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看他喝酒的微微有些滿足的表,角也浮起了一笑容,覺得這一貫拘謹的小侍居然有這樣豪放不羈的好,著實有些令人出乎意料,難為他一貫掩藏得如此好,想必在宮外才敢放肆,在自己邊只怕拘謹得狠了,不覺有些憐惜,低聲寬他心道:「只管喝吧,安心,這十來年朵三衛一直如期納貢稱臣,這兀良哈人直來直往,雖然不討喜,卻也難得坦率,晚上不會有什麼事的,不需要你伺候。」
雙林有些不自在,楚昭看出他不自在來,笑了笑站起來走了幾步站到河岸邊看向大河,忽然從懷裡拿出了一支短笛出來,對著河水吹起笛子來,笛聲悠揚中有著一哀傷懷鄉之意,夜空中星溫灑下來,又有涼風吹送,雙林心也寬了些,又喝了幾口酒,看楚昭一個人吹著笛子,想起從前這時候若是雪石在,不得要和他琴笛相合詩酒相酬一番,如今楚昭背井離鄉,只剩下自己這麼一個不解懷不通音律的侍跟他在這異鄉陌生的河流邊,沒了知音,沒了父親的支持,沒了母親的庇護,還真是可憐的。
最後酒壺裡的酒都被雙林喝盡了,楚昭才收了笛子帶著他回帳,然後雙林幾乎就已沒了記憶,大概是一壺酒力都上了來,他最後的記憶是楚昭沈默得像溫時節的夜空一樣深的眸子,似乎是低著頭看了看他,替他蓋了被子,笑著說了他一句:「睡吧,不要你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