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也想到了這個問題，訥訥道：「九娘子，我去問問蕭大哥，他想不想進城……」

「不用。」

明九娘覺得自己這點骨氣還有。

人家已經對棄如敝履，完全不顧的死活；又怎麼會厚著臉皮上去？

「這樣，」想了想后道，「我這次談妥之後只要銀票，讓小夥計下次送賬冊的時候幫我帶來，或者乾脆厚著臉皮請李掌柜派個人送我們回家。」

對李掌柜有用，這點要求不算什麼。

春秋「哦」了一聲，顯然很失，明九娘假裝沒看到。

「那我們帶曄兒嗎？」春秋又問。

明九娘搖頭：「路途太遠，明日讓他去跟著他爹去。」

在的努力之下，曄兒現在已經很習慣白日去找蕭鐵策，晚上回來睡覺，並沒有到很大影響，這點讓倍欣。

當然，蕭鐵策有「前科」，不能完全放心，所以用穀子請二丫去幫忙盯著。

綠羽很久沒來，不知道忙些什麼，二丫儼然已經為曄兒的小保鏢。

明九娘把曄兒送到鐵匠鋪子，把手中的籃子遞給蕭鐵策，面無表地道：「拌面是曄兒非要帶給你的，早上吃掉。燒餅和包子是中午吃的，還有梨和葡萄，記得分兩次在兩餐中間給他吃。帕子是的，完了放裡面就可以。一會兒熱了給他件服，天就別……」

聽著事無巨細的囑咐，蕭鐵策想說，男孩子不用這般貴，便是從前在京城景好的時候也大可不必。

可是他到底咽下了這些話，免得明九娘又像鬥一樣，對冷嘲熱諷。

「你，注意安全。」

明九娘已經轉走了，好像沒聽見他的話一般。

蕭鐵策看著的背影，許久都沒。

李掌柜對明九娘帶來的新方子很滿意，尤其禿黃油讓他驚喜不已。

「這就是費些功夫而已。」明九娘笑道，「但是這個方子也很容易泄出去，稍微琢磨一下就明白了。而有香辣魚片在前，香辣蟹就不算新奇。所以這兩道菜譜，李掌柜看著給點銀子就行。」

李掌柜卻道：「九娘子是個實誠人，有新方子還是想著我，所以這兩個方子，我給你三百兩銀子。」

明九娘大喜，連聲道謝。

李掌柜道：「你上次自己帶著銀子回家險些出事，這次我讓人駕著馬車把你送回去。」

明九娘笑道：「那就多謝您了。只是我家妹妹，去山上采了些藥材，您認識價格公道的藥鋪嗎？」

李掌柜一口答應：「那有什麼難的。這條街上就有我相的藥鋪，我讓人送你們過去。這樣，你們先去把藥材賣了，然後回來吃飯。我最近也上了幾道新菜，九娘子幫我嘗嘗，提提意見。」

明九娘歡快地答應了。

春秋的藥材賣了三兩銀子，這價格十分滿意。

兩人又逛街買了許多東西，油鹽醬醋，米面菜，布料……不一而足——因為有馬車，兩人都放開了買。

吃飯的時候兩人被安置在角落的位置。

「春秋你快嘗嘗，這是正經的白灼對蝦。」明九娘驚喜道。

每隻對蝦都有手掌長，一隻能有二兩重，蝦緻鮮，鮮甜得舌頭都快吞下去。

春秋剛拿起一隻對蝦，大堂中間，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壯大漢「啪」地一聲把雪亮的長刀往桌上一砸，道：「還不給老子上酒！以為老子沒錢是不是？老子現殺兩個人，付你酒錢都趕趟！」

春秋嚇得手一哆嗦，對蝦掉到桌上。

李掌柜立刻上前去安大漢，賠笑道：「別急，您別急，最好的酒藏得最深，給黃大俠您的，肯定是最烈最純的酒。」

「這還差不多。」來人罵罵咧咧道，「敢摻水，老子把你剁了！」

明九娘默默替李掌柜了一把汗。

恰巧小夥計來上菜，明九娘見他神輕鬆，忍不住低聲道：「那鬧事的是誰？你舅舅也太難了。」

小夥計低聲音笑道：「九娘子您不用擔心。那黃大刀，是店裡多年的老客了，脾氣暴躁，我舅舅能安他。」

明九娘看著他桌上的兵，道：「他什麼來路？怎麼敢公然帶兵？」

除了府背景的人，其他的人私帶兵，那是違法，要坐牢的。

小夥計道：「黃大刀是土匪，從前殺過許多人的。來了遼東之後，他還殺過衙役，但是也沒事。」

明九娘驚呆了。

黃大刀還在聲氣和旁邊的人開玩笑：「給我二百兩銀子，我敢把知府的腦袋砍下來，信不信？」

李掌柜忙作揖道：「黃大俠，您快別嚇唬我們了。我們膽子都小……」

「你這個老小子，別總裝烏。」黃大刀罵道，「知府就是個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東家在京城呢！」

李掌柜頭上冒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岔開了話題。

明九娘都替他心累。

有再多的方子也不能開酒樓，心太累了。

春秋膽子更小，在桌下拉的袖子：「九娘子，你別往那邊看了，好嚇人。」

明九娘這才收回視線，笑笑道：「吃飯吃飯。」

對蝦們還沒捨得吃完，各自吃了兩隻，又留了四隻，回去帶給王太醫和曄兒。

坐馬車回到家裡，小夥計幫忙把所有的東西搬下來后離開。

王太醫已經丟了拐杖，扶著牆站在門口，中氣十足地罵道：「你們兩個這般敗家，是要把城裡的鋪子搬回家嗎？」

明九娘哈哈大笑：「我還沒買夠呢！春秋你先收拾，我去接曄兒回來，要不一會兒糖人都化了。」

買了個孫悟空的糖人，曄兒見了肯定歡喜。

春秋笑著答應。

明九娘舉著糖人去找曄兒。

鐵匠鋪前，看見影衝過來的，除了曄兒還有二丫。

曄兒撲到懷裡，二丫在肩膀上激地嘰嘰喳喳。

原來，二丫不小心到了鐵水，雖然飛得快，腳底還是被燙傷了一點兒皮，飛出來的時候又撞了腦袋，這是和訴苦來了。

明九娘它的小腦袋，「回去喂你穀子吃。」

蕭鐵策出來，看見肩頭的小麻雀，眼神有一閃而過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