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花夢影這麼提醒，眾人似乎想明白了些，弘明道：“毒仙大人這麼說起來，似乎真的同車伕大哥的死法如出一轍。”

孤傲霜問道：“聽聞當夜南燕王被黑人襲擊，又在他後腳離開就將人殺死，難道是為了嫁禍嗎？”

“我看不止，福海一死，很多就隨著他而永遠消失了，這一招使得真狠。”

花夢影纔剛說完，似乎想到什麼似的，轉而問弘明：“你方纔說南燕王去過監察司？”

“正是。”

“眼下師妹在為小太子的事煩憂，實在不好打擾，我且先去一趟歆羨齋，一切事由，待我回來再做定論。”

歆羨齋。

司空聖傑剛下馬車，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現在是真的有些支援不住了，不想纔剛進歆羨齋，隻見一班銀盔皓甲的武侍正站在室外，瞧其服製，似乎是大秦的士兵。

果然，隻見柳霜霜一見到司空聖傑，當即提起一柄劍衝過來，司空聖傑輕鬆躲開，正要開口問發生什麼，可柳霜霜一辯解的機會也不給他，繼續提劍攻來。

司空聖傑一個躍，手指鉗住柳霜霜的劍柄後，問道：“柳靈廚這是何意？”

“這話自然要問南燕王了！”

柳霜霜不過一介靈廚，雖有些武藝傍，卻也隻能用作簡單的防之用，想要傷到司空聖傑，那是萬萬不能的。

隻聽一聲尖銳的劍刃撞地的聲音，柳霜霜手上的劍被司空聖傑踢飛落地後，那一班大秦的武侍立刻出佩劍，利劍出鞘的聲音，比之這冰天雪地更令人心生寒意。

“柳靈廚，你這是要做什麼？要公開同南燕撕破臉嗎？”

“是你南燕先挑釁我大秦的，難道還不許我們為自己討回公道嗎？”

此話說得司空聖傑有些不解，他問道：“柳靈廚這話從何說起？孤何時做過挑釁過大秦的事？”

“你借我大秦國君的印章，進監察司，現在人死了，帝都的監察司難道不會從我大秦開始查問起嗎？可恨我居然私自用陛下的印章，給你那張通關憑證，不想你竟是用此招數陷害我大秦！”

柳霜霜的話說得司空聖傑越發糊塗了，他問：“孤是去了監察司，可怎麼就了陷害大秦了？方纔你說人死了，誰死了？”

柳霜霜還冇來得及說話，花夢影一個飛進來，正正落在司空聖傑邊，他道：“監察司來報，福海死了。”

司空聖傑當即驚訝道：“什麼？！”

“你先彆急，福海被人整跟脖子都擰斷了，同那夜替你趕車的車伕死法一樣，那夜襲擊你的人是誰，你知道嗎？”

司空聖傑已連著一天一夜不眠不休，在監察司審問福海時，又需全神貫注，思緒完全像一繃的弦一樣，這麼繃了一天下來，再是鐵打的子，也經不住。

他一時覺得腦子裡麻一樣，理也理不清，頭重腳輕的，一時竟有些站不穩，若不是花夢影及時扶著他，隻怕就要摔倒了。

“你且彆慌，我料想福海不是你殺的，但是從福海被關押進監察司以來，除了被主司提審過，就再冇見過外人了。”花夢影將司空聖傑扶著坐下後，又替他倒了些水，往其中和開一枚清明神思的藥丸，遞過去，“除了你。”

飲下那融了藥丸的水後，司空聖傑的腦子稍微比之前清楚些了，他看著站起他麵前，怒氣未消失的柳霜霜，道：“孤不曾對福海手，這件事孤會查清楚，定不會連累到你家陛下。”

柳霜霜聽了司空聖傑說這話，神才稍稍緩解一二，將掉在地上的劍撿起來，收回鞘中，後的一班武侍也跟著收起劍。

“但願南燕王能將此事徹查清楚，給我大秦一個代。”

說完，也不再做停留，隻率眾武侍離開。

看著柳霜霜離開後，花夢影才重新開口問：“你究竟知不知道那夜刺殺你的人是誰？”

“雪妃。”

“你的意思是，那個跟隨雪妃的太監？”

“不錯。”司空聖傑手撐著頭，掩不住的疲憊，“如果福海和那位車伕的死法一致，多半也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就是福海的哥哥，福康。”

“我聽說你在監察司待了一整天，可審出什麼來了？”

“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司空聖傑有些後悔，早知道他要被人滅口，自己也應當問徹底些，現在恐怕很多事，都要死無對證了。

“你問了什麼？”

“關於……當年先皇後賓天的。”

“還有呢？”

“冇了。”

“冇了？！”花夢影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在裡麵待了一整天，就問了先皇後的事？海錯十九街的謀呢？還有雪妃和福康可能藏的所在，也冇問？”

司空聖傑搖頭：“毒仙師兄，福海那個傢夥狡詐刁，能讓他供出一件事，我已是費了心思了，你還想怎樣啊……”

聽得這位南燕王口中的一聲“毒仙師兄”，花夢影也忍不住心下來，不再計較。

此前聽說這個福海可是個很能熬的傢夥，監察司雷霆手段竟冇能撬開他的，司空聖傑卻讓他開口了，也是不容易。

他問：“你用什麼辦法讓他開口的？”

司空聖傑手示意毒仙：“你過來，我告訴你。”

花夢影過頭去，隻聽得司空聖傑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引得毒仙大笑，道：“你啊你啊！平日裡我怎麼冇看出來，你纔是那個最刁狡詐的傢夥！”

“你可彆往我上賴，這些都是從你那位好師妹上學來的。”

“你還真是好的不學，倒是把這些可惡狠辣的招數學得個通啊！”

“行了，其實我一開始想著，海錯的案子、雪妃和福康的下落，自有監察司主司去過問，我不必去審，誰曾想他們竟狠辣到直接將人滅口的地步，這也是我的失算啊！”

“算了算了，我看你神也夠疲憊的了，定是昨夜冇休息好，今天白天又都在監察司審問犯人，你且先休息休息，之後的事再說吧！”

“我還以為你很著急呢，如今看來，你也不急嘛！”

“誰說我不急，萬金閣那邊聽說福海死了，又聽說今日隻有你見過福海，一個個都急得炸了鍋了，個個都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很簡單，我冇殺人，審問福海的，也跟最近發生的事毫無關係。”

“無所謂，這人是不是你殺的，反正都死了，難不還能讓人把他救活後，再行審問嗎？你啊，也彆心了，先好好休息吧，再熬下去，就要不住了。”

“多謝毒仙。”

“謝我做什麼？”

“謝你信我。”

“我們相識這麼多年，你是個什麼脾的人，我雖不能完全知曉，但也能看出個六七分。你若是當真要做殺人滅口這樣的事，絕不會讓人懷疑到頭上來的。”

“這話……我怎麼聽起來不像誇啊！？”

“哈哈哈！”毒仙站起來，“你休息吧，我不打擾了。”

“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