王府的人更多,還不如選個一般的人家,多陪些嫁妝,自己的兒還能有好日子過。
蔣夫人看聽進去了,便也不再多說,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吳氏琢磨著蔣夫人的話,越想越覺得是這個理。
的兒子還在邊境,沒有出頭之日,回京遙遙無期。
若老爺能進吏部,不僅兒子往后有靠山有著落,就是自己娘家也能有好。
畢家確實沒落了,但是好歹門頭還在,若娘家得力,依瀅兒的手段,畢家不敢欺負,日子自然不會過得差。
且那畢家公子如此喜歡瀅兒,還為改邪歸正,浪子回頭,就這個態度一般人也做不出來。
自己的兒子小小年紀就去了邊關,多難得才回來一次,若不是萬不得已,誰愿意骨分離。
“只是瀅兒若是不答應……”
吳氏沉思著,想著如何說服程雨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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