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頭看著唐易突然嚴肅的表,略略一愣,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呵呵,沈周的作品,便宜了也買不著啊,不過貨賣與識家,老板你做生意也不是一錘子買賣,你出個價,咱們好商量。”
這句話,沒了看畫時說話的那種人文氣息,突然生出了一種追財逐利之。唐易心想,真是江山易改,本難移,稍不注意,就出了狐貍尾。
要是按照背頭之前的表現,似乎應該說:“老板莫非看不起人?”但背頭卻立即把重點放到了價錢上。
唐易微微一笑,出了一個手指頭。
“一千萬?”背頭的臉上又出現了浮夸的表。實際上,這幅畫如果是沈周真品,這個價格雖然不是很離譜,但只會出現在大型拍賣會上,古玩店中,一般是不會報此高價的。
看著背頭的表現,唐易和逐終于完完全全確定了,這就是徐寬找來的人!
“一百萬,不還價!”唐易朗聲說道。
“呃,不貴,不貴。我再看看?”背頭的表似乎有所放松。
“隨便看。”唐易朝逐使了一個眼,逐隨即說道,“您今天就手麼?”
“老板你看這樣行不行,我看好之后,先一萬定金,過兩天再來取畫。”背頭一邊看畫,一邊說道,目并未與唐易對視。
“沒問題。我給您留著。”唐易答道。
又看了幾分鐘,背頭終于像下定決心似的輕輕握了下右拳。隨后,背頭和唐易在桌前坐定,逐倒上了茶水。
“真的就是一口價了?”背頭坐定后又問了一句。
唐易并不說話,微笑看著他。
“好吧,這沈周的作品一百萬拿下不算貴。不過······這筆錢畢竟不是一個小數目,我今天就上定金,但是能否草簽一個小小的合同?”背頭略一皺眉,隨后又拍了拍真皮手包,說道。
“不知您說的是什麼樣的合同?”唐易面帶微笑,呷了一口茶水。
“不是我不相信你啊老板,這幅畫我是看真的,價錢也合適,但是我畢竟不是專家。我的意思呢,是這樣,我上定金,咱倆寫一個聲明式的合同,如果這幅畫是沈周真品,到時候我錢照付,畫拿走,如果不是,畫我不買了,您得退給我錢,我也不多要,雙倍定金就。”背頭字斟句酌,慢慢說道。
“這古玩行里的規矩,您難道不知道?貨款兩清,出了這店,這幅畫就是變了一張衛生紙,也不關我的事兒了!”唐易笑容很濃,話卻極其骨。
當時唐中峰被徐寬做局,之前自然沒簽這樣的合同,買家也未定金,只是口頭約定,而到真買賣時,買家卻帶了一個所謂的專家來,現場起了質疑,這才出了問題。
這一次,徐寬似乎更細了,想到了定金,而且在定金之時,就簽合同,提前落下白紙黑字。畢竟,如果故技重施,唐易未必會和唐中峰那般,沖之下現場打賭。唐易要是到時候不賣,那這個局就不了了。
只是徐寬沒想到,唐易已憑借九宮五,將這幅畫看了個真真切切,通通。
“這······”背頭提前想到過唐易會不同意,但是沒想到唐易說得如此難聽,“老板,這行里的規矩,我也略知一二,但是這筆買賣,不這麼做,我恐怕真不敢繼續了。”
唐易的臉上出一抹焦急之,但是很快去。這一幕,被背頭盡收眼底,他微微一笑,端起了茶杯。
唐易看著他那自以為住別人脈門的樣兒,心里暗罵一句,“草泥馬,你以為都和你一樣只看著這倆臭錢?”
“好吧,我對這幅畫也很有信心,不過有一點,得我起草合同,然后您看了沒問題,簽字摁手印。”唐易沉思了一會兒,這才開口說道。
“若是你起草的有問題呢?”背頭放下茶杯問道。
“若有問題,你提出來就是,我再重寫,直到滿意你再簽字。”唐易答道。
“好,事不宜遲,這就起草吧。”背頭站起來,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唐易起,走到電腦前,不多會兒便敲出了一式兩份買賣合同。說是合同,其實很簡單,不過二三百字,其中最關鍵的一句是:若閣寶多售沈周《疏林暮雨圖》為仿作,易取消,并退還定金一萬元之雙倍,若非仿作而放棄購買,一萬元定金概不退還。
一張A4紙的下方,還打上了甲乙雙方的簽字和摁手印,并留出了份證號碼填寫。
“老板的速度很快啊。”背頭拿起合同,仔仔細細看了三四遍,然后又把另一份看了兩遍,這才說道,“沒問題,那咱們就簽?”
唐易將合同放在桌上,笑道:“簽之前,互相查驗一下份證為好。”說罷,掏出了自己的份證。背頭也跟著一笑,從手包里掏出了份證。
唐易看了一下,背頭的份證是二代證,看上去并不是假的,核對照片和年齡,和本人也完全能吻合,于是拿起份證,準備給要還給背頭。
“咔嚓!”
“哎呦!”唐易下的凳子突然斷了一條,唐易子一晃,坐倒在地,而手中的份證也手飛出,掉到了桌子旁邊的柜臺后面。
“哎?”逐在旁邊了一聲,似乎要上前攙扶,但是作卻并不迅速。
背頭在逐前,他立即起,上前去扶唐易,唐易一邊抓住背頭的胳膊,一邊說道,“這凳子是紅木的,居然斷了,太可惜了!”站起來后,一手仍抓住背頭的胳膊,一手指著凳子道。
背頭不由得也看了一眼,接著笑道:“我不懂木料,不過如果是老東西,確實容易壞,還真是得小心點兒好。”
就在唐易和背頭這一番起落的空當,拿著一沓A4紙的逐,迅速從底下出兩張,換走了桌上的兩張合同,又把兩張合同塞到了一沓紙的下面。
背頭背對逐,唐易卻正好面對逐,看逐完事兒之后,唐易立即快速走向柜臺后面,撿起了背頭的份證走了回來,“見笑了。您的份證,我們這就簽字吧?”
背頭拿起兩份合同,迅速掃了一眼,點點頭,開始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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