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每個人的肋，錢氏沒有任何防備地安道：“你們家二花好的。”

哪料到劉氏順就往下問道：“嫂子，咱們都是鄉里鄉親的，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況，您救救我們家二花吧。”

錢氏心里納悶兒，問道：“我怎麼救？”

“你們家青云今年不是十二嘛，跟我們家二花同歲，要不咱們結個親家？定了親以后，他爹就是想賣二花，也賣不！”

錢氏跟宋大郎一心撲在做豆腐跟賣豆腐上，沒往這方面想，錢氏當場就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劉氏趁機纏上來說道：“你看你們家青云是讀書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而且也沒功夫干那些活。我們家二花能干，洗做飯這些活兒就不用說了，你們家才多地，地里的活我們二花也能給你們包了，你們兩口子只管做豆腐賣豆腐就。”

“而且我也不要多彩禮，就給二兩銀子有這個意思就，咱們住得近，到時候我還能幫忙帶帶孩子，一舉幾得的事兒！”

錢氏驚訝得半張著，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兒，怎麼就說到孩子上了！

殷清瑤拿干凈的布巾給烏騅，牽著它到岸上晾晾，手拉住黑，黑一撲騰，水噴了劉氏一。

“怎麼回事兒！”

劉氏一邊抖落著服上的水，一邊瞪著殷清瑤。

殷清瑤輕笑一聲問道：“嬸子，你家大花說好人家了？”

錢氏反應過來，跟著問道：“是呀，你們大花說了哪家？咱們村子里的，還是鄰近村子里的？”

劉氏本來不想回答，還想跟錢氏再說說二花的婚事，被錢氏岔開了。

“前些日子不是聽說你想把大花說給樂安，王氏同意了嗎？”

錢氏除開一開始的震驚之外，是真沒想到劉氏會找說親，誰家要是攤上錢賴子這一門親戚，那還不得鬧得全家都不安生啊！

劉氏的臉黑下來，是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

殷清瑤故意拖長音哦了一聲，說道：“你們家大花還沒說下人家，你就著急給二花說親，是不是你們家……”

劉氏一臉沉地說道：“我們家什麼？殷清瑤，你又是什麼好鳥？小小年紀就到勾搭男人，上次還公然帶男人回家，村里有眼睛的人可都看見了！什麼縣衙的大人，我看那都是借口！我們家大花二花比你好一萬倍，到你在這兒說三道四！”

殷清瑤冷笑一聲，把有什麼病咽下，抬頭看著。

劉氏聲音發虛，“你想告狀就去告呀，我又沒說錯！”

錢氏已經洗好裳準備走，見劉氏開始撒潑，知道殷清瑤是好心，勸道：“你一個大人家怎麼這麼詆毀一個小姑娘，傳出去不讓人笑掉大牙！”

殷清瑤沖揮揮手，說道：“嬸子，你洗好裳了就先回去吧，我沒事兒。”

錢氏憂心地看著，見劉氏還有一大盆服沒洗，怕纏上來，趕端著服走了。剩下殷清瑤跟劉氏兩個人，劉氏不知怎的，竟然咽了口唾沫。

“別，別以為你年紀小我就不敢打你！”

殷清瑤嗤笑一聲，沒跟一般見識，拿著刷子繼續給黑刷，黑撲騰一下，又濺了劉氏一水。

“還不知道誰揍誰呢！”

只把這件事兒當一個小曲，等把黑也刷完之后，上岸穿上鞋，牽著馬就走了。到河邊上看見崔氏也端著兩個大盆出來，先笑著打了個招呼，沒跟說劉氏也在河邊。

突然想起來三伯家的樂勤堂哥今年十三，也沒說親。不過三房一向低調，有二房在前面擋著，大家都下意識地忽略掉三房。

別看崔氏什麼都不出頭，可明著呢。

這要是被劉氏纏上……殷清瑤嘖了一聲，真想拐回去看看熱鬧，不過想想還是算了，不能自降價，去跟一幫無知的婦人計較。

崔氏過去的時候，劉氏正好俯著子在河里涮服，沒看見河邊有人，走近看見是劉氏，崔氏的臉就不怎麼好看了。

劉氏跟狗皮膏藥一樣黏上殷家了，直覺告訴這個時候遇上肯定沒好事。正準備悄悄溜走，劉氏抬頭看到，沖喊道：“老三家的，你也來洗裳吶，過來坐！”

劉氏指指自己邊剛才錢氏支棱起來的石頭，崔氏覺得不能丟份兒，于是調整好面部表，端著服走到另一邊，距離遠遠的。

“聽說你們家樂勤也沒說親呢……”

殷清瑤聽了一，后面崔氏說了什麼沒聽清。牽著馬回家的路上，遇上王背了一背簍豬草往回走著。

王姣喊：“清瑤，你好久沒去我家玩兒了，啥時候有空去我家玩兒吧！”

王是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朋友，自打上次李梨花母倆替他們五房出頭之后，殷清瑤就沒再見過，于是應道：“好呀，你也可以來我家玩兒，我一個遠房表姐現在在我家呢，我娘準備教我們繡花打絡子。”

王眼睛一亮，應道：“嬸子打的絡子可巧呢，我得去學學，你等我把豬草放到家里就去。”

這會兒時間還早，王快步回家把豬草放下，兩個嫂子都在家，跟們打了招呼把門掩上，出來跟著殷清瑤往半山腰上走。

“你們家住在這兒清凈，不像我們，三天兩頭就得跟錢賴子家吵架。”王格脾氣隨李梨花多些，“我們家養了幾只老母，每天生的蛋給我大嫂吃幾個下喂孩子，剩下的還得給我二嫂準備著，我二嫂也快生了。結果錢賴子夫妻兩個三天兩頭我們家下的蛋，煩都煩死了。”

“他們家的小子錢運云也不學好，天天拿個彈弓趴到墻頭打我們家的，了驚到竄，躥到他家院子里下了蛋，他們就把蛋扣了。一只一天才下幾只蛋，他們吃蛋的時候也不怕噎死！”

殷清瑤聽得好笑，勸道：“就當做好事吧，還能怎麼辦，下次你也拿個彈弓打錢運，把他從墻頭上打下去。”

王有點懊惱。

“我準頭不行，打不過他。”

殷清瑤眼珠子轉轉，說道：“要不要我教你？有彈弓嗎？”

王遲疑地把彈弓拿出來，見一臉還真有的表，不好意思地說道：“我現在出去割豬草的時候，都得練習練習。”

“你幫我牽著馬。”

把韁繩給王，殷清瑤從地上撿了一枚石子，放到彈弓的皮囊里面，對準樹上的青果說道：“你得先瞄準，不要兩只眼睛一起看，用一只眼睛對準目標，拉滿。”

咻的一下，殷清瑤一松手，一枚青的小果子被打了下來。

又撿起一枚石頭，對準前面不遠的蝴蝶，瞄準，松手，正在半空中偏偏起飛的蝴蝶就被打落在地上。

王崇拜地說道：“清瑤，你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殷清瑤笑笑，王學著的方法瞄準樹上的果子，試了三下，雖然只有一下打中了，但是很開心。

“我再好好練練！”

回到家，李娘跟杜鵑一人抱著一只鞋底在納鞋底，先用鋼錐把鞋底扎，再用針線穿過去，們手腳快，已經納了一半兒了。

“嬸子！”王先喊了一聲才進屋，“聽清瑤說嬸子這會兒有空，我來串個門兒！”

李娘抬頭看見王，親切地喊道：“來了啊，快坐，讓清瑤給你倒茶喝。”

杜鵑放下手里的活，說道：“我去吧。”

迎面殷清瑤已經端了水進來，拿了杯子，給大家一人倒上一杯。

“娘，你猜我在河邊遇上誰了？”

看神兮兮，李娘問道：“看見誰了？”

“我遇上錢賴子家的纏著宋嬸子，要把家二花說給青云哥。”除了杜鵑不清楚村里的人際關系之外，大家聽見這話都是一臉怪異，“宋嬸子沒接這一茬，我牽著馬走的時候，遇上我三伯母，也往河邊洗服去了，后面我沒摻和，估計劉氏又該纏上三伯母了。”

李娘一臉無語，不知道該怎麼評價，王哼了一聲，說道：“癩蛤蟆想吃天鵝，不知道誰給出的主意！”

錢賴子不正干，好吃懶做，還賭博，大家都沒人愿意理他，劉氏削尖腦袋想把的兩個閨塞到條件好點的人家，但是人家都看不上。

“管他呢，不關咱們的事兒。”王看向李娘，說道，“嬸子，我想跟你學繡花，還有打絡子，你要是教清瑤們的時候，喊上我。”

今年都十三了，過兩年該說親了，孩子家的，學點手藝將來能說上好人家。的小心思就差寫在臉上了，李娘取笑道：“咱們過兩年該說親了……說什麼樣的人家呢！”

王臉上紅了紅，害道：“嬸子，你凈取笑我！下次我不來了！”

李娘趕忙安道：“我哪有取笑你的意思，你的兩個嫂子都會打絡子，我打的絡子都過時了，回頭還得上你們家學學去！”

你娘把鞋底放下，把殷清瑤剛買的紅線拿出來，給們每人裁上一段，先教他們打了個簡單的蓮花結，又教了一個金魚。

三個人都是記正好的時候，不過因為頭一次打絡子，編出來的品多多都有點問題，李娘就耐心地多教了幾遍，半天時間又過去了。

到該做飯的時候，王姣起告辭，兩個嫂子，大嫂帶著兩個孩子，二嫂懷六甲，做飯的事兒就落到上。

李娘裝了一兜冬棗讓帶回去吃，秋天到了，山里到都是野果，王姣也沒客氣，道了謝就回家了。

前兩天采的蘑菇還有不，李娘摘了萵筍，又出門從門口的花椒樹上摘了幾顆花椒，就著蘑菇炒了一鍋。黑面饅頭還剩兩個，不夠一家人吃。

李娘指揮著殷清瑤去地里割了一把韭菜，回來摻點兒高粱面，摻點兒黑面，和面糊，撒上鹽，攤了幾個韭菜煎餅。

殷老五從地里回來的時候背回來一袋子核桃扔在地上，他去后院洗漱，殷清瑤跟杜鵑把核桃攤開倒在院子里。剛打下來的核桃還帶著青皮，不過青皮上有些地方已經變黑，出里面的核桃殼。

殷清瑤打來一盆水，撿了幾個幾乎已經是全黑的核桃扔到盆里，用刷子把外面的青皮刷掉。青皮能染，在到手上好幾天洗不下來。

趕去洗了洗手，回來拿石頭把核桃砸開，帶皮吃太苦，新鮮的核桃果上那層皮能剝掉，剝掉皮的核桃果又白又，吃起來甜的。

殷清瑤剝了一堆遞給李娘。

“娘，你多吃點核桃，核桃補腦，也給小家伙補補。”

李娘起一枚果嘗了一口，甜的。

“我還是喜歡吃冬棗，甜得很。”

這幾天胃口不佳，家里剩的那點冬棗給王姣帶回去了，杜鵑主請纓道：“嬸子，我記得那棵冬棗樹在哪兒，明天我去給你摘點！”

“我跟你一起去！”

秋天山上到都是寶貝，殷清瑤也想進山看看。

“核桃要是了的話，我明天就去把核桃全打回來！”殷老五洗漱完回來，見飯菜都擺好了，說道，“還有門口的花椒也都紅了，這兩天就空把這些活干了。”

李娘答應一聲，給他遞了一副筷子，遞了一個黑面饅頭，說道：“先吃飯吧，花椒我慢慢摘就是了，不著急。”

一家人吃完飯，坐在院子里歇了會兒，這個時候的蚊子咬人又又疼，屋子里用干艾草編的辮子熏著，一會兒功夫，殷清瑤上就被咬了好幾個包。

“差不多了，早點睡吧。”

古代的人晚上沒有一點娛樂活，站在他們家門口往下看，到都是一片漆黑，大家為了省點兒燈油錢，晚上很點燈。

山里晚上涼，殷清瑤站了會兒就回屋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人收拾好起床，殷老五去打核桃，李娘就在門口摘花椒，殷清瑤跟杜鵑兩個人喊上王姣一起上山。

們一路走過去，在溪水邊撿了不蘑菇，找到那棵冬棗樹，杜鵑三下兩下上到樹上，幾乎把樹上的冬棗全部摘完，摘了滿滿三大兜冬棗。

下來之后，們坐在樹下休息的時候，殷清瑤往里面走了一點，突然發現一大片野生的葡萄。這些葡萄像雜草一樣野蠻生長著，纏在樹枝上，一串串的葡萄掛在枝頭，一眼看去，竟然看不到邊際，這一大片全部都是野葡萄！

四下看去，也就自己趟出來的這一條路。大梁朝建國之后鼓勵農桑，獵戶都墾了荒地種地去了，現在很有人往山里走這麼深。

拉開雜草，走近些摘了一串一嘗，酸酸甜甜的很開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