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沒有說話,而是用一種熱烈的目回應秦老。
秦老想了想,終于翻轉手腕,看起了底部。
“殘了······”秦老眉頭一皺,似乎有點兒覺得可惜,但是,當他的目落到底款上時,表中突然又出了驚喜。
“蝸寄!居然是蝸寄······”
說罷,秦老拿起小碗,走到照的明亮之,仔仔細細研究起來。
在的映之下,溫潤瑩白的釉愈加顯得,而紅雙魚的發也更加艷麗,影流轉,仿佛是在盤中游一樣。
“可惜了!要不是底足圈口殘了幾小塊,這個小盤真稱得上是極品。唐英五十多歲才開始學習制瓷,短短時間就已達登峰造極的地步,真乃神人也!不過,好在只是傷在底足,還算不影響觀瞻。”秦老將小盤翻轉,手指輕輕“蝸寄”兩字,若有所思。
“多錢撿的?”秦老復又問道。
“呃,其實,本來是娉婷買那個青花筆筒的搭頭,后來我又加了一千塊錢。”唐易說道。
“什麼?!”秦老驚聲道,“唐英自制的極品,居然讓你這樣拿下來了?!”
“畢竟是一件殘······”唐易雖然不愿意面對,但終究是不可避免的事實。
“這可不是普通的殘,一來,只是底足微小的缺口,二來,近年來,本就沒出現過唐英自制并特意留出如此底款的東西,這個小盤,上拍的話,如果讓我定起拍價,不會低于百萬,如果競爭激烈,拍出幾百萬也不是沒有可能。”秦老說道。
唐英,的確是陶瓷史上的一個傳奇人,他任督陶的三十年,正是清代瓷的巔峰,而他去世之后,清代瓷便走向了下坡路。唐窯,這可不是隨便就能加上的稱謂。清三代,一個唐窯,一個郎窯,都是窯品中的品。
乾隆窯有很多都是唐英主持燒造的,而且市面上并非難得一見。但是,唐英自制并留有特殊底款的,那就真是太見了!
就以此為例,直徑不過十幾厘米的小盤子,還是有殘缺,起拍價居然就能定在百萬!
逐嘶嘶倒著氣,轉而看了唐易一眼,心中對這個同學,也不暗暗有了佩服的覺。
“怪不得你這麼興來找我,原來是你老本家的東西!”秦老呵呵笑道。這自然是開了一個玩笑,唐英與唐易都姓唐,但卻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唐易沒有接腔,心想,秦老如此開玩笑,想必還有下文。
果然,秦老喝了一口茶,接著說道,“泛古堂今年的秋季拍賣會已進準備階段,這一次主要是清三代品專場,你如果想出手這件小盤,不妨一試。”
“如此,再好不過,那就多謝秦老了。”唐易略微思索便應道。這釉里紅雙魚小盤,如果放在閣寶多店鋪出售,定然是沒有上拍利潤大的,而且既然秦老開口了,這種兩全其的好事兒,唐易沒有道理不答應。
而且,秦老已經說了百萬的起拍價,那就必然不會低于這個數。
“好,回頭我讓人去找你,填寫單據,收走小盤。”秦老微笑道。
“秦老您太客氣了,現在留在您這里,單據回頭找人補給我就行。”唐易連忙擺手,“我這里還帶著別的東西呢,重的,要是帶回去,路上不小心壞了怎麼辦?”
秦老看了一眼唐易。唐易表堅決,臉上一點兒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秦老卻突然笑了:“別的東西?莫非你不止淘了一件寶貝?”
“主要是買了些書,還有個剔紅漆。”
“嗯,書還是要多讀的,開卷有益。剔紅漆?什麼年代的?”
“我看是民國的普品,就是買著玩玩。”唐易并非不想告訴秦老實話,只是這一件漆是一個完整,從外表看不出什麼端倪,他不知道如何解釋,總不能說看到黑寶推斷里面有寶貝才買的吧?
“既然帶來了,一起看看吧。”秦老一邊將小盤放錦盒,一邊說道。
裝著書和剔紅漆杯的袋子就在逐旁邊,逐手將裝著漆杯的盒子拿了出來,遞給了秦老。
秦老打開盒子,拿起了漆杯。
“這個漆杯有點兒奇怪。”唐易沒想到,秦老一上手,就如此說道。而且他能看出來,秦老說的奇怪,肯定不是因為漆杯上寬下窄的斗式造型。
果然,秦老接口道:“剔紅雕法,于宋元時期,發展于明清兩代。這個漆杯從漆的老舊程度和雕工來看,的確是民國的產。怪就怪在,這件漆杯上漆型的工藝水平很高,但是雕刻技法卻相對陋。”
秦老這麼一說,唐易心里有了一個推斷。當年,此人為了保護漆里面的寶貝,想必是費了思量,上漆的水平高,是因為要小心護寶,而雕刻的工藝一般,是為了不引人注意。
“你為什麼要手這個漆杯?”唐易還在沉思,秦老卻又問道。秦老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單從表面上看,這漆杯沒有手的價值。
“嗯?”唐易突然回轉過神來,不由得順口說道,“上漆的水平如此之高,會不會里面藏了什麼東西?而雕刻的工藝一把,會不會是為了掩人耳目,讓雪藏的東西不易被發覺?”
唐易說的這些,純粹是秦老說出奇怪之后他思考的容。他正在思索之間,秦老又突然發問,所以真是順口就說出來了。說完之后,他又有些后悔,這是不是太牽強了?
不料,秦老卻認真點了點頭,“比重是有些問題,不知用的什麼胎,覺有點兒不太對頭。我對漆也只是略知皮,不敢妄言。”
唐易和逐聽了此話,均是心中一震,以秦老今時今日的地位,居然說自己“略知皮,不敢妄言”,如此的謙虛謹慎!
“或許是木胎?”唐易沉道,“不妨就在今日破開看看,本來買來此,就是玩玩,這件漆本,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
“這個漆雕的工藝,是江南一帶的手法,此地能工巧匠頗多,而且漆不容易理,可不能草率。這樣,我店里有一個木雕師傅,也是從江南來的,找他試試。”此時,秦老也對這個著古怪的漆杯起了興趣,站起來,要和唐易一起去泛古堂找木雕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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