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落一宿沒睡。
以前在鎮寧侯府的時候,一宿不睡,想的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惹了陳珩不高興?想的是要如何討好陳珩......但現在想的是,要如何弄死他!
翌日一早,回京的馬車上。
簫譽心滿意足的喟嘆,總算是要把人帶回家了!
眼睛看著恢復了裝裝扮的蘇落,簡直挪不開目,要不是春杏和蘇子慕小竹子也在,要不是還沒有親......
啊!
好想立刻馬上就親啊。
親了,就不用發乎止于理。
這麼寬敞的馬車,那還不是......
簫某人心里浪出一片海嘯,蘇落掏掏索索掏出一疊宣紙,遞給簫譽。
“什麼?”簫譽桃花眼斂著毫不收斂的熱乎勁兒,挑了一下眉梢,手將那一疊宣紙接過。
蘇落道:“我昨天晚上想了一下,不該我去鎮寧侯府討說法,應該讓他們主給我說法,我想了個辦法,不知道行不行,王爺幫我參考一下。”
簫譽特別蘇落這個樣子。
就是端著一張迷死人的臉,和你商量正兒八經的事。
怎麼這麼可。
著心頭想要人家姑娘臉的沖勁兒,簫譽低頭看那文稿。
蘇落寫了個......“檄文?”
簫譽頗為吃驚的抬眼看蘇落。
蘇落抿,笑容帶了一點點赧,畢竟這是蘇落頭一次正兒八經的琢磨害人,還......不太適應?
“算不上檄文,就是三問鎮寧侯府。”
三問鎮寧侯府。
一問鎮寧侯,當年爹娘在乾州,明明治療瘟疫的方子是他爹爹研制出來的,為什麼轉頭鎮寧侯回京,這方子的功勞落在了現在太醫院院使的頭上。
手里有徐行當時離開留給的一張底方,不怕鎮寧侯府對質,盼著鎮寧侯對質呢。
二問鎮寧侯,當年帶他們姐弟倆回到京都,鎮寧侯發話要善待恩人的子,為什麼蘇子慕在鎮寧侯府發燒瞧病的藥方子被人下毒,堂堂鎮寧侯府家養的大夫,連一個五歲的小孩的風寒發熱都治不好?
蘇落在這一發問里,將當時鎮寧侯府的大夫開出的藥方子謄抄上去,但凡懂得一點點醫的都該知道,五歲的孩子風寒發熱用不得那樣的虎狼之藥,這不是治病,這是害命。
三問鎮寧侯府,既然陳珩已經大婚,那當日定下的婚約,是否等于鎮寧侯府單方面毀約,請把當日婚書歸還,好一別兩寬。
那婚書鎮寧侯府是拿不出來的,但是按照本朝律例,結束婚約,是要雙方同時去衙門將婚書取締。
簫譽一行行一字字的看下去,蘇落用詞頗為犀利,能看得人緒被染。
看完最后一行,簫譽朝蘇落看去,“這個檄文,你什麼打算?”
蘇落道:“我想著是,回京之后,王爺幫我找找看有沒有篇幅比較大的適合榜單的那種紙,我想謄抄了給他出去,鎮寧侯府各大門前一張,京兆尹府衙門前一張。”
簫譽噗的就笑出來,近似寵溺的看著蘇落,“真有想法。”
蘇落有點不安,畢竟第一次害人,是不是害的手段不夠好......“這法子不行嗎?”
簫譽靠在馬車壁上,大馬金刀的坐姿給他本來就不怎麼正經的氣質更增添幾分氣,“行啊,行的很,不過還不太夠,鎮寧侯府門前肯定要,衙門門前肯定也要,另外,幾位史大人門前必須要,國子監門前也得,這種國家大事,咱們國子監的學子們豈能不參與一下,你若是放心,我來安排?”
蘇落當然放心。
不放心就不會坐上這馬車跟著簫譽回京。
馬車走的不急,從春溪鎮到京都,約莫要走兩三個時辰。
離開的時候白雪皚皚,再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柳樹枝迎春綻放。
京都。
城門口。
一眾百姓引頸相,彼此打聽。
“什麼況啊?一大早起的,長公主府上的人就在這里候著了,現在長公主自己怎麼也來了?這是等什麼呢?”
“那誰知道,總是某個皇親國戚吧,不過能勞煩長公主殿下親自來等,肯定份不一般。”
“該不會是來等南淮王的準王妃吧,我聽說前幾日南淮王去宮里鬧了一場,說是要親。”
“你從哪聽說的這個?”
“嗐,我家大小子不是在國子監讀書麼,他聽同窗說的。”
“這樣啊,那還真沒準兒,你家大小子是真出息,以后肯定是要做的。”
“借你吉言了,你說這南淮王要親,怎麼還要去宮里鬧呢?他這是想娶誰呢。”
“不管是誰,長公主殿下來等的肯定也不是他想娶的那個,哪有準婆婆來城門口等兒媳婦的道理,何況人家還是長公主殿下......誒誒,你們瞧,那是不是長公主府的馬車?”
說著話,一輛高調到的馬車漸漸進大家的視野。
簫譽既然擔了那奢靡又紈绔的名兒,就絕不會讓這名兒為一個虛名兒,該有的他一樣不會拉下。
就這馬車,他用的都是滿京都最豪華的。
幾個皇子惜名聲,都不敢像他這般。
隨著那馬車靠近,有人看到長公主從城門口的馬車里下來,往前走了兩步,當真是迎接的架勢。
眾人嘈嘈切切議論著,著瞧著。
“王爺,長公主殿下在城門口呢!”
簫譽正在馬車里和蘇子慕說話,說回了京之后,給蘇子慕住的那院子里安幾個梅花樁,忽然平安在馬車窗口回稟。
簫譽話音一頓,轉頭一把掀起車簾,果然目就瞧見長公主府的儀仗停在城門口,他母親長公主穿著一醬紅的在馬車前站著呢。
“怎麼來這兒等著了!”
嘖了一聲,簫譽喊停馬車。
轉頭就看到春杏一張張到快要皺的臉,正驚恐不安的著他、
春杏旁邊,小竹子癱著一張面癱臉,也一瞬不瞬看著他。
倒是蘇子慕,抱著懷里小狗崽玩,一個眼神沒給他,這樣子也不知道是沒聽到剛剛的話還是怎麼。
簫譽轉而看向蘇落。
蘇落面上還是平靜,但仔細看能看出眼底的一不安,在緒克制方面,向來做的好。
好到讓簫譽心。
原本簫譽想要逗弄蘇落一句:我母親不愿意我接你回來可怎麼辦?
這句玩笑到底沒舍得出口,只笑道:“沒事兒,別怕,我下去看看什麼況,你在車里等我。”
他說的溫,語氣近似哄個小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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