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鳴和劉綺雯回到報之后,路鳴就進了自己休息的房間,一直沒有再出來,午飯也沒吃。
劉綺雯幾次去敲門,里面沒有任何反應,實在沒辦法了,只好打電話進去。
路鳴哼哼唧唧地說了幾句,意思是別管他了,今天他只想一個人待著。
到了下午三四點鐘,路鳴突然從房間里出來了,劉綺雯趕忙跑過去,把住路鳴的胳膊仔細看著他的臉。
還好。好像沒有什麼變化,還是那樣。
“你看什麼啊,你不會認為我想自殺吧?”路鳴沒好氣地說道。
“自殺還不至于,自的傾向比較明顯。”劉綺雯看路鳴像是要出門的樣子,幫他整理了一下服。
“呃,我出去一下,晚飯就不回來吃了,今天沒事,你也早點下班吧。”路鳴擺擺手,就想往外走。
“你去哪啊,要不帶我去唄。”劉綺雯嘻嘻笑著說道,其實是不放心路鳴,擔心他出啥幺蛾子。
“我去一趟留園,沒事,去跟盛老伯聊聊,就在他那里吃晚飯了。”路鳴笑笑,言外之意就是不適合帶去了。
路鳴下了樓,自己開上車子,直奔留園。
剛才在房間里,路鳴已經跟盛有德通過電話,約好一小時之后到留園,有事商談。
“老伯,您就告訴我吧,日本人綁架杜鵑,以此要挾,究竟想從我上得到什麼,如果你不肯告訴我,我就自己去日本找答案。”
留園,路鳴坐在盛有德的辦公桌前,開誠布公地進行宮,他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咳,既然你這樣問了,我就告訴你實吧,他們不是想從你上得到什麼,而是想得到你。”盛有德嘆息一聲,無可奈何道。
“得到我?我有什麼重要的?難道是想從我上得到潛伏特工的名單?”路鳴有些納悶道。
路鳴認為,自己上最有價值的東西,就是那份完整的潛伏特工的名單。
只有路鳴一個人知道,名單上的每一個人,現在在何,在什麼位置上。
這些詳細的材料,就連黃炎寧都不是完全清楚。
“跟你的那個小小的報沒有關系,日本人還沒看上眼呢,他們想得到你,是因為你是一把鑰匙。”盛有德苦笑道。
完了完了。忙了好幾年,心策劃的報,在盛有德這些大佬眼中,原來不過是一個模擬的玩。
路鳴腦中閃過年時跟幾個小伙伴玩的“兵追強盜”游戲,小孩子們忙得不亦樂乎、滿頭是汗,在大人眼中,那不過就是個兒戲。
“我是一把鑰匙?”路鳴聽后一頭霧水。
鑰匙是什麼他當然知道,世界上有無數的各種類型的鎖,每把鎖都有一把對應的鑰匙,可是他是活生生的人啊,怎麼會是一把鑰匙?
“確切地說,你是一把通向世界級財富大門的鑰匙,怎麼回事,我現在還不能跟你說,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盛有德給他倒了一杯酒說道。
“為何現在還不能對我說?我現在急得很呢,杜鵑的事已經火燒眉了。”路鳴是真有點急了。
“因為你還不夠,我怕你承不住這份打擊。如果你知道了事的全部,那會顛覆你整個的世界觀,這個世界,這個社會,還有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等等,就全都顛覆了。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盛有德有些嚴肅地道。
“我已經了,任何打擊都能得住。”路鳴膛道。
“不行,等你到四十歲才有資格知道這件事。”盛有德搖頭說道。
“為何非要等到四十歲?那都快老了。”路鳴表示難以理解。
“因為四十不,人心理上的其實是從四十歲才開始的,二十多歲時,只是上了,心理上還很稚,世界觀也沒能完全建立起來,只有到了四十歲以后,世界觀才會型,才有獨立的思想和人格。”盛有德說道。
“老伯,這是火上房的事,我能等那麼久,杜鵑等不了那麼久,還天天在等著我去救呢。”
路鳴心急火燎,心里說這老頭都什麼奇談怪論,難道要我等到四十歲以后再去救杜鵑,估計那時候人都沒了。
“杜鵑的事急不來,你把自己的事理好了,自然就等于救了。在日本人抓到你掌控你之前,杜鵑肯定安然無恙。等你落到日本人手里,杜鵑的價值就沒了,的命運只有兩種……”盛有德看著路鳴的眼睛說道。
“哪兩種?只要杜鵑能活著回來,我都愿意。”路鳴一下子站起來,盛有德擺擺手,示意他坐下,別激。
“一種是你跟日本人合作了,他們會把杜鵑平安送回來,還有就是騙你送回去了,結果還是殺掉了。另一種就是你不愿意合作,那你倆就長期待在日本,別想回來了。你敢賭嗎?”盛有德一拍桌子道。
路鳴的一下子了下來,他不敢賭,他不敢拿杜鵑的命來賭。
“杜鵑的事我一直在調查,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你不是想去日本嗎?也不是不行,但要等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包括你怎麼進日本,如何安全回來等等,但是最主要的還是先查明杜鵑在哪里,在什麼人的手上。”盛有德正道。
路鳴嘆息一聲,只好點點頭。
他并不滿意這個答案,卻也無可奈何。
他是急不可耐地想要去日本救杜鵑,可是怎麼救?他連杜鵑在哪里都不知道。
當初寧馨兒被綁架,就被日本人藏在上海,他也沒能找到,更別說日本四島了,還有海外領土,好些荒無人煙的地方。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杜鵑本沒有去日本?”盛有德忽然說道。
“這個不可能吧,我的人親眼看到杜鵑被日本人帶上了去日本的游,而且親眼看著游離港。”路鳴說道。
“那有人看到杜鵑在日本的某個港口登陸嗎?”盛有德的思路十分縝。
“就是缺了這一環,如果有人看到下船,就可以順著線索查到杜鵑的下落了。”路鳴一激,汗都下來了。
“我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日本人是不是虛晃一槍,他們的確把杜鵑帶上了去往日本的游,但是中途梁換柱,派船把杜鵑帶去別的地方,比如臺灣、朝鮮甚至有可能原路返回,回到東北。”盛有德皺眉道。
“您為何會這樣想?”路鳴有些不明白。
“因為無論是謙田家族的人脈,還是我在日本的關系網,雖然做不到無所不能,但要找一個人也不至于這麼難。杜鵑又不是什麼軍政要人,怎麼可能如此不風?”盛有德沉思道。
“老伯的話有道理,日本人設圈套、挖坑是有一套的,不得不防。”路鳴似乎也有點醒悟了。
“調查了這麼長時間,花了那麼大力氣,杜鵑在日本什麼地方仍然是個謎,以我看,日本人玩的花招已經餡了。”盛有德憤然道。
“也許真的就像老伯說的那樣,這就是個捉迷藏的游戲,只要我不出現在日本,那些幕后的人也不會面,杜鵑的下落就永遠也查不出來。”路鳴說道。
“的確是這樣,不過你也不要心急,我們就按照游戲規則去玩,你再等幾個月,我需要安排一些事,再打通一些關系,為你鋪好路,那時候你去日本,就權當杜鵑人在日本吧。”盛有德說道。
“我明白了,假作真時真亦假,假戲真唱。”路鳴連連點頭道。
路鳴以為盛有德絕不會同意他去日本,哪知道盛有德已經改變了主意,這說明解救杜鵑有了希。
一旦有盛有德保舉,政府也就不會阻止他去日本了。
為這事路鳴曾經試探著給張文白將軍打過一個電話,張將軍在電話里沉了半天,最后還是勸他放棄這個想法。
張將軍的意思是,民國將以上軍不得私自去敵占區,這是軍事委員會的明文規定。
唯有獲得蔣先生的批準方可行,但是張將軍認為,蔣先生是不會批準路鳴去日本的,絕無可能。
因為蔣先生不會讓一個腦子里裝著無數黨國機的人,落日本人的手里。
路鳴相信一點,軍事委員會的規定是有道理的,但盛有德一定有辦法為他去日本解套。
“你對國今年的選舉年怎麼看?”盛有德問道。
“羅斯福總統再次當選應該沒問題吧,他的新政已經讓國經濟重新煥發了活力,以工代賑的政策讓無數失業者回到了工作崗位,無數家庭也有了溫飽,雖然許多上層人士和工會領導人大罵他是共產主義分子,但是底層人民是擁護他的。”路鳴說道。
1936年是國的選舉年,國際上無數眼睛都盯著國政壇的變化,甚至可以說,國總統由誰來當,已經影響到世界政治格局的走向了。
在德國,總統興登堡去世后,希特勒把總統和總理的職權合二為一,從而把政權完全抓在手里,堂而皇之為國家元首,開始了獨裁統治。
歐洲局勢在不安中,在這種政治氛圍下,國政府的國際政治走向已經為世界政治的晴雨表。
“如果年底羅斯福總統再次當選,你應該去國走一趟了。”盛有德說道。
“民國政府不是有外部嗎,為何讓我去?”路鳴不解道。
路鳴知道有這回事,政府有意派他作為蔣先生的私人代表,去國拜會羅斯福總統,以便打通中關系的通道,卻因為各種原因都沒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