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練地炒好筍,蓋上鍋蓋悶了一會兒,筍的香味頓時開,得人鼻尖微。
蘑菇下了鍋,風還做了一份簡單的養胃湯。
接連做了幾道菜,風解下圍,掛在一旁竹架上。
凌綺一直在一旁打下手,邊幫著將飯菜端到桌子上邊夸贊:“爺爺做的菜聞著就那麼香,饞得人要掉口水了。”
風哈哈大笑:“你要是喜歡,一會兒就多吃些。”
“好!”
凌綺毫不猶豫,一口答應,那氣勢仿佛要將這桌菜全都掃完。
但真正吃飯時,便顯得有些“外強中干”了。
畢竟病了幾個月,臥床都得有一個多月,起初胃口大降,后來也一直沒把胃口養回來,現在胃小了,沒吃多便飽了。
風見吃不了,笑著問怎麼不吃了,凌綺還沒說話,霍封翊便站起給三人倒了茶:“爺爺,的小鳥胃就只能裝這麼點兒。”
凌綺笑著點頭應和,飯后,風習慣地坐到矮桌旁觀看棋局,看了會兒,突然皺眉,倏忽又撲哧一笑。
他抬頭也看向在門口曬太的兩人,問:“誰了我的棋局?”
凌綺當即抬起手,坐在門外,抬手轉看向屋。
風拾起被的那枚棋子,問:“丫頭是怎麼想到將這顆棋子下在這兒的?”
一頓飯下來,凌綺和風關系混得很好,風對凌綺的稱呼也從“二”變了“丫頭”。
凌綺提著馬扎進了屋,坐在棋盤對面,漫不經心地講著自己的想法,講完抬眸,風看著他,拍手稱贊。
“這想法妙極了,破了底下的陣又埋伏了上頭的兵,聰明丫頭。”
老人材微胖,一笑起來他臉上的皺紋便被得更深,然而這并不讓人覺得他的臉壑難填,反而有一種蒼勁柏樹的年代。
看著老人一臉福相,凌綺端起茶小抿了一口,四下瞥了一眼,保鏢都匿了起來:“和爺爺下棋的人是誰?”
風大方舉起自己的左手:“就是它。”
風笑道:“右手黑子,左手白子,各有想法,互為對手。”
凌綺覺得在意料之中,旗鼓相當的棋手難找,這般布局的棋局耗費功夫。
“丫頭跟我下一會兒?”
凌綺當然不會拒絕,霍封翊在外面曬太,瞇著眼睛睡覺,聽到里面的靜,也著眼睛走進來,靠在凌綺旁:“曦曦下棋呢?”
凌綺聳了一下肩膀,功讓肩膀上的腦袋了下去,霍封翊也不惱,他盤著坐在一旁:“爺爺,下棋很厲害的,您要注意了。”
風心里的興趣更大,他亮著一雙鑲嵌在漩渦里的眼睛,對凌綺道:“盡管來。”
凌綺謙虛地點了個頭,開局前,看向霍封翊:“你一會兒上樓去。”
“為什麼,我要在這看著。”
凌綺睨著他:“什麼原因你自己不知道嗎?你每次坐在我旁邊除了瞎指點,還干過什麼?”
霍封翊聳了聳肩,兩手攤開,表示極其的無辜。
零碎的記憶里的確有一些片段是關于下棋的,說起來凌綺這一手好棋藝和他不了關系。
他家書房里有一堆棋譜,被小戚曦看上了,后來那些書全都被小戚曦抱走了。
他對下棋大概是有些興趣的,但又并不十分喜歡,對棋的理解往往于一知半解的狀態。
小戚曦和人下棋時,他就總坐在旁,有時候要想很久,他就會忍不住開始,也不管說得對不對,反正就跟個評書先生一樣,在旁邊吵得人頭疼。
被專門警告過了,霍封翊沒有上樓,只是閉上了,看著棋盤上風云攪。
大約半個小時后,風將手里的棋子落在棋盤外的桌上,他無力地垂著手臂,又突然振起來,笑道:“丫頭,你這棋下得,簡直步步把人往死路上啊。”
凌綺但笑不言,輕瞥了一眼落在棋盤外的棋子,調侃道:“爺爺不繼續下了?”
“還下什麼。”風站起,活了一下筋骨,“往哪兒走都是輸了,結局已定。”
凌綺向后仰了下子,同樣活了一下脖頸,撥了棋盤,讓棋子作一團:“這下就可以了。”
風問:“什麼?”
凌綺笑說:“結局不定了啊。”
耍了一會兒皮子,凌綺將老人家逗得很歡喜。
霍封翊跟著凌綺去的房間,凌綺拽著門把手,悠哉地看著門外的人,“你想做什麼?”
霍封翊按下的手,進屋子:“看你看個東西。”
霍封翊坐在床邊,在凌綺略微期待的眼神里,慢慢打開手掌。
他手里虛握著的,儼然是幾顆蛇頭菇,這種蘑菇長相和蛇神似,不仔細看就會讓人誤以為是蛇。
只有菇尖從他手心探出來,乍一看像是他拽著幾條小蛇的腦袋。
“怎麼樣,剛剛在山上看見的。”
幾顆“蛇頭”同時出現在眼前,那距離離凌綺眼睛不超過十公分,繞是凌綺,也著實地被嚇了一下。反應過來,凌綺一言難盡地看著他:“你是不是無聊日子過得多了?”
“曦曦還真是一生氣就開始數落人啊。”霍封翊將蘑菇弄碎,拿紙包著扔進了垃圾桶,“逗你玩嘛,別當真。”
凌綺只覺得他腦子被驢踢了,但凡換一個人對朋友干這種事,那恭喜那個男孩,原地恢復單。
凌綺看著垃圾桶里的那些玩意兒,一臉嫌棄地別開臉:“你一會兒走的時候把垃圾帶走。”
“曦曦怕?”
凌綺瞪著他沒說話,要是眼神能化為實質,現在霍封翊的已經被灼出了幾個口。
霍封翊悶笑一聲:“既然曦曦怕,那我就在這陪你幾晚吧。”
說著,霍封翊朝床上一滾,趴在和的毯子里,舒服地喟嘆出聲。
凌綺懷疑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你存心的?”
霍封翊歪著頭看:“我故意的。”
凌綺氣得有些牙。
在還是戚曦的時候,有一次和他一起出去玩,被蛇咬得很慘,得虧毒不大,才活了下來。
那之后,對蛇這種惡心的就一直有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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