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州是一有著悠久歷史的古城,人文之風濃郁,古玩行當興盛。同時,山州經濟發達,通也極為便利,所以,除了古玩集聚,也集聚了天南海北的手工藝人。秦老說的來自江南的木雕師傅,就是他聘來專門制作高檔紅木家的。
既然是制作家的木雕師傅,對漆的運用自然不會陌生,讓他來破開這件剔紅漆杯,想必應該是合適的。
唐易和逐都有些興。逐這才明白了,唐易買這兩樣東西,不是隨便買的,心中也暗暗高興起來,看來,跟著唐易混,前途是明的。
秦老所住的院里,純粹是一園林建筑,車是不能開進開出的,就在院子的大門一側,還有個地下車庫口。秦老和唐易逐走出大門,中年司機已經把車開出來了。
這一次,是逐坐在副駕駛位置,唐易和秦老坐在后排。
“開車你就坐在副駕駛,現在大叔開車,你又跑后面舒服去了。”逐這句話并不是暗自嘀咕的,而是直接開玩笑對唐易說的。唐易笑了笑,沒有做聲,秦老倒是說了一句:“要不怎麼他是老板,你是打工的呢?”
逐搔搔頭,嘿嘿笑了兩聲便轉過頭去。車子離開別墅,駛向山州古玩城。
山州古玩城只有六層高,但是占地面積很大。一樓主要是珠寶翡翠金銀首飾,二樓則為紅木家和木珠串,三樓主要是瓷,四樓則是竹木牙角類的雜項,五樓整整一層,則都是泛古堂的店鋪,六樓是辦公室以及駐的銀行、快遞公司等服務機構。
秦老帶著唐易和逐從電梯上了五樓,門口早有一個子在迎接。
此子看上去30多歲,材偏瘦,但仍不失風韻。頭上挽了一個干凈利落的發髻,臉型偏長,但是五極為清秀,笑意盈盈,“秦老,周師傅馬上就到,您是到辦公室還是到他的工作室等?”
“到工作室吧。噢,對了,唐易,這是泛古堂在古玩城的運營總監小呂。”秦老介紹道。
“請多多指教。”子遞上了一張古香古的名片。“呂疏桐”--唐易看了一下名片,隨后說道,“不好意思呂總,我沒帶名片,不過我也開了一家小店,名閣寶多,在古玩街上,有機會還多多指教。”
呂疏桐的眼神瞬間閃過一驚奇。古玩街上店鋪很多,但大部分真的都是小店,有的幾個財力雄厚的老板也都認識,這個年輕的小伙兒名唐易,聞所未聞,秦老何等份,今天怎麼親自陪著他來了?
其實,此時唐易也有些驚訝,雖說運營總監主要干的是市場的推廣和銷售,但是古玩一行博大深,一個30多歲的子也能擔此重任,想必水平不低。
而竹的目,則主要盯在呂疏桐的臉蛋和材上,“稍微平了一點,但是臉蛋清秀,又直又長,也算不錯了。”
“請!”唐易和逐琢磨的時候,呂疏桐已經回過神來,手示意。此時,秦老已經走到了工作室的門口。
這個工作室,分為兩部分,一進門是個小型工作間,有辦公桌,電腦,畫桌,還有一個小型作臺,上面擺滿了各種工。而工作間里側,打開門之后,就是一個百余平米的大房間,里面則擺放著木料切割和打磨的工。
唐易看到,這個大房間還做了隔音理。
“哎呀秦老,有事給我打個電話,我過去就行了,還用您親自過來嘛?”唐易和逐正在大房間打量,旁邊的小工作間里傳來了一陣聲音。走出去一看,只見一個個子不高,材結實的中年男子正在和秦老打招呼,男子長發,腦后還扎了個小馬尾。
正是泛古堂的木雕師傅周云帆。
“小周,你這里不是有工嘛,主要是想讓你拆個東西。”秦老簡單介紹了一下雙方后說道。
接著,唐易就把那個漆杯拿了出來。
“漆?”周云帆將杯子拿在手里掂了掂,“這里面的胎的材質不好判斷,比木料重一點兒,但是,又比金屬輕得多。”
“這都能掂出來?”逐瞪大了眼。
“無他,唯手爾。”周云帆淡淡一笑,“我覺這漆的胎應該不是木料。”
“那會不會是度大的木料,比如小葉紫檀?”唐易問道。
“不會,小葉紫檀要比漆貴重多了,怎麼會充當漆的胎?”周云帆答道。
“那要是為了保護里面的紫檀呢?”唐易繼續追問。
“那也不會,紫檀哪會制如此形狀的?用上漆的辦法保護,只能順型而為。”周云帆解釋道。
幾問幾答之后,唐易暗道,這周云帆絕對不是“唯手爾”這麼簡單,這是個頭腦極為聰明的人,思維縝且善于思考,看來,找他真是找對了。
“我試試!”周云帆坐到了作臺前。這就是聰明人,無需多言,就知道唐易的意思是要取出里面包裹的東西,而且不能損傷。
唐易本想著,周云帆會手如巧蝶,拿著工上下翻飛,在他眼花繚之時將這個漆杯庖丁解牛一般拆卸完畢。
不料,周云帆竟然拿起了一把厚背薄刃的刮刀,從上圈口開始,轉著圈開始一點點刮了起來。
“我去,這得刮到什麼年月?”逐心中暗一聲。秦老倒是饒有興致地站在一米外,看著周云帆刮漆。
看了一會兒,唐易慢慢看出了點兒門道。周云帆手指穩定,刮削時雖然不快,下手的頻率居然出奇地一致,就這麼一下一下,沿著上圈口刮削。再看看掉在桌子上的小碎片,所有的小碎片的長度和厚度幾乎也是一致的!
漆相對堅韌,不比干燥的木料,想用刀打開,顯然不可能如先前所想那樣快意為之。而如此刮削,似乎是最好的辦法了。
但是刮削,還得掌握速度和力度,不能太厚,太厚容易傷著胎,也不能太薄,太薄了速度跟不上,秦老在等著呢。而從哪里下手,也很講究,杯壁太,而且側放不穩;底部圈口太小,不容易觀察出的部分,上圈口才是最好的位置。
確定目的,找位置、工、選擇破開方法,周云帆只用了幾句話的時間。下手之時,這看似笨拙的方法,其實暗藏技巧和節奏!
“大巧若拙。這周師傅的確是個人才。”唐易心中暗想,閣寶多要想做大,單純靠買進賣出是不行的。吸引手工藝人才雖然現在來看為時尚早,但必是將來需要解決的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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