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帝王之
傅雙林恍恍惚惚見過楚昭一面就再也沒見過,等他傷熱退去,神智清明之時,幾乎以為只是自己做的一場夢,然而天樞的出現才讓他確定自己的確是自投羅網到了楚昭手裡。
據天樞說楚昭已帶著大軍出征,他被留在了都好吃好喝的養傷,門外則隨時有兵士看著,屋更是全天有人班伺候值夜,他心想自己這樣,實在用不著這般戒備森嚴,但是楚昭應該下了死命令,他最多也只是能在院子裡出來氣,院門外是一步都不許出的,進出都有人盤問把守,外人本進不來。
也不知道楚昭會如何置自己這個逃出宮的侍……他一定很生氣。傅雙林雖然知道楚昭無論如何也不會對他怎麼樣的,心裡卻不知為何有些惴惴不安,如同等待宣判的犯人。
天樞嘆氣道:「陛下……足足陪了你一日一夜,也沒歇息就又出征了,軍不容有失,只是叮囑了我們好好看著你養傷,若是你有失,這次我們可是人頭不保,我說傅公公,您就諒下我們,消停些吧,上次你跳海裡,消息傳回京裡,陛下病了一場,雖然還頂著理朝政,咱們這些近侍的,哪個不知道陛下那是心裡事太多了,斷斷續續咳了兩個月才好了。這邊又起了戰事,其實這事何至於駕親征,你道陛下為何要駕親征?他看了你那冊子,推算覺得你當時從遼東出走,極有可能會西行往這西南邊陲走,他怕這裡不太平,你躲不過戰禍啊!當時你跳海後他便不許我們再追捕,戰事起後他卻私下和我說,你不肯留在他邊,只想做個小民也就罷了,但是總不能讓你做個小民都做得不安生。各藩鎮都撤了,如今若不是陛下親征,哪裡能調集糧草軍力如此之快呢。實在太過兇險了,朝上重臣幾乎是跪諫陛下,仍是力排眾議駕親征了。京裡如今是幾位閣輔臣輔佐著年太子監國,這戰事若是不能儘快結束,日子長了誰知道怎麼樣,本朝又不是沒有過先例的……只怕德王那邊也要心活了。」
雙林想起懷帝,問道:「福王如今如何了?」天樞搖頭道:「陛下實在太過心慈手了,福王那邊都還好好地圈在,臨走前駱相甚至建議陛下賜死福王,他都沒同意,甚至還說:若是天意如此,也是因果循環,興許他偏偏就有這真龍之命,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橫豎來這世一遭,什麼也都見過了,不過如此罷了。」
雙林不意聽到楚昭如此消沈厭世之言,一時有些怔怔,他如此年輕坐擁天下,不是應該意氣風發站在權力的巔峰,這權勢帶來的快嗎?
天樞看了下他的臉,心裡嘆了口氣,這位傅公公,明明待陛下也非同一般,當初在藩地就不說了,如今都這樣了還跑來報信,可見也是怕陛下駕親征有失,再說他刑傷昏迷之時,明明疼痛不已一直在昏迷中,誰都安不了他,結果陛下抱了他後,他就安定了下來,整個人都不自覺得往陛下懷裡靠,陛下鬆手他也不肯放,只是拉著陛下的手,屋裡當時伺候的太醫奴婢沒一個敢擡頭看的,最後陛下索一直抱著他直到他睡沈了,也沒離開屋裡,直到軍急,不得不出發,才走了。
大概是駕親征的原因,又接了正確報,楚昭這支朝廷大軍準確地截擊到了準噶爾的主力,捷報頻頻,所向披靡。之前一直在路上迷敵人的駕隨侍的侍等人也到了都,侍領頭的,正是英順,他一看到傅雙林,也撇了:「我說傅大總管!你可算回來了啊!這可真是蒼天有眼呢,這次你就等著皇上怎麼收拾你吧,你可知道陛下當初知道你跑了的時候,咱們了多罪嗎?」
傅雙林只好苦笑,英順看他瘦得也不像是個福的樣子,又諷道:「還以為你在外頭著多大的福呢。」說完過了一會兒才道:「還記得霧松和冰原嗎?」
雙林吃驚擡頭,英順道:「你才走,那兩人就回來了,聽說是陛下專門人帶了回來的,可惜兩人都已說不出話了,手也是抖的,寫不得字了,問他們之前去了哪裡他們也只是搖頭,如今陛下也還用著他們伺候著……他們能繼續回來伺候著,也是對陛下恩戴德,忠心耿耿的,霧松還比劃著問過我你去哪裡了,其實看著他們,我倒也知道你想跑的心了,陛下算是仁厚之君了,他們也總算是熬了出來,但也未免有些兔死狐悲,咱們這等人……但是外頭又好過到哪裡去呢,傅大總管啊,你如今外頭走了這一遭兒,也知道外頭小民日子不好過了吧?還不如看如今陛下還在乎著你,好好過活吧。」
雙林也沈默了,霧松和冰原都被找了回來,大概……這就是當時楚昭說的要給他的「驚喜」了,楚昭其實的確是用著他的方式在對他好的,賞賜他貴重的東西,他重他,他希能活著的人,他冒著極大的後患留下了,甚至還將許久以前的舊人找了回來,對於一個帝王來說,這大概已經是他極盡所能的了。
可是正如高位者往往也有不得已一樣,他一句話,卻可以讓千里伏,有時候甚至不需要說話,自然就會有人替他分憂替他著想,自行其是,因此當他站在那最高的時候,他也變了一個最孤獨的人,因為沒人敢和他並行,也沒人再願意和他親近心,而只是期待從他上獲得權、錢或者別的什麼東西,誰又敢和帝王要一份平等的呢?
不過三個月,深秋之時,阿拉布終於被楚昭親手擒獲,班師回朝。傅雙林上的傷也基本好了,在天樞和太醫的心調治下,子胖了不,也已能緩緩走路,只是還不能跑跳和長期站立。
皇帝班師回朝,這一日終於行經都。傅雙林也著頭皮等著宣判的到來。
毫無疑問顯然皇帝已問過了他的病知道他已經基本痊癒。所以晚上楚昭駕臨,並沒有多說話,只是直截了當的將傅雙林剝了在床上,赤的用事實告訴他即使三年過去,他對他的趣毫未減。
大概皇帝這幾個月都行軍在外,未能紓解,傅雙林一直猶如烙餅一樣被翻來覆去的,直到後半夜他的腦袋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團一團漿糊,眼睛茫然失去了焦距,只會無力地甚至泣,他甚至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裡不是被吻住就是被別的什麼東西堵住,楚昭一直沈默不語,力行地表達著自己累積了三年的不滿、恐慌、畏懼、懲罰和失而復得卻不見欣喜只剩下的濃濃的不安。
駕在都也只宿了一夜,第二天便啟程回京,而雙林是深沈的昏睡中被帶上了鑾駕,醒過來的時候自己還在被子裡捲著橫放在榻上,陛下在寬大的車看書,看都不看他一眼,顯然也並不打算給他一件蔽的。
他掙扎著從被筒裡鑽出半,坐了起來,看到自己上慘不忍睹,從口一路連下去全是青黃紫的指印和牙印,而尊貴的陛下看樣子還要冷戰下去,並不說話,一心一意看著手裡的書。
雙林嘆了口氣,擁著被子遮住子,也不說話,自己去拿幾上的茶糕吃,經過一整夜的運,他得發,吃了幾塊卻太乾幾乎被噎到,自己拿了幾上的茶杯連忙喝了幾口水,卻因為鑾駕忽然顛了一下而把水都潑在了前,打了那被子。
他有些尷尬看了眼楚昭,楚昭卻一直在看書,理都不理他,雙林了想把杯子放回茶幾,覺到卷在被子裡的雙痠發麻,後更是隨著鑾駕的顛簸更是陣陣不適,忍不住拉著被子轉了個想趴著,結果車子忽然又顛簸了一下,他本就被捲在被子裡,行不便,一直接便摔了下去,眼看就要摔到幾上,一雙有力的雙手總算扶住了他。
他有些尷尬地了子,卻發現經過這一摔被子整張落了下去,自己大半子直接在了外頭,楚昭看了眼,手忽然又按到了傅雙林的背上,傅雙林訝異地擡頭,看到了楚昭眼裡升騰的悉的,他心裡暗不妙,卻已被楚昭合了下來……
晚上到了駐蹕之地,迎接的當地員們便看到英明神武的陛下抱著一個被大氅從頭到腳包的嚴嚴實實的人下了鑾輿,面不改地直接進了下榻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