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給驚雲上過葯后出來，明九娘笑道：「我做了卷餅，正好熱乎著，一會兒你帶幾個回家，就不用做飯了。」

春秋一邊洗手一邊道：「聞著就很香。」

明九娘把卷餅放到碟子里拿過來給，低聲道：「我現在算是知道了，蕭鐵策對他妹妹是怎麼兇了。，怎麼樣了？」

「打得不輕。」春秋道，「我知道這件事，也是因為前年驚雲進京闖禍，被蕭大哥打了。」

「闖禍？」

「嗯。驚雲闖到了軍里找人打架……最後是太子出面才免罪的。」

明九娘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連軍大營都敢闖，腦子這種東西，驚雲有嗎？

幸虧蕭鐵策這麼「殘暴」，否則驚雲不得飄到天上？

「蕭大哥下手有數，都是皮外傷，幾天就好了，就是得趴著。」春秋道。

「嗯。」

「曄兒，你來。」驚雲在逗曄兒，語氣笑嘻嘻的，完全不是剛才被打得爹娘都不認識，苦苦求饒的樣子，「姑姑這裡有好玩的。」

曄兒湊上前去。

爹剛才和他說過了，這是姑姑，是親人，讓他尊重姑姑。

驚雲了腰間：「忘了，我昨晚的臟服換過了。荷包也在那裡面！我服呢？曄兒，問問你娘，是不是給我洗了？我東西呢？」

明九娘端著卷餅進來放到炕邊，指著地上盆子里的臟服和被褥，不客氣地道：「沒人你的東西，昨晚你弄髒的，等你起來洗。」

驚雲兩眼瞪得溜圓：「我來了不是客人嗎？小姑子不是貴客嗎？」

「是不是我不知道，」明九娘意有所指地看了牆角的掃帚一眼，「要不，等你哥回來問問他？」

「你……卑鄙！」

「這話我會原封不地轉達給你哥的。」明九娘扶了扶鬢角，氣定神閑地道。

驚雲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但是這次真的不敢再做聲。

明九娘在心裡比了個V，棒之下出乖乖，覺得蕭鐵策這個下馬威給得特別好。

「我就是喜歡看你現在這樣，」明九娘笑瞇瞇，眼神卻挑釁，「看不慣我，還不得我的樣子。」

驚雲氣得快暈過去了。

明九娘看著卷餅：「吃不吃？其實我覺得你最好別吃，死事小，憋屈事大。畢竟這是我這個你討厭的人親手做的。」

驚雲恨恨地搶過碟子：「吃！不吃白不吃！」

也是壞了，大口吃著卷餅，兩張卷餅很快就吃完了。

「沒吃飽。」把手往床單上一蹭。

明九娘被氣到，「床單也起來給我洗乾淨，要不你就會知道，吃不飽，比沒得吃要好得多！」

真是個欠揍的熊孩子，活該！

「我不洗！」

「可以啊，那就別吃飯，我又不是你的下人；如果不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你以為我會給你做飯吃？你算哪蔥！」

這種普天之下皆娘，都該慣著的熊孩子，不好意思，不慣病。

驚雲炸：「你拿我哥威脅我？」

「那又如何？」明九娘冷笑，「你哥走之前的話，你應該聽得清清楚楚。笤帚燉，好吃嗎？」

驚雲臉都氣紅了，手掌抓住床單，彷彿要跳起來撓明九娘一般。

半晌后，泄了氣，哼道：「蠢！我哥這是殺儆猴，你不知道嗎？你以為你不老實，我哥不會揍你？」

「他會不會我不知道，但是誰怕誰知道。」

「你——」

春秋提著籃子來的時候，就見明九娘帶著曄兒在堆雪人，一旁水缸前，驚雲臉憤憤，站著笨拙地洗著床單裳。

有些尷尬地打了個招呼。

明九娘道：「走，進屋去。我給你們烤了鴨蛋和栗子，還腌好了牛和羊，中午咱們吃烤。」

春秋道：「人家送了一塊鹿，我正好帶來了。祖父原本說讓你晚上做了，一起吃頓飯。」

「那中午分點出來烤。還想烤什麼，我一起準備好。」

「烤豆腐！」

「烤魚！」

「烤辣椒！」

「烤蝦！」

春秋和曄兒七八舌地道。

驚雲忍不住道：「你們烤那些，能吃嗎？」

「當然能，可好吃了，九娘子的廚藝特別好。」春秋笑道，「你嘗過一次就會惦記上了。我要回去問問祖父，他要來和我們一起吃，還是給他送回去。」

曄兒則纏著明九娘：「娘，現在就想吃。」

「不行，吃多了會積食，王家祖父又會罵娘了。」

明九娘帶著曄兒走進屋裡，眼神都懶得給驚雲一個。

驚雲把凍得發紅的手放到邊哈了口氣，終於確認——明九娘這個人心狠手辣，說得出做得到，要想吃飯，就得聽的。

千里奔走，來了卻吃這麼多苦頭，想想都想哭。

但是想起那些好吃的，又忍不住流下口水。

算了，小不忍則大謀，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驚雲把服洗完進去，還擔心明九娘給臉，但是很快發現，後者本懶得搭理。

看著熱氣騰騰的紅薯，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明九娘懶洋洋地道：「想吃什麼自己拿，別指我送到你邊。」

驚雲拿起紅薯，即使很燙，也捨不得鬆手，掰開直接送到邊啃。

曄兒驚訝地看著：「姑姑，紅薯這麼好吃嗎？」

「你要是兩天不吃飯就知道了。」驚雲被燙得直吐舌頭，含混地道。

「姑姑好可憐。」曄兒把自己的碗給，裡面是明九娘剝好的板栗，黃胖黃胖，裹著一層糖，聞著就很香。

驚雲飛快地抓起來塞進裡，見明九娘沒有說，才默默地鬆了口氣。

好像清了一點，只要不主挑釁，明九娘似乎不難相。

為了吃飯，忍！誰讓哥娶了媳婦忘了妹妹，說起來都是眼淚。

王太醫中午沒過來，驚雲吃得放縱，左手羊串，右手烤大蝦，吃得角流油，不亦樂乎。

當想對烤辣椒手的時候，明九娘一筷子打在手背上。

驚雲收回手，嘟囔道：「我哥不在，你就囂張吧！」

「這話我正好送給你。」明九娘翻了個白眼，「為你的屁想想，畢竟你還要在這裡住好幾個月。」

「好幾個月？」驚雲愣住，「什麼意思？我不走了！我不回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