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窯筆洗這件事,如同一塊石頭,在唐易的口,搬又搬不掉,說又不能說。本來新賬兩千萬極為舒爽,卻又被這塊石頭得出現裂隙。
按說,這件事關唐易屁事啊?可是唐易卻就是放不下,而且時時有一沖,想把這件事搞清楚。但是,他又說不出切實確鑿的疑點,如果向博館反映,總不能說是看不到寶吧?
這一天,唐易的心大影響,就連和林娉婷約會的時候,也偶有走神,林娉婷問起來,唐易只得推說是最近有些失眠。
第二天,唐易人坐在閣寶多,心思又飄了出去,好在不是周末,來店里的客人很。逐看著唐易的樣兒,搖頭晃腦嘆氣道:“這人哪,一旦了,就不正常了。”
“我出去走走。”唐易聽了逐的話,也沒有解釋,自顧走了出去。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剛走出兩步,電話就響了起來,一看居然是沈松巖。
“唐易啊,中午有時間嗎?我請你吃飯!”沈松巖的語聲中著愉悅。
“沈先生,這麼早就約啊。”唐易應道。
“嗯,是有點兒早,剛送外孫去上學了!”沈松巖笑了起來。
唐易眼睛一亮,看來這沈松巖和兒的關系大有進展,不由說道,“恭喜啊沈先生!”
“那還不多虧你幫忙,讓我有了機會!”
“好吧,那中午見!”唐易掛了電話,突然自言自語道,“幫忙,對呀,為何不找沈先生幫忙?”
中午,兩人約在了香園吃飯。
這香園是山州很有特的一餐廳。原本是一財神廟,后院被老板購得。院里有泉水匯聚的小溪川流而過,古松老柏秀竹錯落有致,吃飯都得在院天,院總共只有二三十餐桌,全部是石桌石凳,在這里吃飯,的確是別有風味。
兩人點了幾個香園的特菜,烤虹鱒魚,泉水豆腐,九轉大腸,一品海帶。
邊吃邊聊。唐易得知,現在沈岸芷雖然仍舊不同意回燕京,但是卻給了沈松巖很好的臉,兩人流已經不了。接送孩子上學放學的“重任”,就落到了沈松巖頭上。
看著古玩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一個傳奇人如此眉飛舞,唐易不住暗暗好笑,心中的那塊石頭的分量仿佛輕了一些。
“沈先生,這兩天我遇到了一件事,有個不之請,不知道您是否能撥冗?”唐易終于說了出來。
“說吧。”沈松巖笑道,心顯然不是一般的好。
“我想請您看兩件瓷。”唐易表鄭重。
“你收的?”
“不是。一件在文局,一件在博館。”
“這麼說,是所謂的專家打眼了?”聽了文局和博館,沈松巖的表嚴肅起來。
“我覺得不對。”唐易直接道。
“好吧,我賣你這個人,不過你不能暴我的份。”沈松巖想了想,終于點頭道。
唐易高興地說,“這頓飯就算酬勞吧?”
“哈哈哈哈。”沈松巖放聲大笑起來,“接連讓我看兩件瓷,若是別人,出的酬勞恐怕能買下這個餐廳,我還不一定答應!”
事不宜遲。博館得周五才能再度展出汝窯筆洗,今天是周四,當然得先看那件龍泉窯石榴尊,唐易掏出電話,卻才發現并沒有留匡海生的手機,只得撥打查號臺查了下省文局科技的電話。
“嘟······”電話撥了過去,唐易卻想,這大中午的,真可能人不在局里。
不料,卻有人接了起來,而且就是匡海生。
“匡長,我是唐易,您沒有去吃飯啊!”
“吃完了,單位食堂吃的,剛要小睡一會兒,怎麼,有事兒?”
“是這樣,那只尊不是有點兒疑點嗎?我有個從瓷都來的長輩,我想請他也過過目,看看有什麼看法,您看合適嗎?”
“這個······行,來吧,現在過來就行,中午人。”
掛了電話,匡海生的睡意一下子沒了,“這石榴尊多專家看了,找不出病來,這唐易若是真能帶人看出病?”
馬闖開車,送他們去往文局。路上,沈松巖本就沒問是什麼型有什麼疑點,倒是不停地說自己的外孫有多懂事。快到文局的時候,唐易忍不住問了一句,“沈先生,您也不問問是什麼東西?”
“你剛才說是一只尊是吧?看了不就知道了?”沈松巖看了看唐易,笑道。
在前面開車的馬闖突然說道,“沈先生幫人看東西,有三‘不’。看前不問,看時不估,看后不傳。”
看之前不問是什麼東西,看的時候不估價兒,看之后不傳出去。唐易心想,要是所有的專家都能這樣,那這古玩圈兒恐怕會太平得多。
唐易和沈松巖見了匡海生,唐易介紹遠房親戚,姓宋,在瓷都一家陶瓷廠擔任技總監。
閑話敘,鑒定室里,沈松巖見到了這只龍泉窯天青釉石榴尊。
只看了一眼,沈松巖的臉就變了,本就沒上手,便直接說道,“這是十年前造的工藝品。”
匡海生當場就愣在了那里。
隨便看了一眼,就說是工藝品,還準確說出了燒造的時間!
如此斷定,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神仙,一種是信口胡謅。
不過,沈松巖既不是神仙,也不會信口胡謅。
“宋先生,您肯定?好歹也得有點兒理由吧?”
“如果說宋代沒有石榴尊這個型不算是理由,那就沒有理由了。看在唐易的面子上,我再多一句,要是真當文收了,恐怕會讓人笑掉大牙。”沈松巖說罷,又對唐易說道,“你的忙我幫完了,走吧?”
唐易尷尬地笑笑,“匡長,不好意思啊,那我們先告辭了。”
匡海生似乎還沒從震驚中走出來,“高人總是有些奇特的習慣的,其實,即便僅僅憑著宋代沒有石榴尊這一型,也可以一票否決征集這件文的。”
沈松巖聽到匡海生說出這句話,臉上有了緩和之意,接著又張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