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非並沒有半點意外，從丁睿吞吞吐吐的語氣，他就已經猜到來訪者是誰。

「小非。」

看到兒子，沈母笑著迎過來，手扶向沈知非的胳膊。

沈知非後退一步，將二人的距離重新拉開。

「有話說。」

沈母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尷尬，不過很快就掩飾住。

「昨天的事，媽媽已經幫你理好，你不用擔心，沒有人可以你。」

沈知非從齒間出一聲嘲諷低笑。

「還有嗎？」

沈母抬抬右手，站在屋角的助理走上前來，從包里取出支票送到手上。

「媽媽知道你最近朋友，肯定要用錢的，這個你拿去。」

沈知非沒有去接支票，眼神中稍微有一點意外：「你們不反對我和玖兒？」

「你只是個朋友，又不是要結婚。」沈母的語氣很平靜，「像你這樣的孩子，哪一個不是左擁右抱的，媽媽終於等到這一天了，這是給你的獎勵。」

那樣的語氣，似乎沈知非本不是朋友，不過就是買了一個新服，或者一個新玩而已。

沈知非眼底那一抹極淡的亮，瞬間消失殆盡。

「滾。」

沈母的眉重重一跳：「你說什麼？」

「我說……」沈知非微揚下，「滾！」

「你……」沈母的眉擰起，「這是你對媽媽的態度嗎？我們養你這麼大，為了你付出多，你就是這樣對待媽媽的？」

「養大我的是，不是你們，你們之所以幫我，也不過就是為了你們的面子而已。」

沈知非垂在側的兩手握，手腕上的佛珠下來，玉牌剛好落在他的掌心。

暖暖的玉，像是孩子纖細的手指，輕輕地。

沈知非閉了閉眼睛，緩緩地抬起長睫。

「在我將你扔出去之前，滾！」

「你爸爸說的對，你……你就是個逆子！」

沈母氣罵一句，摔門而去。

沈知非站在原地，手指還在哆嗦。

「會長？」丁睿站在側，觀察著他臉上戾的表，語氣中寫著關切，「您沒事吧？」

抬手將佛珠從腕下來，握在指間，一顆一顆挲著上面的佛字，沈知非的心緒漸漸安寧。

「幫玖兒準備一份早餐，一會兒要去比賽的。另外，通知所有人，會議提前到白天。」

「好。」

丁睿答應一聲，人還站在原地，有些擔心地看著他。

「我沒事，去吧。」

丁睿點點頭，走出門外。

108顆佛珠，整整數了三遍。

沈知非重新將珠串戴回手腕時，臉上已經是平日里雲淡風清的神。

理理襯領，他重新回到隔壁客房。

秦玖正打著哈欠從洗手間出來，一臉沒睡飽的樣子。

看到沈知非，輕輕揚眉。

「有事？」

「見了一個人。」

秦玖瞇著眼睛注視他片刻：「你媽？」

沈知非輕輕點頭。

秦玖又打個哈欠：「我還以為會來找我，給我一張支票讓我離兒子遠點什麼的。」

沈知非失笑：「你最近是不是看言小說看多了。」

秦玖聳聳肩膀：「看來我是高估自己了，大概以為我就是你的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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