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到，倒是平靜從容。瑟瑟想起方才乍見他，張得幾乎失態，暗覺丟人。不一會兒，到了瑟瑟居住的閣樓，澈兒不在，不知青梅和紫迷領他去哪兒練武了。

　瑟瑟派北斗和南星前去尋找，自己向待客的屋走去，眠和小釵、墜子很知趣地沒有跟上來，只有夜無煙慢悠悠地尾隨著。

　夜無煙緩步進了屋，靠在門邊上，凝視著瑟瑟。

　瑟瑟忙著為夜無煙沏茶，好歹也是主人，總得盡些地主之誼吧。提著茶壺，將熱茶傾茶盞中，雖未瞧夜無煙，卻也能到他如影隨形的目。極力平復著心跳，不讓手腕抖。茶盞快滿時，冷不防手腕被抓住，茶壺跌落，熱茶傾倒在桌面上。

　整個人被夜無煙拉懷中，他已經摘下了面，俊的臉近，低首狠狠吻住了。

　瑟瑟毫無防備，覺腦中轟地一聲，似乎有煙花炸開。本能地手要推開他，卻換來他更強力的制和更癡狂的纏綿。

　瑟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一顆心起起伏伏，整個人眩暈迷。

　茶水沿著桌面滴落，寂靜的室聽上去猶若淚珠滾落的聲音。

　他其實說得沒錯，對他還是有覺的，這個認知讓瑟瑟心中一震，子瞬間僵直了。

　有覺又能怎樣？他們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

　瑟瑟淡漠地手去推夜無煙，這一次很管用，他似乎覺到了的僵，緩緩起。墨染一般的黑眸在咫尺之間凝視著。

　“抱歉，我不自！”夜無煙息著說道，緩緩放開了瑟瑟，轉走到窗畔，視線轉向窗外的花林。他的黑發像夜幕一樣披垂而下，襯著那張優雅清俊的臉，有一種灑不羈的氣息，像是高貴的。

　他知道還不愿再接他，可是每每看到朝思暮想的，卻還是忍不住再一次地侵犯。

　瑟瑟理了一下有些凌的衫和發髻，下心頭的狂跳。為了掩飾自己的慌，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的聲音為何會變來變去？”

　一旦做回明春水，他的嗓音便又變溫雅醇厚的了。

　夜無煙未料到瑟瑟突然提及這個，角漾起一抹笑意，道：“是用云輕狂配制的藥丸控制的！”

　原來是云輕狂藥丸的功勞，當初也曾懷疑過夜無煙和明春水是一個人，只因聲音不同，才長久地被蒙蔽了。

　那藥丸害人不淺啊！

　“瑟瑟，今日我是乘著歐丐的商船來的，此刻，他的船泊在前方等著我們。”夜無煙轉首看向瑟瑟，臉上神極是肅然，“水龍島已經不安全了，我希，你能帶著澈兒，隨歐到海外避些時日，我已經命歐在那里把一切安排妥當了。”

　“到海外去？”瑟瑟揚起睫，輕笑著問道。沒想到夜無煙竟然讓帶著澈兒出海去！

　“夜無煙，你為何總要霸道地安排我和澈兒的一切，我能保護好自己和澈兒的。”雖然知曉他是為了好，可是心中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瑟瑟，我知曉你的。可是，如今，他們都已經知曉你和澈兒是我心坎上的人，所以，都在暗中打著你們的注意，我不能讓他們再傷到你們。瑟瑟，不管如何，這一生，你都已經是我夜無煙的人，無論你想如何和我撇清，都已經是撇不開了。”夜無煙篤定地說道。

　瑟瑟心中一驚，他說得沒錯。就算以后能撇清，那以前呢，是無論如何都抹不掉了。

　“你要起事嗎？”瑟瑟凝聲問道。

　因為澈兒的事，他沒能名正言順去奪宮，如今，卻要冒天下之大不韙而謀反嗎？這，將會平添多艱難和兇險啊！

　“瑟瑟，你知曉，有些事，我必須要去做的！”他站在窗畔，脈脈的夕余暉為他鍍上了一層虛幻的影。

　他或許說得對，天下一，安有安之所？只是，江瑟瑟絕不是要別人保護的人。所以，是絕不會走的。

　“好，既是如此，那就讓歐丐帶了澈兒走，可是，我不會走，我要留下來。”瑟瑟凝聲說道。

　夜無煙回首向瑟瑟，無聲地嘆了一口氣。良久，低低說道：“瑟瑟，你真是倔犟得很。可是，我也正是喜歡你的倔犟！”

　夜，很快降臨。

　今夜天甚好，冷月當空，照得海邊一片清亮，海浪翻滾著涌上來，又緩緩地退了下去。

　瑟瑟隨著夜無煙，攜著澈兒，一行人來到了海邊。

　瑟瑟蹲下子，捧著澈兒的臉，沉聲道：“澈兒，到了海外，要聽青梅和小釵姨的話，不要任，不久，娘親就會去接你，知道了嗎？”

　“娘親，澈兒知道了，不久后，你會和爹爹一起去接我嗎？”澈兒脆聲問道，卻是不看夜無煙。

　瑟瑟沒想到澈兒有此一問，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早猜到澈兒知曉夜無煙即是他的爹爹了，但還是沒想到澈兒會這麼問。

　夜無煙聞言子劇震，他俯，將澈兒抱了起來。

　月，如輕紗一般籠罩著兩人，一大一小，相似的眉眼，一樣的表，一樣的眼神，彼此對著。這一刻，有些話已經不言而喻。

　夜無煙手上澈兒的頭頂，寵溺地說道：“爹爹一定會和你娘親一起去接你的，很快。”言罷，在澈兒額頭上印下了輕輕一吻。他猶自不敢相信，澈兒口中的爹爹，指的便是他。

　“那澈兒等著你們哦！”澈兒笑瞇瞇地說道，邁開步子向海邊小跑而去。

　青梅和小釵陪著澈兒上了船，向泊在不遠歐丐的大船行駛而去。墜子和紫迷留了下來，并未跟去。

　隨著大船緩緩地駛離視野，瑟瑟心頭一片悵然。但愿澈兒在海外過得開心，有小釵和青梅照顧，也是放心的。

　夜無煙走到瑟瑟畔，牽住瑟瑟涼涼的手指，攥住，用他掌中的暖意溫暖的手。

　“你放心，他們會保護好澈兒的，海外有很多新鮮事，澈兒去了，也好增長一些見識。”夜無煙低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