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路鳴的要求,這幾天報每個科室都要留人值班,電訊科實行班制,24小時不間斷接收電訊信號。
當天晚上,費蘭克先生的電報來了。
據fbi提供的確切消息:日本軍方已經控制了局面,叛軍已于昨天向鎮部隊投降,東京兵變告一段落;此事對中國會產生什麼影響,有待觀察,總況并不樂觀。
路鳴心中一沉,費蘭克先生對未來的預測,竟然跟他的想法幾乎如出一轍啊。
路鳴是多麼希費蘭克先生能給他吃個定心丸,告訴他萬事大吉,但這種事又怎能自欺欺人呢。
聽到消息后,報的這些專家和干部也都非常失,看樣子日本戰是打不起來了。
路鳴并不覺得意外,他昨晚分析了手頭上所有的報后,就已經明白了,這些叛軍是不了氣候的。
叛軍之所以還能鬧騰三天,也是因為得到了上層一些將領的支持,要不然,僅僅一千多人的叛軍,恐怕連一天都支撐不下去。
不過路鳴心里還是不踏實,兵變的起因、事發過程還都不了解,fbi也不可能跟民國政府報共,一切還得靠自己的特工去收集報。
路鳴決定用一切手段對這起事件進行調查,目的是還原兵變真相,以便制定相應的對策。
接連幾天,各路信息紛至沓來。
有謙田家族提供的,也有在日本東京的特工發回的,另外就是外部從駐東京大使館發回的。
把這些報匯聚在一起后,路鳴總算看清了兵變的事發過程,雖然還有許多細節不夠詳盡,卻也能一窺全貌了。
路鳴看過各路信息后到十分驚訝,日本不管怎麼說也進現代社會了,可是這次兵變明顯帶有中國唐朝藩鎮割據時期的味道。
在中國歷史上,兵變也是屢見不鮮,但是一次兵變殺害如此多的高和重要人,從來沒有發生過。
路鳴本能地覺到,這次兵變在日本歷史上應該也是劃時代的事件。
他現在已經不關心事件的過程,而是進一步研究這次兵變的起因,以及會帶來怎樣的后果。
不過路鳴對日本歷史和日本軍隊的研究只是門級的水準,許多事都好像蒙著一層迷霧,本看不清楚背后的真相。
路鳴把報專門研究日本歷史和軍隊的幾個專家召集在一起,關門研究了整整兩天,卻沒有得出任何明確的結果。
到了關鍵時刻才看出來,這些專家基本都是水貨。
“對日本的研究必須加快加深,不僅要研究日本的歷史和軍隊的發展,還要研究日本人的心理和格特征。”
路鳴很不滿意地看著幾位專家,要求加薪水的時候一個個很積極,辦起事來就打折扣了。
“長,日本人的格太難研究了,其中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既有狡猾的一面,也有瘋狂的一面,更多的是毫無理由的一筋,很難猜測他們到底屬于哪一種類型。”一個專家說道。
“也許是日本火山太多的緣故,日本人的格中就帶有火山的質,外表寧靜心糾結,軍人尤其如此。”又一個專家苦笑道。
“日本是個島國,就好像生活在船上一樣,他們有漁民的格,隨時面對大海的肆,有一種狂的心理。”還有一個專家也跟著不咸不淡地說道。
“這些都不是理由,如果普通人這樣說是可以的,但是你們不行,因為你們是專家學者,專門研究日本社會和歷史文化,給我的理由卻像是小報寫手說的話。”
路鳴在辦公室里繞著大家踱著小四方步,板著面孔說道。
路鳴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這些專家的任務只是判定一些報的真偽,并沒有專門研究課題的任務。
但是路鳴覺得,如果不能把日本近代史研究徹,不能把日本人的心理和格研究徹,那麼在判讀報的時候,也就很難保證準確。
這次沒能預測到日本發生兵變,并不是專家的失職,這種突發事件,有很大的偶發,本來就是無法預測的。
路鳴給幾位專家留下一個任務,研究這次兵變的起因及其后續影響,需要得出明確的結論,這個任務不算過分。
后續影響包括這次兵變會給日軍帶來怎樣的變化,在多大程度上影響中日關系,是否會提前引中日全面戰爭。
路鳴不單單給專家們布置了任務,他自己也在全力研究這個課題。
這幾年,為了更好地研究日本政治和軍事,路鳴自學了日語。
學日語對路鳴不是難事,特工學校就有最好的日語教師,每次見到他們就跟著學口語,不懂語法立即就問,倒像是回到了校園一般。
路鳴在語言上有很好的天賦,學了四年后,他的日語水平就達到了本地大學生的水準。
當然,他的口語還是帶有口音,但是聽說讀寫都沒有障礙了。
中國人學日語本來就有優勢,因為日語就是在漢語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一門語言。
好比法語和英語的關系一樣,日語幾乎有一半的詞匯就是漢語,更有許多文件完全就是用漢語的文言文寫的。
下午,路鳴又給謙田打電話,這次終于打通了,而且接電話的就是謙田。
“謙田君,你沒事吧?”路鳴關心地問道。
“我當然沒事,有事的是國那幫造反的家伙。”謙田哈哈笑道。
“那你能出來見個面嗎?”路鳴問道。
“可以,就在陸氏錢莊吧。”謙田答復道。
兩人約好了地方,路鳴開車先來到陸氏錢莊門前等候謙田。
他們經常約在這里見面,并不是要去錢莊辦什麼事,而是他們都喜歡錢莊附近的一家法國餐館。
路鳴到后大約十分鐘左右,謙田也開車趕來了。
兩人下車打個招呼,就一起走進那家法國餐館。
謙田除了是個絕對的和平主義者之外,就是食家了,他最大的好就是食,曾經發誓要吃遍世界上所有的食,這就是謙田的雄心壯志。
這其實是個很有意思的人生追求,食也,人不可能上全世界各種,但嘗遍世界食,還是有可能的。
謙田在上海這幾年,已經接近實現這個理想了。
上海就像是個版的國聯,在國際社會有一定影響力的國家,都在這里設有辦事機構,自然也有自己的餐館。
路鳴和謙田這幾年幾乎把上海的各式飯店、餐館都吃了個遍,最后確定幾家真正喜歡的餐館作為經常顧的地方。
兩人找到桌子后,各自點了喜歡的菜肴和酒品。
“這兩天打你的電話,死活打不通,我還擔心你出事了。”路鳴笑道。
“我是沒事,可是國出了大事,你也都知道了吧。僑民們不放心,紛紛來電話咨詢,電話都快打了。”謙田說道。
“我當然知道了,不過知道得也很晚,是前天才開始收到消息。”路鳴說道。
“這很正常,我也就比你早一天知道。事發后東京實行了全域通信管制,就是外務省給各國領使館的電報都要檢查、扣押,然后就是沒完沒了的接電話、打電話。這兩天接電話接的耳朵都快長繭子了。”謙田靠在椅子上苦笑道。
“謙田君,我就是弄不明白,按說軍隊的將領對下面的兵掌控得很嚴格啊,怎麼會發生這麼大的事件?四個大尉就能糾集一千名士兵發兵變,這種事只有在南或者非洲國家才可能發生吧。”
路鳴真的是無法理解,也不能接,不是說日本已經進現代化國家的行列了嗎,怎麼還如此拉?
中華民國政府雖然弱,政務效率也不高,中國離文明社會還有相當大的差距,但是在掌控軍隊上卻非常有力度。
如果這種事發生在南京,四個大尉級的軍想要召集一千多人發兵變,可能連營房都沒走出去,就被鎮了。
在日本軍隊里,大尉也不是什麼高,無非是大隊長和中隊長這一級別的,屬于低級軍。
日本聯隊長屬于佐級軍,在中國就是校級軍,也就是營團長級別的軍。
四個營團長級別的軍,就能功地發一場兵變,搞得舉國嘩然,海軍軍艦開進東京灣,裝甲車開進東京城……
這真有點夸張了,哪怕叛軍最后被鎮了,也可以名垂青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