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字營的營房,塵岳和所有的百夫長齊聚一堂,眾人中間放著幾百兩黃金,都是朝廷賞賜給塵岳的。「眾位兄弟,這些錢拿去給下面的士卒們分了,活著的一份,死了的家裏送去三份,都是家裏的頂樑柱,那些兄弟的家人以後都沒了依靠,不能虧待了他們。
在座的都是百夫長,我先把話說清楚,錢一定要如數到所有人手裏,在我山字營,決不能出現剋扣軍餉的況,違令者斬!這些錢也算是拿命換來的,都聽明白了嗎!」塵岳擔心有人見錢眼開,又多叮囑了幾句。眾人紛紛點頭。
自古以來大家當兵除了保家衛國之外,其實更多地就是為了混口飯吃,包括塵岳當初也是為了給家裏減輕負擔才來從軍的。但是其實現在大周朝廷發的糧餉很,有時候都會出現拖幾個月不發的況,底層士兵怨聲載道,要是再上個剋扣軍餉的貪,那不鬧兵變就不錯了,向塵岳這樣願意把自己的賞賜拿出來分給士卒的,更是之又。
今天塵岳很開心,因為接到了周將軍的命令,要去接收新兵,補充進山字營,這就意味著可以順道回趟家了,回到軍營,他就招呼了薛猛薛天一起,帶了十幾個衛兵就上路了。
進了家鄉地界,他讓衛兵先去城等著,自己帶著薛猛薛天往家趕去,離家越近心就越是激:「靈兒姐,我可想死你啦!」
小石村,看著眼前的村子,離開半年的塵岳眼眶有些潤,這半年來他多次九死一生,現在終於回來。三人就在此分別,各自回家看家人,相約明天一早去城。
一條小溪流蜿蜒在村落的後面,溪水清澈見底,只不過初冬的氣溫,已經讓溪水表面結起了薄薄的冰層,每天這個時候,靈兒姐都會在這裏洗服,塵岳沒有回家,直接來到了此。
果然一位素子把冰層鑿開一個大,正在賣力的洗著服,塵岳的眼眶有點潤,躡手躡腳的到了子的後。
子好像突然有所察覺,猛地轉,映眼簾的一張鬼臉嚇了一跳。「靈兒姐!想我沒?」塵岳笑嘻嘻的說道。「小弟!」馬靈兒一下子愣住了。
馬靈兒穿普通的農家布,一張圓圓的鵝蛋臉,臉晶瑩,白如雪,材姣好,高大概夠到塵岳的下,十九歲的年紀,哪怕經常干點農活家務活,卻沒有一般涼州子的那種狂,反而由而外的出一清秀淡雅,宛如一個仙子,畢竟父親是教書先生,從小家教還是蠻嚴厲的,所以打小子就很文靜。
但是在塵岳面前,靈兒就有古靈怪的另一面,可能是被抑的本只有在的人面前才會釋放,時常叉著腰欺負他。黑乎乎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盯著自己的小弟,以為自己在做夢。塵岳握住被溪水凍得有寫發紅的手,給哈著氣。
靈兒姐一下子紅了眼眶,但是角還是開心的上揚:「你終於回來了,臭小子,當了半年兵,聽說你當了,膽子大了啊,你還敢嚇我,是不是什麼時候還要換老婆啊!」說完就一把揪住了塵岳的耳朵,塵岳大聲求饒:「靈兒姐我哪敢啊,空口無憑,可不帶這麼誣陷人的。」兩人嘻嘻哈哈鬧一團,
晚上兩家人坐在一起吃飯,塵岳特地帶來了兩壇好酒,自己的父母也忙裏忙外,準備了一大桌菜,就算是過年,飯桌上也沒這麼多菜。一家人絮絮叨叨的說了不瑣事,還喝了不酒,塵岳的娘責怪他父親:「老頭子你喝點,沒聽到岳兒明天還要去辦公務嗎?」「娘,沒事,今天開心,我陪爹還有馬叔叔多喝幾杯。」
塵岳擺了擺手示意沒關係。馬靈兒自喪母,所以自小就是父親帶大的,也拉著自己的爹:「您注意,這麼久不喝酒了怎麼今天喝這麼多,難不兒沒有婿親嗎?」「哈哈哈」一家人哄堂大笑,家雖小,卻其樂融融。
塵岳的爹塵知行頓了頓:「岳兒,聽說你現在是將軍了,吃了不苦吧?」武關的叛早就傳遍了涼州,當初人們都說塵岳了英雄,一家人還不信,現在大活人坐在他們面前,大家都放著筷子看著塵岳。
塵岳點了點頭:「是的,五品校尉,算不上大。對了,爹娘馬叔叔,這些錢你們拿著,家裏可以買點吃的用的,過過好日子了,房子也可以修一修。」說罷塵岳就起從包裹里拿出了自己的軍餉和留下的一點賞錢。
塵知行看著錢不由得嘆道:「岳兒長大了啊,有出息了,但是爹得提醒你一句,咱就是老實本分的農村人,不該你拿的錢咱可千萬不能拿,違背良心的事咱不幹。」
一旁的馬叔叔也點了點頭:「親家說的沒錯,你可千萬不能像那些王八蛋一樣啊,那些人吃人不吐骨頭啊。」剛要繼續說下去,就被塵岳的娘給打斷了:「孩子今天剛回來,不要說不開心的,吃飯吃飯。」馬靈兒也一把堵住了爹的。
塵岳皺眉,到底出了什麼事。吃完了飯,塵岳的娘就收拾碗筷去了,兩個父輩一人拎著壺酒在門口嘮嗑。塵岳帶著馬靈兒出門溜達,塵岳不解的問:「今天你爹到底是什麼意思,家裏出什麼事了?」馬靈兒猶豫了一下:「我們家裏沒事,可村裏其他人家的日子不好過,朝廷又加了賦稅,很多人家飯都吃不起了,你明天去了城說不定就明白了,不說這個了,你陪我走一走,哦,對了,我給你了幾個鞋墊,你回頭帶上,天冷,別凍壞了腳。」塵岳點了點頭,心裏很是。
兩人來到一小山坡,坐在夜下著團聚,雖然很短暫,但是馬靈兒也知足了,只希自己的男人能在戰場上平平安安的,能活著回來比什麼都好。馬靈兒靠在塵岳的懷裏,塵岳吻了吻的額頭,兩個人就這樣坐了許久,互相傾訴著心中的思念。
月傾灑在二人的上,聖潔如雪。
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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