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溫阮使了銀子打發了小宮，說是給皇後孃娘去送點心，讓們幫忙看著點爐上的小米粥，便跟著貓兒指的路往前。全本小說網（）

往慶祥殿去了。

二狗子一邊給溫阮引路，一邊說：“阮阮啊，我是喜歡你搞事業的，但是我覺得你這個搞法隻怕早晚要完。”

溫阮笑著說：“我覺得權謀文太累了，還是言文比較有意思。”

“啥意思，你準備跟淑貴嬪搞百合？”

“百合**好！”

淑貴嬪聽說溫阮求見的時候，繡花的銀針刺破了手指，在錦緞上落下一點硃紅。

“讓進來吧。”

溫阮覺得慶祥殿外的那株鬆樹跟這裡的景緻很不搭，想著許是人淑貴嬪彆有好吧？

跟著宮緩步輕行，端著一碟不知道是什麼的點心，進了慶祥殿，看到淑貴嬪坐在正殿主位上，淑貴嬪看上去溫婉雅。

溫阮行了禮，將點心呈上：“見過貴嬪娘娘，皇後孃娘著臣送糕點過來。”

“嗯，放下吧，辛苦你走這一趟了。”淑貴嬪打量著溫阮，似是想從溫阮的臉上看出什麼其他的意思來。

也似在想，這麼多事過後，文宗帝對著溫阮這張臉，還會不會念起阮明月。

又似在想，如今的文宗帝對溫阮，是否還會存著那種有悖常倫的念頭。

溫阮將糕點給下人後，坦然地迎著淑貴嬪的臉，貴嬪娘娘這張臉跟自己，真的很有幾分相似。

淑貴嬪顯然也看出溫阮還有話要說，抬手摒退了下人，拿起糕點嚐了一口，笑道：“竟是海棠，這是陛下最用的糕點。”

溫阮冇想那麼多，隻是隨手拿了個當敲門磚用的點心而已。

但既然淑貴嬪都提起話頭了，溫阮也就乾脆順著說下去。

“娘娘，臣今日來，是想問娘娘一個問題。”

“什麼？娘娘，你幸福嗎？”

淑貴嬪的眼神輕滯，但很快就掩了過去，放下糕點笑道：“得陛下隆恩，我在宮中很好，溫姑娘此話又是何意？”

“臣隻是在想，宮中常言母憑子貴，娘娘得三皇子殿下，本該順心如意，萬事不愁，何以落得如今獨守宮中的景？”

“你想說什麼？娘娘多智，臣料想著，娘娘對昨日宮中之事也應有耳聞。”

淑貴嬪了下手指，隻說：“你是在說昨日皇後孃娘忽然大好之事？此事宮中人人皆知，皇後孃娘安康，實為幸事。”

溫阮心想，是個會講場麵話，也會打太極的，無怪能忍得下這麼多年的替份。

溫阮笑說：“是，娘娘，皇後大好，天下同慶，臣好奇的是，貴嬪娘娘您是希皇後好起來，還是希一直病下去？”

“大膽！”淑貴嬪聲音微高：“皇後孃娘乃是中宮之主，我自然是希娘娘好起來！”

“可皇後若是好起來，就會繼續製著貴嬪娘娘您，您與三皇子永無出頭之日。當然了，若皇後始終抱恙，貴嬪娘娘也當心急，因為太子就該回來了。”

這次溫阮不等淑貴嬪說話，繼續道：“娘娘應該很清楚，您與三皇子殿下不管再如何努力，也很難再獲聖心了。”

“不得聖寵的皇子下場如何，娘娘你在宮中這麼多年，應該有所瞭解。太子不回京，以後這東宮之位也是其他皇子的，太子回京，這東宮之位就是太子的，總是與三皇子殿下乾係不大。”

“而其中的區彆在於，太子回京，我敢承諾保您與三皇子殿下一命，若是太子回不了京，我也敢保證，溫家下必會墊幾個人，您與三皇子殿下，絕對在其中。”

淑貴嬪眸定定地看著溫阮：“你要挾我？”

“臣不敢，臣隻是跟娘娘來談筆生意。”

“你就不怕我將此事告之陛下？私通妃嬪，謀奪東宮，這是死罪！”

“陛下不會治我的罪的，因為我姓溫。而娘娘也不會將此事告訴陛下，因為娘娘必須要為您和您的孩子謀一個出路。”

“你溫家尚且自難保，還敢口出狂言說為我謀出路？”

“娘娘，你在陛下邊這麼多年，似溫家這等與陛下正麵起衝突後，還能全而退的，您見過幾個？”

淑貴嬪沉默了下。

溫阮輕握了一下手，從容地著淑貴嬪：“不過貴嬪娘娘您也不要誤會，臣來找你說這番話，絕非出於善心，您與三皇子殿下對臣做過什麼，臣仍然記得，從不曾忘。臣隻是覺得，在這等時候，一個敵人就是多一個朋友。”

淑貴嬪看了溫阮許久，在判斷溫阮的話中是否有陷阱。

慢慢起，走到溫阮跟前，很近地看著溫阮的眼睛，輕聲說：“我在宮中這麼些年，什麼也冇學會，就學會了看人眼神，揣他人心意，溫姑娘，你猜我從你眼中看到了什麼？”

“娘娘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滿腹毒計。”

“娘娘慧眼。”

“你可知你字字句句所算計的，都是陛下？”

“知道。”

“而我是陛下的妃子。”

“我更願意將您稱作一位母親。”

淑貴嬪的神了下，收回了盯著溫阮眼睛的眼神。

溫阮回到廣陵殿的小廚房，小米粥熬出了清香，溫阮攪了攪濃稠的米粥，滴了兩滴香油進去提香。

二狗子在灶上聞得口水四流，翻著肚皮嚷嚷著它也要吃。

溫阮拿小勺舀了一些，吹涼後餵它。

饞貓一邊吸溜著米粥，一邊問：“阮阮，你覺得淑貴嬪真的會答應你嗎？”

“會。”

“為什麼？”

“我說了啊，是一個母親。”

“啥意思？”

“我也說了，我在走狗言文劇。”

二狗子的貓爪搭在瓦罐上，威脅溫阮：“你確定不好好說話？”

溫阮：“你先把爪子放下來。”

“你先說。”

“文宗帝將淑貴嬪當作我母親的碎片集郵在宮中，我不認為淑貴嬪是傅文佩人設，更像是抑版的雪姨。心裡絕不可能毫無怨氣，若真如此，就不會做出傷了你那隻小仙貓的事來，心裡是有恨的，隻不過這恨意不能宣泄出來，隻能暗裡發泄，其實越是這樣，心理越容易扭曲。”

“我的小仙貓做錯了什麼？”二狗子生氣地收回爪爪，“不過說起來，淑貴嬪也是個可憐人。”

“自可憐並不是傷害其他生靈的理由。”

“……莫得的宿主又上線了。”

溫阮收走了給二狗子的粥。

二狗子：“……阮阮天真麗善良可宛如聖母下凡神降世乃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小仙，粥給我。”

溫阮忍著笑，了二狗子的大臉一把。

二狗子繼續吸溜米粥：“不過阮阮，就算淑貴嬪答應了，三皇子呢，他恨你恨得要死。”

溫阮挑了個緻好看的淺玉小碗，裝著粥，輕聲說：“三皇子如今境你又不是不知道，昨日宮裡發生了那麼些事，淑貴嬪和三皇子必定以為溫家了重創，此刻正是虛弱之時，以他們的心計，三皇子會在此時站出來為陛下分憂排難，重獲陛下青睞。”

“然後呢？然後為了免他們以後搞事讓溫家心煩，我纔去與淑貴嬪今日說了這一通話，會發現，跟溫家合作纔是明智的選擇。不然他們的下場最好也是個流放遠疆，正常來說，必死無疑。”

二狗子歪了下腦袋：“因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溫家再不行，死三皇子和也是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嗯，而且淑貴嬪肯定想著，陛下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太子回京的，所以會懷疑溫家是不是在另尋皇子扶持，這才找上的和三皇子。因為其他的皇子還小，且三皇子又冇有背景權勢，是個特彆好控製的皇子。我若是我爹，我也會挑中三皇子，控一個傀儡太子或皇帝，遠比現在這樣輕鬆多了。”

“但你跟你爹本不會挑三皇子，你在騙淑貴嬪。”

“你以為淑貴嬪不會騙我？大家都生著一反骨，就看誰更棋高一著罷了。”

“阮阮你不覺得你這樣子特像一臣嗎？”

“我可以做忠臣啊，前提是有一個真正英明，且信任我溫家的陛下。”

溫阮端起粥，看著二狗子笑道：“文宗帝不明白，如果溫家真的不忠於大襄，不忠於皇族，早就反了。溫家隻是不願意做愚忠之臣罷了，而但凡有獨立思想的下臣，都是君主忌憚的對象。”

溫阮端著粥送去給皇後。

皇後跟殷九野聊得好像還投機，兩人看上去熱絡得不行，看上去一片和諧喜慶，搞不清地還以為是過大年了。

溫阮笑道：“阿九的倒是甜，竟能哄得大姨這麼開心。”

皇後瞧了一眼：“這孩子還不錯，比你強。”

在旁邊心想，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嫌棄溫姑娘眼神不好，挑來挑去挑了個門客的，娘娘你那會兒可不是這個態度啊。

溫阮端著粥遞給皇後，笑說：“是，娘娘您玉口一開，以後阿九可要在我這兒蹬鼻子上眼了。”

“本宮瞧著他倒是懼的。”皇後笑著拉了一下殷九野的手：“以後若是欺負你了，你就來找本宮，本宮給你撐腰。”

殷九野笑得不行，也不知等哪日皇後知道自己的份，會不會想給自己兩個，後悔說了這話。

但他看著皇後此刻的慈模樣，也想起了小時候。

兒時的記憶不多，記得的也都算不得有多好，倒是記得有一回，自己好像是了風寒，平日裡對他並冇有太多親昵的皇後，衫不解地在他床邊照顧了許多天，一直抱著自己哄聲說話，熬紅了一雙眼。

殷九野覺得自己變了，若換作過往，他記起皇後肯定隻記得對自己何等嚴厲冷漠，彆說疼關懷了，連話都不曾多說過幾句。

他看向溫阮，他想，大概真是溫阮讓自己的心態變了。

皇後嚐了口小米粥，點點頭：“嗯，味道還行，跟你爹學的？”

“嗯，大姨喜歡吃嗎？”

“還吧。”皇後攪了一下碗裡的粥：“本宮什麼好東西冇用過，一碗粥而已，再好也就那樣了。”

行吧。兩人又陪皇後說了一會兒話，便起告辭了。

皇後著他兩相攜而去的背影，端起碗喝了口粥，又燙著，罵道：“這死丫頭，也不知道吹涼些了再送過來！”

接過去，吹著米粥，笑著冇說話。

皇後若有所思地說：“跑去淑貴嬪那兒，怕是要搞出什麼事來，唉，溫家的人，都喜歡折騰。”

輕聲道：“娘娘初愈，還是彆心了，多養著吧，溫姑娘會知道分寸的。”

“看上去你倒是很喜歡嘛？”

“溫姑娘知禮溫和，誰見了都喜歡。”

“不準你喜歡！”

：……

皇後奪過粥碗，幾口用完了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