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不知道是湊巧，還是人死後真的會化作靈魂。

當王晨和張彤低聲念叨之時，原本炎熱的夜晚忽的盪起了一陣清風。

眾所周知，深夏時節，饒是晚上的風，也大多都是暖風。

但此時拂過二人面龐的，卻是清寒的涼風。

令人忍不住的了下脖子，放佛一晃到了冬日。

這陣風從王晨和張彤前掠過，短暫的停留在了面前即將燒盡的紙錢堆里。

隨即，形了一個很小的龍捲風。

龍捲風在原地旋轉幾圈后，猛然撲向了紙牛以及小橋。

轟然間，風散了，紙牛與小橋忽的一下燃燒了起來。

幾乎也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紙牛與小橋便化作了灰燼。

而當王晨與張彤為面前的場景而驚嘆時，那陣刺骨的冷意也全然不見了。

剛才所發生的一幕，就只出現了幾秒鐘。

這一剎那之後，一切又都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好像，剛才的事並沒有發生，就只是王晨和張彤的一個錯覺而已。

王晨著面前的灰燼，心有餘悸的鬆了口氣。

讓他忍不住的在心裏嘀咕，難道這世間真有鬼魂不？

若有，為什麼他什麼都沒有看見。

若沒有，又為什麼會出現剛才的場景？

是巧合？可是這巧合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本來，他是一個無神論者，對這些事毫不放在眼中。因為他不相信。

但此時，腦海中浮現出了老一輩流傳下來的傳言，以及讀書時聽過的一些故事。

再加上剛剛經歷的一幕，讓他莫名對那些『迷信』的東西，有了一些敬畏之心。

他依舊不怎麼相信，但他覺著，像剛才那種事，是科學解釋不清的。

存在必有其道理，只是以他現在的思維和智慧，難以揣其中的原理罷了。

短暫的思考之後，他看向了淚眼婆娑的張彤：「走吧，李爺爺不讓在這邊久留的。」

張彤頷首微點，邊抹著眼淚，邊隨著王晨起往回走去。

這裏，也有一個說法。

那就是，往回走的時候，不能回頭，也不能再哭泣。

以李延一老爺子的話來說，是擔心亡者聽到哭聲留世間。

但究竟是不是這麼回事，那就無從得知了。

回到家之後，王晨和張彤喝了點熱水，緩了好一陣，那種心悸的恐懼才平息了下來。

儘管死掉的人是張彤的父親，但親經歷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之後，還是頗后怕。

好在，當他們回來時，那些親戚也都走了出來。

這個時候，沒人能真正的睡著。都不過是躺一小會，歇歇胳膊罷了。

時間一晃，來到了凌晨四點。

這時，不管是小燕還是那些親戚，都從屋裏走了出來。

當然，大家一起行，並不是為了出殯。

而是進行出殯前的最後一個重要環節。

『打吊花！』

這個詞解釋起來，需要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花』指的是用白紙和藍紙疊小花，然後粘連起來，形一個類似於燈籠狀的東西。

『吊』則是要串在一個很長的子上，將其吊在院門之外。

而打吊花，說白了就是讓人站在下面，將上面的那些小花都打下來。

這種事，也是有兩種說法的。

一，如果死者是壽終正寢，那吊花掛在外面，可以任由街坊四鄰或者是村裏的孩子們來打著玩。

二，如果死者缺死、慘死，就好比張全柱這種，則必須是由他的兒，也就是張彤來打。

這個風俗到底有什麼寓意，王晨之前並不知道，但他下午問了李延一老爺子。

李老爺子說，吊花在冥界就相當於是一個指引的燈籠。

一方面是可以照亮黃泉的路，讓死者走的更安全一些。

另外一方面，則是可以指引死者在進地獄前，最後在眺一下家裏的況。

不過，這種說法，是有些矛盾的。

按照李老爺子的說法，一般打完吊花之後，死掉的人就徹底進了地獄，是無法再回來，更無法與親人有什麼聯繫了。

但他轉口卻又說，頭七那天，死掉的人還能再回來看看。

當他說完這兩句話時，王晨覺著有些好笑。

他可不覺著這是李延一年齡大有些糊塗了。

可是，這種事，本就存在很多的矛盾點。

就好比下葬這種事，古話常說人死之後，土為安。

可現在，除了一些村裏之外，城市裏大多都實行起了火燒，燒過之後將裝有骨灰的盒子放到一個用水泥砌的小墳墓里。

水泥並不是土，更達不到塵歸塵土歸土的說法，這難道不就是矛盾嗎？

不過，王晨倒也沒有刻意的去較真。

這些都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東西，無數的先輩，將這些東西歸納總結，並傳給下一代，必定就有深意和寓意在裏面。

存在，即是道理。

至於到底存不存在，或者矛不矛盾，倒也不那麼重要了。

一眾親戚圍在門口，邊燒著紙，邊看著張彤打吊花。

整個過程很順利，也很快速。

事後，眾人回到院裏，開始忙活起了早飯的事宜。

六點鐘左右，張彤家的親戚陸陸續續的都趕來了，村裏的一些鄰近之人，也都出現在了院門口。

不多時，李延一老爺子也來了。

他開始吩咐王晨準備出殯的各種事宜。

一番忙活之後，已然是八點一刻。

喪時已到，抬棺出院。

棺材立於兩張長凳之上，張彤手握瓷盆，面對棺材大喊三聲『爹』隨即將瓷盆摔碎，而後八仙（抬棺人）便將棺材抬了起來。

接著，便是送殯。

送殯的過程很慢。

幾乎是走三步，停半步。

而這種喪事，是不允許嗩吶鳴喪的，所以整個期間，除了張彤一家人的哭泣聲音之外，就只剩下了四周一眾村民的議論聲。

各種言語層出不窮。

有人同小燕張彤母，有人惋惜張全柱正直壯年便駕鶴西去，當然，也有認暗暗竊喜，日後小燕了寡婦，倒是讓那些村霸流氓們又多了一個選擇的目標。

哭哭戚戚，一路向西。

半個小時后，送殯的隊伍，走出了村口。

棺材停下，張彤以及的一眾親戚跪地大哭，目送抬棺人抬著張全柱往事先準備好的墳坑而去。

桃源村有一習俗，送殯的人除了婿之外，其他人當日是不能進墳地的，必須得等三天後。

所以，在這裏停片刻后，一眾人便都陸續往張彤家走去。

整個過程，很是順利，值得一提的是，張彤的二叔，也就是張全軍竟也來送殯了。而且整個期間，他哭的聲音最大。

而恰恰是他這份出乎眾人預料的大哭，讓小燕和張彤都心生了一種不安的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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