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一盆冰水一潑而下，岳知菀從頭涼到腳。

倉惶地退后幾步，沒想到，自己竟還是將孩子陷于萬劫不復之地！

揪住他的擺，滿面恐慌。

“求求你讓我生下來，可以滴認親的，他真的是你的親骨……”岳知菀痛哭失聲，只覺得天昏地暗，“你剛才也過他了，他在，他是活生生的一條命啊！你怎麼忍心不要他？”

凌昭一臉漠然不為所，岳知彤眼中是皆是看戲。

“求求你快想起來，想起我們之間的一切……你還記得漠城的象牙山嗎？那里有滿山的曇花，我們經常夜半去看它們一齊盛放……”岳知彤聲嘶力竭，眼淚如斷線的珠子止不住。

“這些故事編得有鼻子有眼，把你送去酒館說書怎麼樣？”凌昭甩開，字字句句如刀似劍刺過去，“不，對于你這種的人，青樓更適合你。你真是，太臟了。”

這些刻薄的話已經傷不到岳知菀，只想保住孩子！

“你放我走吧，我保證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聞言，凌昭目越發郁。

他不岳知菀，大可以放去和夫雙宿雙飛。

可岳知菀想離開，凌昭卻對此莫名的抵，心還涌起一煩躁。

“加重劑量，本王要親眼看著那孽種落下來。”盛怒又有些茫然，凌昭開口越發顯得輕飄，漫不經心。

明明是平淡的語氣，卻讓人無端發寒。

岳知菀仿若冰窖，心像是被什麼揪扯、撕咬、劈砍，激起劇烈的絞痛。

此前從不知道，這世間能有言語就能生生絞碎人心！

“王爺，縱使犯了天大的錯，終歸是臣妾唯一的妹妹，臣妾不忍心。”岳知彤聲開口，

“五個月也不小了，臣妾求王爺，讓柳大夫開個溫和的方子，以免出事。”

“污蔑你，你還這般婦人之仁。”凌昭冷哼，只要想到岳知菀的真意切皆是演戲愚弄自己，心就冷了起來。

“菀兒畢竟是我唯一的妹妹。”岳知彤順勢依偎在凌昭懷里。

“區區賤婢，死不足惜……”

岳知菀瘦弱的子輕飄飄的落到一邊，耳邊充斥著那兩人的意，哭得抖不止，“不要，不要……”

一個時辰后，藥熬好了，岳知菀連踢帶踹，差點將藥碗打翻。

“滾開！”

環顧著那些想害自己的兇手，眼神中冒出一莫名的狠厲，仿佛下一刻，就會不顧一切撲上來撕咬，玉石俱焚。

眼前一張張臉，嚴苛的、看戲的、不忍的、勸的，在岳知菀看來，統統都是那麼可憎！

在這世間，可以說是孤立無援。

“凌昭，你就這麼恨我？”岳知菀嘶聲高喊，聲聲泣。

凌昭邁步上前，神淡得近乎冷酷，譏笑道：“恨？岳知菀，不要高看自己，你只配得到本王的厭惡。”

“好，你盡管厭惡我，我都著。只求你放過這個無辜的孩子。”岳知菀死死護住肚子，著氣，一字一句說道：“待我生下他后，你要我死，我絕無二話！”

最后一次祈求，只要凌昭答應，之前種種折辱，都不計較，都可以忘懷。

“為了這個野種，你連命都不要了？好，好樣的。”凌昭一拳打在雕花床柱上，吼道：“還不手？是要本王親自來嗎？”

岳知菀眼里的彩驟然熄滅，整個人都黯淡下來，笑得慘淡，“凌昭，我錯看了你。”

凌昭一怔，被岳知菀那刻骨的悲慟給鎮住了，從未見過的寒涼卑微從的眼底散發出來，心里有一角猝不及防的被刺穿、松、塌陷。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種莫名心驚的預，仿佛再繼續下去，就是將徹底推遠，轉瞬天涯……

凌昭因自己這莫名其妙的覺而掀起幾分惱怒，笑話，不過是個心機深重不擇手段的賤人，自己何須在意？！

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鎮北王府。

“凌昭，你會后悔的。就算你想起來了，我也不會原諒你，絕不——！”岳知菀死死看著他，雙眸紅得似要滴出來，那里面盛滿恨意，足以穿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