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早期和備孕期的子, 理論上每天吃二兩豬肝基本上就能達到所需要的葉酸,肝里的葉酸含量是豬肝的兩三倍,只吃肝的話, 連半兩都用不了,但只要是有腥味兒的東西, 就得花錢買,不管是豬肝還是肝都是。
只是臟貴百姓吃不起, 穿越前張知魚還以為臟這些味道重的東西會沒人要, 唉,來了才知道,味道重也比沒味兒強呀,最多價格上便宜些, 要想廉價大量購買,兒就不可能, 羊肝湯連趙匡胤都饞它, 又怎麼會無人問津。
然而其他蔬菜里的葉酸含量又不如肝和豬肝高。
如果換蘆筍就要四兩,往下就要補充夠就得吃更多,這還是假定葉酸不會因為烹飪流失的況下,可惜葉酸溶于水,現在沒有化,菜要長得好就得用糞澆,不想生病還是得多清洗,這樣下來蔬菜里能保存的葉酸就得可憐。
張阿公做為長耳朵兔子, 自然很快就知道了自家大孫想要干什麼,只是豬肝他只聽過可以明目, 從沒聽過讓婦人懷孩子多吃肝臟的, 這東西味道重, 孕吐的人聞見汗味兒都難,有用也未必吃得下。再說他也是從鄉里苦上來的人,想到價就覺得有些不靠譜。
張知魚有了眉目,食也上來了,舀了一大碗冰鎮酸梅湯,娘還在里頭放了了薄荷葉,喝起來冰冰涼涼,還不怎麼甜,一下肚就是一痛汗。
張阿公急得跳腳,張知魚才笑,道:“婦舍怎麼說也是慈善機構,里頭還有些存銀,買還是買得起一些的。今年才到六月,我打算試用到明年六月看看。”
蛇膽也是藥,肝豬肝是藥張阿公也可以理解,心道,咱們大周的醫就是包羅萬象!
再說有保和堂的大夫們在,什麼事有做不的?煨灶貓的命還是大家一起吊住的哩。
這事雖然慣常見,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怎麼都得多擔幾分風險,張阿公憂心的是這個。
張知魚笑:“這也不是我想出來的,都是別的大夫的東西,我只是揀過來用而已。”
這樣的話,張知魚這兩年說得太多了,張阿公前些年不怎麼信如今也信了,這孩子是吃百家飯長大的,的醫是保和堂所有大夫的心,說不得在誰家聽得一耳朵,看得幾頁紙就記在了心上。
所以對魚姐兒經常時不時給大夫們分福利的舉,他也不會反對,就是以后張知魚挨個給他們摔盆捧碗也是應該。
但從金銀花到大青葉,再到剖腹產子,都從不對外說是自己的果而是書上看的,多大夫上不說,但對的欣賞度多都打了折扣,張阿公親眼看著自己孫廢寢忘食地翻書,回回人都熬得瘦一圈,總覺得十分可惜。
張知魚搖頭,肅然道:“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肝臟里有用的葉酸,是一個米切爾的大夫從菠菜里發現的,他從零做到了一,醫學史就應該永遠記住他,只有記住這些人,醫學才會往前走。”
就像剖腹產子,在大周第一個開創它的,是史若云,今天自己能做到完全是沾了時代的,史若云滿罵名也不曾放棄自己偶得的靈。
醫學不是一蹴而就的,就是因為這些前仆后繼倍白眼的人,落后的古醫最后才會為輝璀璨的現代醫學。
張知魚現在還不能做這樣的,或許以后也做不到,但無論怎麼樣,也絕對不要做一個欺世盜名的人。
神醫不過外,能夠救人才是大夫最好的榮譽。
張阿公也不是想占人什麼,只是在真正的太面前,任何飛蛾都會想沾一點兒,他的孫兒離太那麼近,這種落差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承得起的。
但不是就不是。
一步之遙,便如天塹。
高大夫聽得兩人對話須笑道:“高家的止針也曾經名滿江南,但如今高家又怎麼樣?”
創業難,守業莫非就不難了?
華佗的醫,他的弟子學了多?張仲景留下了傷寒論,天下的大夫都能夠隨意翻看這本醫書,又有幾個大夫能做到他那樣?
一個完全繼承名醫醫的大夫就不是名醫了嗎?就是沽名釣譽了嗎?高大夫心道,不見得。
兩個老的也打著扇納涼,高大夫也勸張阿公道:“是不是好大夫,病人心里最清楚,老頭子越大越要面兒了。”
再說他看魚姐兒未必就不能為那等人,拿刀和扎針的手穩如磐石,將來未必沒有為太的時候。
張阿公心眼子很小,但也好哄得很,有人捧他立刻就憂愁俱散,轉頭關心起葉酸來,道:“這東西往日也不曾見過,你打算怎麼做?總不能你娘做了吃吧?這還算什麼藥。”
張知魚眼神一下變得火熱,用看知己的目看著阿公,道:“阿公越老越聰明,不過不是我娘做,藥膳麼,當然得大夫做了。”
這麼大熱的天兒,張阿公打了個抖,道:“不能做膏麼,大青葉做那個可方便多了。”
張知魚道:“高溫和會破壞食材里的葉酸,這樣給娘子們補充,可能用不大,得想個法子把里頭的藥留住。”
葉酸可以合,但需要大量的化學用品,即使在現代也有嚴格的環保要求,南水縣完全不能夠支持這樣的化學品制備。
而且張家的生意都是從小慢慢做大的,一口吃胖子完全不是張家人的做法,張知魚想來想去還是得用天然葉酸。
畢竟合葉酸是在肝臟中消化,如果吃下去的葉酸多了,剩下的就會進里,對并不是百分百安全,天然葉酸則腸道中消化,除了不能吃葉酸的人群,幾乎不會造傷害。
到了現在才想明白,為什麼中醫講究天然,實在是,就算沒什麼用,好歹吃不死人。在這會兒有不良反應就意味著需要花更多的錢去醫治,很多窮人本來只是缺點兒葉酸,但因為沒有的儀可以窺探的是不是不能吃葉酸的人,結果奔著強健吃了藥,最后卻引發了其他疾病,很可能原本只是有些弱的人就只能等死了。
一步越千年,是一件會流的事,張知魚希自己能夠更安全、更穩妥一些來做想做的事。
高大夫想想,道:“這也不是稀罕事,藥材的炮制法子很多,熬煮的方法也很多,不能高溫的也不在數,但草藥可以生吃,肝臟……”
張阿公有點想吐。
張知魚鼓勵地看著兩個老頭兒,道:“師父和阿公這麼聰明一定很有辦法吧?”
兩老頭兒給灌得一鍋迷魂湯,迷茫地回了房,等到次日便在保和堂開了會,想看看誰有沒有辦法能夠保存不用高溫、不用見就能讓肝,還能保存它的藥。
張知魚鐵了心要做這件事,回到婦舍就跟丹娘道:“我要買肝和豬肝做藥,供來婦舍生產的婦人吃上一年。”
丹娘的算數也很好,立刻道:“這不得要五六百兩銀子。”
張知魚無于衷,好似六百兩跟六錢差不離,道:“我們就用這個買。”
婦舍的錢都是放在手上的,很快張知魚就從床底下托出一個大盒子,丹娘看了眼大小,心里竟然有些期待。
張知魚一把將箱子抱起來時,丹娘就覺得有些不妙。等開了箱子看到里頭的一吊錢時,丹娘就眼前一黑,覺得婦舍下個月就要去討飯了,還買肝,失心瘋了這是。
“這麼點子錢,你上哪搞來海一般的肝和豬肝。要夠南水縣婦人一年的花銷,難不竟要賒賬?”
“我買東西從來都是全款。”張知魚眼珠一轉,笑若春花,道:“讓藥坊出四百九十九兩不就皆大歡喜。”
好一個皆大歡喜!丹娘深深地看一眼,不由后怕幸好這錢串子是婦舍的人,若去了藥坊,豈不是倒霉的就是們了?
保和堂最近藥氣熏天,大夫們公費猛吃豬肝,小臉兒都吃圓了也沒研究出來,趙掌柜心疼得滴,張阿公還指著額角的痘說這是工傷。
氣得趙掌柜一天都沒吃下飯,暗罵,果真是老來春,一把年紀了還補出痘了!說完,立刻掏出小本子給張知魚記在賬上——明兒這些錢都要還。
丹娘急得角冒泡,張知魚還悠哉悠哉地在教來的孕婦們做正胎,還列出能補充葉酸的常見菜讓大家回去吃,就算營養流失得再多,怎麼也能留下點兒,沒藥前先吃菜也不費錢。
做完這個,又監督了幾回婦舍的娘子們練習扎針,見沒有大錯才放心地開始做正事。
現在娘子們的保命針和調理針都已經學過了,只等著藥材和宣傳就能徹底運作起來。
丹娘湊在旁邊瞧寫字,張知魚是樣樣都想要,虛弱可以用針,太嚴重的就得用調理了,丹娘就瞧著白黨參之類的寫了一堆,十味藥材里,八味都是人參。丹娘莫名又想起魚姐兒說的先抬價的話兒,在心里給藥坊的老頭兒們念了句佛。
婦舍的一吊錢一文沒花,張知魚已經花了趙掌柜無數肝豬肝,又洋洋灑灑寫了兩張紙,打了個報告給藥坊,問他們要銀子要藥。
藥坊眾老頭兒道,我們也是個窮蛋哪來的錢,沒有!立即眼也不眨地往州藥坊上打報告,州,理所當然也是沒錢的,所以這事兒就送到了知府手里,父母麼,要錢當然得問這位爺了。知府捂住錢袋子,心道,這幾年南水縣賺的還了不,要錢都要他這兒來了,師爺湊頭一看,道:“大人,這是警告。”知府隨即冷哼一聲,火冒三丈地又打了回來。
南水縣,正在吃烤鴨的范大人拿著列著清單的紙條沉默了。
縣丞瞧了也唬了一跳,道:“婦舍才送走老神仙,又讓蝗蟲打了窩了!”
范安收好紙,第二天下衙前便跑馬趕到婦舍,他心里也怪好奇的這群小娘子究竟要干什麼,竟然花費這麼多的錢,都夠他吃好幾年不重樣地吃鴨子了。
作者有話說:
二更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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