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可見的所有幕，都在一點點消散，那些藏于角落里的黑暗，又漸漸地鉆了出來。

　秦諾看著周圍的環境，然后目投向窗戶外的那一彎月，它開始一層單薄的烏云遮眼，暈不再傾灑下來。

　秦諾愕然開口：“怎麼回事？”

　眼鬼無奈說道：“到底是剛契約，鬼力有些跟不上，維持不了多久。”

　秦諾有些無語：“到底還是帥不過三秒啊。”

　“你這葬禮，我還等著看更驚艷的表演，結果剛開始，就結束了？”

　眼鬼有些囧：“下次，下次一定。”

　反正這老八已經干趴下，構不什麼威脅，眼鬼不在用鬼力去維持無限鬼域，開始一點點收回。

　此刻，極致渲染的環境，就像是凋零的玫瑰，黑暗開始大范圍地吞食回來……

　那邊，趴在狼藉中的老八，那八條尾已經完全同化，腐爛融鋼筋水泥。

　龐大的，也傷痕累累，一朵朵瑰花烙印，深刻上，撕裂著皮。

　在籠罩它的秩序制松懈時，原本合閉雙眼的老八，猛地睜開猩紅的雙眼，瞬間掙出去。

　轟！！

　幾聲巨響，厚實的承重墻瞬間被沖破，在水泥塊飛濺間，老八龐大的遁黑暗中，直接消失不見了。

　“嘿，裝死倒是有一套，逃命還是這麼利索。”眼鬼出聲。

　繚繞手臂的火焰消散，上面的麻麻黑線消融皮上，那九只眼球，一只只地緩緩合上。

　“它現在失去了高醫生這個份，八條尾也沒了，起不了什麼風浪。”

　秦諾淡淡地說道。

　周圍開始變地漆黑，秦諾從口袋里出那一副銀眼鏡，重新戴上，眼睛在鏡片下，微微閃爍：“葬禮下次有機會再看吧。”

　“高醫生解決了，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

　“死亡醫院的院長，究竟是不是楚白？楚白現在到底在哪？”

　“陳帆跟楚白之間，又是什麼關系？”

　秦諾說出這幾個貫徹整個副本，最為關鍵的幾個問題，他覺得這些在眼鬼口中，都是有答案的，只是之前他一直礙于什麼原因，不愿意說。

　眼鬼沉一下，這次意外地回答了：“這三個問題，一個答案都能解開。”

　秦諾眼眉跳：“是什麼？”

　“沒有所謂的院長，楚白也沒有藏在哪里。”

　“因為陳帆，就是楚白。”眼鬼聲音略顯低沉。

　秦諾面一變。

　“他就是楚白？”

　“這兩個本就是一個人？”

　眼鬼：“可以這麼說吧。”

　“陳帆是楚白的影子，他當初遭了一件事的重創，在現實世界中，那為了他一輩子過不去的坎。”

　“因此，他才創造這個副本。”

　“這個副本存在的意義，其實就是彌補他心的那個創傷。”

　“他認為彌補了，就能過那道坎了。”

　“但在我看來，這只是自欺欺人，但當時他已經陷創造這個副本，全心投，仿佛魔，我也沒任何辦法。”

　秦諾微微皺眉，沉思說道：“所以，可以理解為楚白現在是失憶狀態，變了陳帆。”

　“不。”

　眼鬼：“他藏在了陳帆里，我們需要去醒他。”

　“我也有很多問題問他，當時副本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現在死亡醫院的副本，看似什麼都沒變，但又什麼都變了。”

　“怎麼醒？”秦諾直接問道。

　“只有一個辦法。”

　眼鬼帶著深意地說道：“那些惡秩序最害怕的方式。”

　秦諾面微變：“想辦法讓陳帆到達崩潰邊緣，副本也會跟著崩潰？”

　“嗯，小白一定會醒的！”

　“會不會太冒險？”秦諾有些擔心，太極端了，如果不出來，副本崩潰，那他們也要完蛋了啊。

　“他一定會出來，因為現在的他，一無所有。”

　“只剩下這個神所寄托的副本。”

　秦諾點頭，也沒有廢話，轉便是離開這片狼籍的廢墟。

　而在他離開后，那些摧毀的不樣子的建筑，一點點修復回去，回到最初的樣子……

　……

　同時間。

　一件辦公室的天花板炸開，老八龐大的掉落下來，青黑的濺灑在四周。

　嚨發出陣陣怪異的聲音，抬起一只爪子，直接將一個書柜碎片。

　散落的木屑碎片中，一塊金的東西緩緩飄出來。

　是一法式面包，散發著金輝，抓在爪子里，直接一口吞掉。

　吃下肚子后，這面包變了一條金秩序。

　老八的腫起一個個大瘤，就像是氣泡一樣，膨脹到最大破裂開來，散發惡臭的，一灘灘掉落在地上。

　很快，完整的外皮完全落，就像是褪蛇皮一樣，這層皮落很快融化，接著，一個全新的人從皮下鉆出來。

　赤的，完的形，高的板，外加上俊朗的五，可不就是高醫生本人。

　但此刻的他，總是外表如先前一模一樣，但失去了八條尾后，氣息已經頹然到了谷底。

　這是他留一手，藏下來的秩序，舊皮囊被破壞了，新皮囊是需要的。

　合攏兩下拳頭，高醫生很快適應了這新。

　他了解高醫生這個份的一切，格、說話方式、作習慣都能做到分毫不差，只需要一樣的皮囊，那麼他就是高醫生本人。

　縱使崩潰過后，他的心境到最嚴重的創傷，但還是保留了最后的冷靜。

　他幸苦的一切，得來的一切，只需要兩個小時時間，便全部化為了烏有。

　“我還有最后的希。”

　“只要我沒有灰飛煙滅的那一刻，握在手里的希就不會松開！”

　踩著變地的狼藉，高醫生進了衛生間，在里面洗了一把臉，然后在柜前，穿上悉的白大褂，純白長。

　戴上配制的眼鏡后，看著破裂的落地鏡里的自己，高醫生眼角微微搐，森然開口：“原來如此。”

　“陳帆就是楚白麼？我幸幸苦苦找了這麼久，結果就在眼前。”

　“想要楚白出來，就用最極端的辦法，難怪他一直沒有做出實際行，出路原來在絕境當中。”

　將垂落的頭發，用手指全部豎起，高醫生扶了一下眼鏡：“我雖然失去了所有。”

　“但只需要一步，我就能拿回想要的一切。”

　“絕境翻盤！”

　眼睛攀爬著，高醫生平復心境，轉打開房門，消失在昏暗的廊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