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寧笑著點點頭,幾個人就把這事略過不提。
待到了華寧午睡的時辰,葉和石氏便告辭離開,走出門時,葉才想起來拉著石氏問了句:“映秀,你要有喜事了?”
石氏左右瞧了瞧,發覺兩個人正站在院子當中,邊除了婆子和小素外并無旁人,其他的葉府仆從站得遠,想來也聽不見,石氏才笑著道:“是不是喜事還不好說,要看他的本事了。”
葉是個心思清明的,為人也直率,看了看石氏道:“我瞧著你樂意的啊。”
石氏耳朵一紅,手挽著葉的胳膊,小聲道:“你看錯了。”
葉眨眨眼,并不多問,見石氏心里有章程就徹底安了心,笑著同石氏出門,而后各自坐了馬車回家。
就在三日后,葉平戎就得了要去剿匪的差事。
朝廷養著的皆是兵良將,葉平戎對邊關附近也很悉,此去危險不大,讓葉平戎擔心的只有華寧。
偏偏就是華寧推著讓他去,半點猶豫都沒有,在葉平戎依依不舍時華寧還嫌棄他婆媽,讓葉平戎慨,自家娘子到底是長公主殿下,這心就是不似常人。
可是作為夫君,該有的準備還是要有的。
離開前,葉平戎專門到宮中,懇求皇上能多看顧華寧,還找孟皇后借了兩個有經驗的宮人來伺候,而后葉平戎就去了祁府,希妹妹和妹夫多照顧些。
等都安排妥帖,葉平戎才領了軍令離開京城。
又過了陣子,便到了桃花盛開的時候。
今年天冷,桃花開得比往年略晚了些,之前葉在院子里栽了不桃花樹,如今桃花爛漫,灼灼芬華,葉就讓人在桃花園里搭了個棚子,常帶著孩子們來玩耍。
而這艷桃花也被葉讓人摘下來了些,送去做了桃花,越是新鮮的時候就越好吃。
這天宮里有人傳話來,孟皇后請葉宮,還專門說了想見見三個孩子,葉便去讓婆子們幫著孩子們準備,自己則是回了房間,瞧見祁昀后就拉上他,笑著道:“相公來給我畫個眉。”
因著今日本打算就留在家里看看花吃吃餅,葉就了懶,沒有心上妝,如今要宮自然不能這麼素著就去了。
祁昀便起過去給葉畫眉,拿螺子黛的時候,眼睛看到了盒子里頭的花鈿。
如今祁二郎已經不是那個畫眉畫不對稱的新手了,哪怕只會給自家娘子畫眉,但這一天天的經驗累積下來,祁昀已經可以做到搭配著花鈿來描眉了。
這會兒祁昀捧著葉的臉看了看,問道:“要哪種花鈿?我幫你好再畫。”
大抵是因為祁昀看的太專注,湊的了些,葉只是抬抬頭就親在了男人的角上。
祁昀一愣,并沒有松開葉,而是準備抱。
葉卻手推了推,笑著道:“別弄發髻,了還要重新梳,耽誤時候的,”而后葉又抬起臉,一雙眼睛笑的眉眼彎彎,“不花鈿了,要帶孩子們去,這花鈿萬一被他們揭下來吃了就不好了。”
此話一出,祁昀便沉默下來,跟著點頭。
其實他們的三個孩子都很好哄的,雖然年紀小,卻很講道理,無論是旭寶還是龍胎都很能聽得進去。
只是龍胎都很吃,如意什麼都想咬一口嘗嘗,寧寶平常安靜,但是只要有吃的東西就格外積極,說他們會揭花鈿塞里還是很有可能的。
小孩子,總是不能以常理揣測。
不用花鈿,祁昀便給葉畫了遠山黛眉,瞧著格外好看,又拿了胭脂幫薄薄的涂了,旁的什麼都沒用。
葉則是選了釵子簪在發間,走的時候對祁昀道:“石頭還在書院里,尋常他回來都是跟旭寶讀書的,若是找不到人,你記得幫旭寶和他說一聲。”
祁昀點了點頭,送葉上馬車后這才返回書房看賬。
過了約一個時辰,祁昀想著石頭該回來了,便對著鐵子問道:“石頭呢?”
鐵子回道:“石頭爺剛回來就去找了馮先生,這會兒該是在里面做著功課。”
祁昀點點頭,又問道:“就他自己嗎?”
“吳家那個姑娘跟著一道回來的,這會兒都在馮先生那里,因著石頭爺沒說,我也不好多問,只讓人送了些茶點進去。”
祁昀還記著吳家那個小姑娘吳妙兒,長什麼模樣祁昀記不清了,卻記著是個很有主意也很聰慧的姑娘,便點點頭道:“他們能玩到一是好事,書院里有個伴也是好的,不用去打擾了,由他們去吧。”
鐵子應了一聲,又站到祁昀邊,陪他一起看賬。
而在馮先生的書舍里,兩個孩子坐在桌前,一人面前攤著一本書,看的認真。
馮秀才并不是那種會讓孩子死背書的,平常他教導旭寶便是讓旭寶先自己讀讀看看,把不認識的字都挑出來照著模樣寫下,他會先教字,觀其行知其音懂其意,而后才會讓旭寶通讀,接著再講文章。
對待石頭也是如此,這會兒他們便是要先看書找字。
馮秀才并沒有一直坐在這里,瞧著外頭日頭好,馮秀才就拿著自己的小茶壺走到了書舍外,找了個竹椅坐下,瞧著不遠的桃花樹,喝著香茗,神格外自在。
而在屋子里,石頭抄完了自己不認識的字,扭頭就看到吳妙兒已經早早做完,在看第二頁了。
石頭不由得道:“吳兄弟你看書真快,以后定然有大前途。”
換個兒家,聽了這話定然是要難過的。
懷有錦繡之才,卻不能參加科舉考試,難免讓人傷懷。
吳妙兒卻不同,從一開始的目的就很明確,那就是要重新復興自家招牌,把吳家瓷發揚大,這讀書識字只是為了以后能更好的營生而做的準備。
科舉之事吳妙兒從沒想過,這會兒也就說的漫不經心:“前途我早就選好了,按著走下去就是,倒是石頭哥哥,要努力些才好,回頭考個功名也能讓爹娘安心。”
石頭點頭應下,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
這讓吳妙兒有些奇怪,便不在看書,而是扭頭看他,問道:“你看我做什麼?”說著吳妙兒以為是臉上有東西,便手拿了帕子了臉。
用的帕子是男子喜歡的深藍,只是作還是看得出孩的俏,看在石頭的眼中就覺得自家吳兄弟有點娘娘腔。
不過石頭是不會因為這個嫌棄的,反倒覺得可。
又想起之前回老家時,吳妙兒給他箱子里塞的云片糕,石頭便道:“吳兄弟,我想過了,你我投緣得很。”
吳妙兒一聽這話,便有些不解的看著他,不知道石頭這麼鄭重其事是要做什麼。
而后就聽石頭道:“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你我結拜為異兄弟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