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府的七爺一覺醒來,下膩得慌,若是能沐個浴就好了。
這時,又想到汪秦生提到的那個溫泉。
在國子監沐浴,一直是的心頭患,自從那次半夜到徐青山,就再也不敢一個人去。
現在孔廟關了,溫泉沒人,晚課后可以溜去那邊,讓阿硯和元吉在外頭看著,洗完了,讓阿硯爬墻再把送回來!
妙!
靖寶翻坐起,外頭守夜的阿蠻聽到聲響,掌燈進來。
靖寶把事與一說,阿蠻心思細膩道:“爺別急,回頭讓我哥先去探一探路,等前前后后都探清楚了,爺再去不遲。”
靖寶“嗯”了聲。
“爺小腹還脹疼嗎?”
“疼!”
“奴婢扶爺去園子里轉轉,多走,經也能下得順暢些。”
“幾更了?”
“五更已過,一會天就亮了。”
春日夜短,白月斜掛。
靖寶吸了口的空氣,與阿蠻一邊說話,一邊慢悠悠的走著。
園子不大,但打理很干凈。
忽聽不遠,傳來“嘎吱”一聲響。
主仆二人齊唰唰變了臉,心提到了嗓子眼,這深更半夜的,哪來的聲響。
這時,有腳步聲傳來,二人忙閃躲樹后。
走過來的是個男子,襟大開,袒著半個膛,子松松垮垮的吊在腰上,咂著,一副魘足的樣子。
竟是二老爺!
他在這里做什麼?
靖寶心底正驚疑不定著,后頭又有腳步聲傳來,這回的腳步聲輕了許多,應該是個子。
二叔和子在此?
那子是誰?
靖寶正想著,月影下,走出一人。
輕薄衫,烏發凌,眼中帶淚,正是杜鈺梅。
猝不及防。
靖寶連呼吸都停止了,滿臉錯愕地扭頭看阿蠻,殊不知阿蠻也正看著。
主仆二人從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兩個字--灰。
杜鈺梅抬頭見前面的男子站著不,也停下了腳步,低頭,出一段白皙如玉的頸脖。
二老爺走到媳婦跟前,低頭親的,杜鈺梅躲了躲,沒躲開,被他噙住咂了兩口。
“鈺兒我的乖乖,哭什麼,剛剛爹爹那麼疼你,你難道沒有好滋味?”
杜鈺梅肩一聳一聳地,輕聲泣。
二老爺笑道:“今天你男人去了莊上,明兒你跟太太說,也想去莊上看看,我大概晚上會過來。”
杜鈺梅猛的抬起頭,凄慘道:“你,你們又要……”
“我和他一道弄你,豈不更有滋味!”
話落,樹后的兩人僵兩人形子。
……
兩人形子回了房,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都無法消化剛剛那逆天一幕。
靖寶此刻殺人的心都有。
也難怪杜鈺梅周上下,著一子郁郁寡歡的樣子,原來以為是為了子嗣,現在看來,不是這麼一回事。
若是杜鈺梅自自愿,倒也罷了;
若是被人威脅迫,那二房的那對畜生父子,就真真該死。
阿蠻從震驚中醒來,低聲道:“爺不在府里的時候,我聽到過幾句閑話,當時沒往心里去,現在想想……”
“聽到了什麼?”
“聽到有大院里的丫鬟說,大從前懷過子,后來不知道為什麼就見了紅,小產了。”
阿蠻頓了頓,道:“還說大也不見怎麼傷心,反說死了倒干凈。”
靖寶臉上的,都往眼圈聚攏而去,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由此看來,二房父子那畜生行徑已不是一天兩天,杜鈺梅懷的孩子,怕不是男人的,而是公公的。
要麼是杜鈺梅不想生下那孩子,故意喝了打胎藥。
要麼是有人不想讓生下來!
“滿的仁義廉恥,背地里干的事兒,豬狗不如,還說咱們大老爺如何如何,要我說啊,那二房才是靖家真正的臟地兒,忒不要臉!”
靖寶瞪了阿蠻一眼。
阿蠻臉訕訕,跺腳道:“爺,他們為了一個字,人倫綱常都不要了,灰也就算了,還竟然……”
阿蠻都沒臉往下說。
靖寶從震驚中醒來,“我記得大是宜興人,娘家家里很有錢,還有幾個兄弟呢,不是沒倚仗的。”
阿蠻:“那是大剛進門時候的事了,杜家現在落魄了,杜家二老死后,幾個兄弟搶家產,聽說連頭都打破了,哪還顧得上嫁出去的兒。”
“親兄弟也不走嗎?”
“大在臨安府擺了結婚酒席,半個月沒到,就跟著二老爺進了京,這幾年沒回來幾趟,山高路遠的,想走怕也是難。”
靖寶瞬間明白過來。
二房父子之所以敢,一來是杜氏父母過世,娘家兄弟又不齊心;二來是杜氏一人在京中,孤苦無依。
但凡娘家有點倚仗的,都不會被/至此。
靖寶想到這里,悲從中來,這世道,做人真難。
首先得投個好胎,要是生在窮苦人家的,還沒長大呢,指不定就死了;
要生在富貴人家,還得保佑是嫡出,若是庶出,日子也難。
既生在富貴人家,又是嫡出,還得盼著嫁個好人家。
婚姻是人的第二次投胎,夫妻和睦就已經是萬中挑的了,更別說公婆明理,妯娌和睦,小妾姨娘省心這等零零碎碎的事。
哪怕都順遂了,還有兒這個關口……
靖寶不敢再往下深想,“阿蠻,把我的書拿來。”
阿蠻勸道,“爺上不好,就別看了。”
靖寶眼微深,著阿蠻足足半晌,“阿蠻啊,爺不想讓三位姐姐,沒了倚仗。”
阿蠻頓時啞口無言。
書拿來,靖寶看了幾頁,總覺得心浮氣躁,索把書一扔。
“爺,可是要吃茶?”
靖寶搖頭。
是想到陸府四姑娘,這姑娘兒烈,辱寧肯撞死,也不肯茍活著。
大被那對畜生玩弄,這一天天的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豈不是更難?
靖寶眼中堆起了冷凝,“阿蠻,我想幫一把。”
“誰?”阿蠻一驚,“大?”
“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這世上沒有不風的墻,今兒能被們撞到,明兒就能被別的人撞到。
事兒捂在被子里都好說,若被人撞破了,以大子,只怕會尋死啊。
“爺想如何幫?”
“沒想好!”
靖寶腦子里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