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長寧臉蒼白如紙，靜靜的，把這段視頻看了一遍又一遍。

老爺子懺悔的神，聲淚俱下的言行，皆發自心，看樣子，這是在他不知的況下拍到的……

母親的憤怒，爺爺的悔過，一句句，就像刀子似的，在往他心上扎進來。

痛啊！

難啊！

最難的，莫過於酈還要來火上澆油：

沖了過來，狠狠的敲擊著桌面，強烈的提醒著：

「看明白了嗎？

「哥，這就是你最最敬重的所謂的爺爺。

「他承認了，他什麼都承認了……

「這樣的人，你能敬重他嗎？你還能嗎？

「那個流著靳家的蕭璟歡，是你可以娶的嗎？能是你的良伴嗎？

「你省省吧……那是我們的仇人，而不是親人，你到底懂不懂啊……」

靳長寧接不上話，坐在那裏一不，就像老僧定一般，臉上沒有任何錶，房呈現出一陣短暫的靜默，而後，他抬了頭：

「這是你們什麼時候拍的？」

聲音是何等的冷靜。

「就昨天。」

燕歸城淡淡道：

「我親自約見了靳名。我告訴他，有個故人想見他。他來了。靳名承認自己罪過之時，我就在邊上，聽得清清楚楚。」

「然後？」

他依舊平靜的問：

「然後，你們做了什麼？」

「他答應將他名下的份全部轉給你以作為他對你們瀾家的補償。因為我們說了，我們要揭發他的罪行，他害怕了，就想以財來贖罪。但你母親沒答應。要讓他的餘生在追悔中度過。所以，我們實行了斬頭計劃。」

「揭發靳名販毒洗黑錢，就是你們在進行的計劃？」

靳長寧沉沉問道。

「這只是計劃的一部分。」

燕歸城回答。

「除此之外，你們還想對付誰？」

不安，在靳長寧心裏無限擴大……

燕歸城那張穩重的臉孔上浮現了一抹神詭譎的冷笑，他看了一下腕錶：

「嗯，也該告訴你了。

「現在是上午十點三十分，這是一個有歷史的時間點。

「因為從這一刻起，整個靳氏將群龍無首，靳名被查的事會被曝，蕭至東的蕭氏集團也會陷醜聞當中，至於靳媛，也將會在牢裏度過餘生……

「靳名毀了你們家，靳家就得為此付出一樣的代價。

「未來的靳氏，將分崩離析，它的輝煌，將不復存在……這才是你母親想要看到的。

「所以，我半路改變了計劃：不久之後，靳家就會面臨一個慘淡的局面：破產……」

他每說一句，靳長寧的心，就會止不住的發，並往下沉去，背上是一陣一陣的發寒，上的汗，更是一豎立了起來。

「本來是想扶你做靳氏之主的，但是，瀾寧，你的表現，實在讓我失，所以，我只好把事做得更徹底一些了……」

瘋狂啊！

這人，這心機，這手段，是何等的瘋狂。

「你做了這麼多，最終只是為了實現我母親的心愿嗎？」

靳長寧直勾勾的盯著看。

「要不然，你以為呢？」

燕歸城反問。

「這誰知道。

「在商言商，我想問燕伯伯：毫沒有利益的事，作為一個有著明經濟頭腦的商人，你會做嗎？

「據我對燕氏家族生意的了解，燕伯伯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他投遞過去的眼神，帶著濃濃的質疑。

燕歸城淡一笑：「的確，我也有所求。」

「那你求的是什麼？」

「我求的，你給不了。」

燕歸城轉開了頭：「你也不用知道。我今天你過來，是想提醒你，接下去，你該離開靳家了。

「瀾寧，你姓瀾，你該做的是去整頓你瀾家的基業。你放心吧……瀾家的那份產業，我會幫你保留下來。和我們回臺灣去吧……你媽，正等著你回去呢……」

說話間，他去取了一份資料過來，推了過去。

「這是什麼？」

靳長寧看都沒看。

「離婚協議。你簽了它就可以回臺灣。你的離婚事宜，我來給你理。那個孩子。也可以理掉。以後，你不該再留在上海了。」

他把筆遞了過去。

靳長寧沒接，而是手，將那份資料取過來，瞄了一眼，隨即一撕為二。

這舉，是那麼的乾脆利落。

「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酈低，氣啊！

「我從來沒想過要離婚。」

靳長寧淡淡道。

「哪怕靳家害死了你父親？害慘了你母親？害得你們一家家破人亡，骨分離？你都一點也不在乎嗎？」

那一聲巨吼來自燕歸城。

他猛的就拍了一下桌面，臉烏沉沉的喝了起來：

「瀾寧，你做為人子的孝道呢？你是不是想活生生氣死你媽，你才覺得安心啊……」

面對這樣的訓斥，靳長寧該怎麼辦呢？

他環視了他們一圈，悵然一笑：「靳家就算做了再大的錯事，后二十六年，他們沒虧待我，靳名沒有，靳媛沒有，蕭璟歡更沒有……我不會回臺灣的……」

啪，他把筆記本合上，轉，從這三個神各異的男面前，絕然離去。

「哥，你會後悔的……」

酈歇斯底里的大。

「離開我才會後悔。」

他的步子，沒有停留一下。

「哥！」

酈追了上去，卻被燕歸城寒聲喝住：

「不用再留他。他的心，本就不在這邊。從一開始，他留下來就是為了幫靳家。我倒要看看了，接下去，他要怎麼去收拾這個爛攤子……」

*

靳長寧出來時，看了看時間，已經近中午時分，一口袋，才記起自己沒帶手機。

他吸了一口氣，心急如焚，往祖宅駛去。

一路急馳，真想如風似電的飛馳過去，可偏偏堵車堵得人心頭生焦，本來不到四十分鐘的路程，恁是讓他開了足足有兩個小時。

十三點出頭一點，他駛進了祖宅，老遠就看到蘇錦和蕭璟歡左右跟在老太太邊，正在太底下一邊曬太，一邊散步，畫面是那麼的優閑。

他停了車，走出車庫，蕭璟歡已看到他，小跑步跑了過來，長發在背後一甩一甩的，特別的好看，不過，誰讓跑步的？

「慢點走，小心再摔了。」

他忙迎上去，心驚跳的叮嚀，急急就扶住了。

「哪有這麼弱的。沒事的……」

蕭璟歡笑著說，發覺他神不是很好，眉都是蹙起的：

「你一上午跑哪去了？手機都沒帶？」

「去辦了點事。靳哥回來了是吧……現在在哪？」

「在書房呢！」

「我去找他有事，你和嫂子陪散步吧……還有，走路慢著點，別太急……以後就是做媽媽的人了，凡事做得穩重點好不好……」

他輕輕拍拍的肩，就顧不上和說話，往主屋那邊跑了去。

「喂……」

這人，還沒有回答他剛去哪了呢？

這麼火急火燎的，幹什麼？

「歡歡啊，來來來，我們去花房那邊，去看看新開的花……可漂亮著呢，你給我呀，拍幾張照片……」

老太太在那裏著。

「好嘞，我馬上來……」

*

書房，靳長寧敲了一下門。

「進來。」

靳恆遠在裏頭應了一聲。

他忙推門而。

「你跑哪去了？」

靳恆遠一看到是他，就直招手：

「快過來看，現在事態越來越嚴重了……」

靳長寧只覺背上一冷，額頭上卻冒出了汗來，一邊走過去，一邊說道：

「我剛剛才知道了一件事：燕家不止要對付爺爺，而且還要對付媽，就連爸那那邊也會遭到波及……」

靳恆遠聽了，深深吁了一口氣：

「你說的很對，他們的確這麼做了。看吧……況很不妙……都是不久之前曝出來的……每一條都是炸新聞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