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飛沉到底事多，尤其是之前四天幾乎都在忙左荔的事。

手上積了不公務，所以下午的時候就離開了醫院。

不過左荔並不無聊，因為有畫片可以看！

如今電視上正播放的是《三個和尚》。

也就是俗語“三個和尚沒水喝”那個三個和尚。

這種畫片，在左荔所在的2022年幾乎已經沒了。

可以說1980年到2010年間的畫片，才是真正的好看！

以後因為各種家長舉報多了，讓人想重溫年都沒機會。

在看慣了各種高清影視的左荔來看，這種黑白電視可以說相當糙。

但左荔卻依舊覺得津津有味。

從翻引蝶和放魚這種小細節來看，三個和尚都很善良。

但就是這樣的況下，卻還是造了沒水喝的局麵。

以前左荔也看過這個故事，但那個時候還真沒多想。

如今結合改革開放的時代背景來看，還有新意的，也算是個有趣的寓言故事。

放了這個故事之後，就是《阿凡提的故事》。

這個就算是年印象最深的畫係列電影了。

一個故事隻有二十分鍾，但左荔看完，依舊覺得太好看了。

評價道：“短小悍，惹人深思。”

左荔看著畫片，想起之後還會有《天書奇譚》、《九鹿》、《葫蘆兄弟》、《黑貓警長》、《舒克和貝塔》這些畫片，就莫名有一種幸福油然而生。

“都是年呀。”

傍晚時分。

“小後媽。”顧歲人未到聲先至。

看了一下午畫片的左荔趕關了電視——不能讓顧歲發現喜歡看畫片！

如此一來，家長的威嚴可不就沒了！

顧歲穿著一件藍的羽絨服，手裏拿著個籃球，頭上綁了個發帶，臉上還有汗珠。

一副青春洋溢的年模樣，倒頗為賞心悅目。

年一溜煙就走到病床邊，坐在病床上，上下打量左荔。

“終於舍得來看我了，我還以為你忘了我了。”左荔打趣他道。

當然不生氣，因為之前從顧飛沉那裏知道，失蹤後，顧歲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當時還嘀咕，也不愧每個月給他一百塊零花錢，還是有良心的。

顧歲有些小心翼翼：“小後媽，你不怪我嗎？”

左荔驚訝，不明白顧歲的邏輯：“怪你做什麽？你趁我失蹤的時候，做了什麽嗎？”

顧歲被懷疑的目看得臉黑了，隨即手上轉著籃球，悶悶地道：

“如果之前不是我破壞了老頭兒的計劃，那楊老三本沒機會逃跑。他如果不逃跑，你也不會被抓了。”

他的長睫垂著，表看上去有些鬱。

提起楊老三時，頗為咬牙切齒。

這樣的他，哪怕年紀不大，也給人一種狠戾之。

整個就破壞了之前年的意氣飛揚。

左荔不太喜歡他這樣，於是溫和道：“你不能這麽說，顧歲，你知道你爸爸的份嗎？”

“什麽？”顧歲抬頭看，一雙圓眼中的無辜，驅散了他剛才表現出來的鬱。

左荔溫和道：“顧先生的份，代表著他邊的人，總是會被有心人盯上。我作為他的太太，自然首當其衝。

所以，這次的事，和你無關。說不定早一點經曆，我還能更加警惕，以後更大的危險就被扼殺在萌芽中了。”

再說，左荔也知道這一次參與其中的還有苗景輝。

如此一來，也不全是楊老三的鍋。

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

就算真的是因為楊老三，也不會責怪顧歲。

也不是聖母，純粹是沒必要遷怒。

當然，如果哪一天顧歲親自綁了待。

也會想辦法讓他到應有的懲罰。

顧歲的頭發被發帶綁住後，愈發顯得蓬鬆，看上去很好的覺。

左荔沒忍住，手rua了一把他的頭發。

顧歲雖然撇，表示不太喜歡他的頭，但沒撤開。

反而還微微前傾了一些，似乎想要更方便左荔rua。

比起之前，可以說是特別溫順了。

“那小後媽你後悔嫁給老頭兒嗎？按照你的邏輯，不嫁給老頭兒，你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事。”

顧歲很認真的盯著左荔，裏麵甚至還有一點期待，似乎希左荔說後悔了。

如果真後悔了，顧歲就可以想辦法讓和老頭兒離婚。

到那時候，二哥也沒立場繼續看不慣了。

在顧歲看來，這簡直是太完了！

“不後悔。”

可惜的是，左荔給出的答案不是顧歲想要的。

顧歲的抿，一臉不悅，聲音悶悶的：“為什麽？你圖老頭兒什麽呀？圖他一把年紀大你十三？還是圖他格冷淡整天擺臭臉？還是圖他生的四個孩子有事沒事捉弄你？”

左荔角搐了一下，眸注意到敞開的門口，顧飛沉正黑著臉站在那裏。

“那個，歲呀，你今天沒上學嗎？”努力轉移話題，邊說還邊給顧歲使眼。

顧歲卻完全沒發現左荔的意圖，還在跟擰：“你別轉開話題，如果你是因為老頭兒有錢，我也可以給你牽線，找個有錢的，還和你差不多大的人。

再不濟，等我以後有錢了，每個月也給你點零花錢，你實在是沒必要跟老頭兒過下去。

小後媽，你眼睛怎麽了？筋了？”

在顧歲勸自己小後媽改嫁的時候，顧飛沉已經走了進來，坐在了靠近電視櫃的一張椅子上，麵上表似笑非笑，卻含著危險。

左荔尬的腳趾開始抓棉被了，心中為顧歲點蠟。

也想阻止他，可剛被顧飛沉淡淡瞥了一眼，分明就是警告別開口。

左荔哭喪著臉看著顧歲，用眼神祈求他別說了。

誰知道，顧歲完全會錯了的意。

以為因為他剛才說的話而傷心不已，以至於變了臉。

顧歲心想，他剛才的語氣可能不太好，還約間指出左荔因為錢才會嫁給顧飛沉。

如此的話，已經帶著一定的侮辱了。

他趕改變了語氣，真誠道：“小後媽，我也不是說你嫌貧富、慕虛榮，我是真心為了你好，你和老頭兒離婚後，我也會尊敬你的。

你別看我現在沒什麽錢，但是以後我哪怕不用靠老頭兒，也會有很多錢的。到時候我認你當我幹媽，一樣可以孝順你！”

畢竟他小後媽還是他的救命恩人，一輩子養著都是應該的。

他說著，期待地看著左荔，希能迷途知返。

“顧歲。”

顧歲聽到這個聲音，猛地渾一震。

他整個人都懵了，覺得老天不可能對他這麽殘酷。

“怎麽，敢說，就不敢回頭看一眼？”

顧歲打了個寒戰，僵機械地轉過子，就看到自己老爸正一臉平靜地盯著他。

“那個！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們兩口子了！”

顧歲極其有求生地站起了，夾著籃球往外跑去。

不過卻還是被顧飛沉給揪住了領子，“敢說就別怕。”

他一派淡定，拎著顧歲行走也不見他有多費力。

還有餘力將食盒放在床頭櫃，方便左荔自己取用：“都是你點的菜。”

左荔不敢看顧歲，更不敢求，抱著自己的食盒，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盯著顧飛沉：“我已經沒事了，今天能出院嗎？”

雖然這醫院的大單間並沒有什麽不方便。

但是左荔還是覺得這裏沒有家裏好。

“今晚還要觀察一下你的頭部有沒有事，至明天才能出院。”

見左荔一下子耷拉下了頭，像隻被丟棄的流浪狗，顧飛沉眼中帶笑，拎著顧歲往外去的時候道：“今晚我陪你呆在醫院。”

左荔一愣，就看到父子倆已經離開了病房。

抿著，最後實在忍不住，笑得兩個梨渦在頰邊盛放，還高興到踢了踢兩隻小腳丫。

隨即一邊打開食盒，一邊淡定嘀咕：“什麽嘛，把我當小孩哄嗎？哼，我一個人呆在醫院又不害怕，隻是想要回家嘛。啦啦啦~”

說到最後，哼起了小曲。

眉開眼笑的樣子，真就襯得之前那話沒有什麽可信度。

……

這邊左荔心愉悅，被顧飛沉拎走的顧歲心很累。

眾目睽睽之下被顧飛沉拎著領，腳步踉蹌離開。

簡直是丟了個大人了！

“老頭兒，你放開我，我也是要麵子的！”

顧飛沉將他拎到醫院外昏暗的小巷中，這才鬆開。

從兜裏掏出香煙，點了一，昏暗狹窄的小巷中，煙霧瞬間彌漫。

他眸也因為這煙霧，令顧歲看不清楚究竟：“以後，不要再跟你後媽說之前的話。”

語氣是一向的淡，其中卻暗藏危險，令顧歲心底生出了一寒意。

他知道，他老爸這話是認真的。

要是違背，後果一定會很慘。

但是顧歲卻在這一刻，心底的疑問占據了對老爸的恐懼。

“為什麽老頭兒？你偏偏就要吃草嗎？好吧，你吃草就吃，在港島的時候，我也不是沒有見到一些人在外麵養婦，可以當自己孫的小朋友。

你若是想，你也可以，但是為什麽非要結婚？為什麽想要人代替媽媽？”

聽顧歲提起“媽媽”兩個字，顧飛沉眼眸沉了一下。

隨即冷聲道：“顧歲，如今我們顧家紮京城，養婦、小朋友這種事絕對不行。

你記住，顧家其他人我管不了，但我顧飛沉這一支以後也不興這一套。”

顧歲冷哼：“老頭兒，你知道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那你的意思是，想讓左荔沒沒名沒分，用婦或是小朋友的名義跟著我？”

“當然不是！”顧歲急切的否認，眉頭擰得老了，“就不是那種人，老頭兒，小後媽一看就是外剛，你別想這樣對。”

顧飛沉撣了撣煙灰，微微挑眉，在這煙霧之中，自由一寫意風流：“那現在不就行了？這樣很好，左荔當這個顧太太很好。”

何止很好，比他想象中好上太多。

顧歲立刻瞪大眼睛，不知道怎麽話題又突然回歸到了原點。

突然，他眉眼微蹙，眼神頗為淩厲地看著自己老爸：“老頭兒，你是不是很喜歡小後媽？喜歡到非不可？”

問出來，顧歲又趕搖頭，自說自話：“不可能的，以前你邊圍著那麽多人。其中文工團有個漂亮的，你也沒看上。

還有你的隊伍裏麵有個隊員，也生得那麽好看，英姿颯爽的，對你有獨鍾，你也看不上。

小後媽雖然長得漂亮，但是你們也沒認識多久，結婚也才兩個月——”

說到這裏，顧歲的話突然就卡住了。

是呀，那麽多人圍著他爸。

他爸別說和們結婚了，就是多看一眼都沒有。

當初還因此傳出他爸喜歡男人的傳言。

但是，他爸和他小後媽領證結婚了！！！

像是老房子著了火，那麽突然，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甚至結婚之後，他爸特意回了京城一趟，不顧他爺爺顧老爺子的阻止，將他小後媽的名字寫進了族譜裏。

聽說因為這件事，他爺爺氣得吹胡子瞪眼，說他爸熏心。

他家十九世紀二十年代，遷居港島。

以至於哪怕如今試著遷回了京城，但到如今也還免不了保留著老一輩的一些陋習。

比如，眷要進族譜，焚香沐浴什麽的就不說了，最關鍵的一點就是要生男丁！

還比如，他爺爺有四個老婆，其中他爸是長房老婆生的長子，最得老爺子喜歡。

連帶著他們幾個孫輩的這些年，也被老爺子寵上天。

所以，當初他爸想要將他小後媽的名字寫進族譜，是一件極其誇張的事。

顧歲子放不羈，鮮去在乎這些。

但是如今細細一想，他爸對他小後媽，的確是太上心了！

顧歲心裏沉了下去，雙目如電，盯著他爸，期盼著對方能給出否定的答案。m.X520xs.Com

然而，顧飛沉隻是輕輕嗯了一聲，聲音聽不出緒，煙霧彌漫，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眼中出懷念之。

他道：“非不可。”

也一直隻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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