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晶晶亮的眼睛里,閃現出一抹難言的彩。
場景一幕幕飄過,獵戶帶著孩子,跋山涉水,最終來到了昆侖山的深,在一山坳里,離地數米的山壁上,居然搭建了一房子。
房子居然是用雪白的石塊砌,幾乎與山壁渾然一。門前,還有一利用山壁外凸的巖石建的小平臺。
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立于平臺之上,著一青布長袍,朗聲道,“今年是最后一次,老夫與你緣分已了,這個孩子,可是你所求之事?”
“恩圣!您神機妙算,一切都瞞不過您,這個孩子世十分可憐,全家都被清兵狗賊所屠……”
“不用說了,我知道了。孩子留下吧。”
獵戶大喜過,連磕三個響頭,“多謝恩圣!”
起后,獵戶把帶來的東西放到一邊,正要離去。
“慢著!”老者又道,“我答應你的事做到了,你答應我,不向任何人我的行蹤,為何出爾反爾?”
獵戶大驚,“恩圣,我沒有啊!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這個孩子,不是人嗎?”
獵戶呆住,隨后才明白過來,是啊,自己不僅告訴了這個孩子,而且還把他帶來了,的確是違背了當初的約定!
“這?”獵戶不知所措。
老者嘆了口氣,“你也是孤一人,就此終了吧!”
說罷,袍袖一揮,獵戶竟然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登時沒了氣息。
孩子嚇傻了,過了好大一會兒才撲到獵戶的尸上,大大哭起來。老者冷冷地看著,一句話都沒有說。
哭完之后,孩子費力將獵戶扶起,架住獵戶的腋下,一步一步往外拖,但是他力氣有限,很是沉緩。
“你這種心狠手辣之人,縱有天大的本事,我也不會拜你為師!”孩子著氣,忽而對老者喊道。
老者的袍袖又是一揮,孩子被一無形的大力牽引,竟然直接飛到了平臺之上,接著便跪到了老者面前。倔強的孩子還想強行起來,但是卻不能彈分毫。
“倒有幾分骨氣!”老者捻須道,“你可知,這個獵戶,本應在什麼時候喪命,如何喪命?”
孩子哼了一聲,沒有答話。
“這獵戶一生殺孽極重,捕殺飛禽走不計其數,不過命格強,勉強一直無事。但是他的大限就在今天,如果我讓他走了,今夜他會被群狼分尸,活活生啖而死。這是他的命數,我讓他毫無痛苦地留個全尸,已是行逆天之事。你不謝我,反而罵我。”老者轉走進石屋,“若不想拜師,就此去吧!”
孩子徹底愣住了,這?
老者的影已經不見了,孩子好像忽然覺得自己能了,但是卻沒有起,而是轉向石屋方向,磕頭不起,同時大喊道,“弟子愚鈍,師父海涵!”
場景又切了一幕。
石屋中,老者端坐在石椅之上,孩子則垂首站在一旁。
“你多大了?”
“虛齡十二。”
“你唐易,可有表字?”
“當時爹爹說,年滿十二就會給我加表,可是不料家中橫遭變故。”說到此,孩子的眼眶又紅了。
老者沉,“如今天下大勢,冥冥中蘊含劇變,你這個‘易’字,也有改換變革之意,為師今日就給你加表,唐易,字天變,如何?”
孩子跪地磕頭,“多謝師父!”
“起來吧!”老者也從石椅上走了下來,“你的心中仇恨極重,為師也不強行干預,只是,這種況之下,為師的本領,你只能學得一種,不然紛繁擾,怕是不得要。”
“師父,弟子想學您那殺人伏易如反掌的武功!”孩子抬起頭來,一臉堅定。
老者搖搖頭,“這不是武功,這是玄門法。你想學,我可以教你。不過,這并不是為師最通的本事!”
“啊?師父,您最通的本事是什麼?”
“鑒古!”老者出一個頗為自負的表,“古古,天下珍玩,為師無一不!遠勝玄門之!”
孩子眼中閃現出了猶疑,“這?師父……”
“你覺得,這不過是微末技巧,最多能借此賺些錢財,不能報仇,也不能殺敵,對吧?”
“是。”孩子沒有瞞。
“你錯了。這鑒古,才是真正的本事!我國歷史源遠流長,博大深,通鑒古之,便是打下了一個無比堅實的基礎。我的玄門之,若沒有這個基礎,也不會有此力道。”
孩子似懂非懂,但是咬了咬,突然抬頭道,“師父,我能不能都學?”
老者仰面大笑,“我說了,你只能學一樣。”
孩子沒再說話,但是眉頭皺,小臉兒憋得通紅。
老者看了看他,似是生出憐憫之心,“這樣吧,我給你看樣東西,如果你能說對了,這鑒古之,我也一并傳授于你!
老者拿出的,是一件量不大的青銅編鐘,放到孩子面前,便沒有再說話。
孩子對著這編鐘看了一會兒,眼睛里突然閃現出一道驚喜,“師父,當真?”
“當真!”
“這是一件西周的編鐘,名為楚公逆鐘!一共八件一套,您這件,是其中的一件!這對稱的龍紋紋虎紋是裝飾,但是這一形,是基音點的標志!”孩子居然侃侃而談!
老者微微吃驚,“你如何得知?”
孩子倒是沒有撒謊,“師父,這楚公逆鐘的來源我也知道,當時是楚公逆為了祭祀先祖,向四方首領要求祭品,結果得到了大批良的赤銅,他做了一百套編鐘。不過,傳到現在的,已是寥寥無幾,眼下還沒有人收集全一套。這個,是我爺爺告訴我的!”
老者點點頭,“原來如此,你家里有幾件?”
“我家里有三件,但是已經被擄走了。”孩子垂首道。
老者輕輕搖頭,“罷了,這都是因緣造化,你們唐家的事,我也已知曉,那為師就把這鑒古之也一并教了你吧!”
孩子立即跪地磕頭,“多謝師父!徒兒必定全力摒除雜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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