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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露聲色》 第94章 第 94 章

 賀嘯叮囑了一句。

 他的叮囑說完,聽筒里陷了長久的寂靜。時間仿佛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最后,伴隨著雨聲和電流聲,唐淼的聲音傳了過來。

 “好。”

 賀嘯應了一聲。

 在兩人互相應聲后,故事像是走到了結局,留下了無盡的留白。在這留白聲中,兩人互相說了再見,而后掛斷了電話。

 唐淼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的手伴隨著通話的結束落。拿著手機的手伴隨著這個落,垂搭在了一旁的上,唐淼安靜地坐在那里,盯著單元樓大廳潔的地板出了會兒神。

 坐了那麼一會兒,唐淼抬頭看了一眼,玻璃窗外,雨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小了下來,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慢慢要停了下來。

 看著玻璃窗上漸漸去的雨,伴隨著雨滴的落而眸,就這樣看著外面的雨,直至雨全部停下,玻璃窗上凹凸的水跡也再也沒有了流的痕跡。

 唐淼看著那定格的水跡,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站起來后,唐淼將水杯里的水喝干凈,扔掉了一次水杯。做完這些,唐淼和安保人員告別,起離開了單元樓大廳。

 -

 賀嘯在掛了電話后,仍然長時間的沒有任何作。

 他的眼睛看著走廊盡頭窗臺上拍打著玻璃窗戶的雨,淡的瞳仁上沒有毫的緒波。他著窗外的雨,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排練室里,也傳來了吉邦的鼓聲。賀嘯聽著嘈的音樂聲,將手機放口袋,轉回了排練室。

 排練室里,齊遠和林燁正在調弦,吉邦則拿了鼓槌正在即興。剛才休息的時候,賀嘯接了個電話就出去接了。一通電話打了得有那麼半個小時,這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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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嘯一進門,齊遠抱著吉他就看向了他。他看著賀嘯,眼睛里帶著些探詢,問道:“電話打完了?”

 齊遠這麼說完,賀嘯回到鍵盤前坐下,抬眸看了他一眼。

 “打完了。”賀嘯說。

 賀嘯這麼一說,齊遠看著賀嘯,眼睛里浮上來那麼一些笑,繼續問道:“給誰打的電話啊﹖打這麼長時間?“

 “唐淼。”賀嘯說。

 “啊。”賀嘯說完后,齊遠這樣應了一聲,像是也就沒再有什麼懷疑了。他低頭調著琴,問道:“唐淼找你什麼事兒啊,說這麼久。”

 “要去山區支教。”賀嘯道。

 賀嘯說完,不齊遠,林燁和吉邦也抬頭看向了他。

 “什麼?”吉邦鼓都不打了,抬頭看著賀嘯,有些急切,道:“怎麼就要去山區支教了啊?哪個山區?去哪兒支教?支教多久?什麼時候走?”

 吉邦蹦豆一樣問了一嘟嚕的問題。

 他問完,賀嘯給了他一個統一的回答。

 “不知道。”

 吉邦:“……”

 “怎麼不知道?你們不是打了半個小時電話嗎?”這時候,齊遠也加了這個聊天,他對賀嘯道:“確實有些突然,以前從沒聽說過。而且這個支教是怎麼回事?安不安全啊?支教山區雖然是好事兒,但是如果只是一個人的話,確實讓人擔心啊。還不知道去的地方是哪兒,到時候萬一出什麼事兒,我們怎麼找啊?”

 尾隨著吉邦,齊遠又說了一嘟嚕的擔憂。

 而齊遠說完后,賀嘯仍然是那個回答。

 “不知道。”

 “不是。你們不是打了半個小時的電話嗎?都說什麼了?什麼都沒說,就打電話,干聊啊?”吉邦道。

 吉邦也確實有些急了,甚至從位置上直接站了起來,這樣問賀嘯。唐淼雖然是賀嘯的鄰居,但是和他們三個的關系也是十分不錯的。他們作為朋友,對于唐淼的這個決定有著正當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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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算他們是朋友,但三個人里和唐淼關系最好的還是賀嘯,所以有些信息,他們也是得通過賀嘯才知道。

 但是現在,這些信息連賀嘯都不知道。

 賀嘯不不知道,看那樣子,好像對于不知道這件事并沒有太過的急切。他坐在窗邊,窗邊的桌子靠在了墻上,桌子上放置了他的鍵盤。他自從過去坐下后,手也沒往鍵盤上放,就只是坐在那里,像是單純和他們聊天。

 而在吉邦這樣問完以后,賀嘯卻也沒回答,依然只是垂眸看著面前放置的鍵盤上的黑白鍵。

 “阿嘯……”吉邦著急地了他一聲。

 他完,林燁給了他一個眼神,吉邦察覺到,立馬閉上了

 排練室里,氣氛好像因為這個話題,突然變得低沉抑了起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在安靜的室顯得更為清晰,雨點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齊遠站在那里,看看吉邦和林燁,又看了看賀嘯。

 “要不我打電話給唐淼問問?”齊遠說。

 齊遠這樣說完,吉邦和林燁都看向了他。而在他們看向齊遠的時候,賀嘯依然一,他坐在那里,對齊遠道。

 “不用。”賀嘯說。

 “什麼都不說,你問也問不出來。”

 “問不出來的話,就等回來。”

 -

 唐淼是六月下旬搬來的淮城,在十月中旬的時候,就消失了。

 但是的消失并沒有帶走任何東西,就只是這個人消失了。現在隔壁的房門始終關閉著,房子里的氣息也在慢慢消散,唐淼像是一塊放在房間里的香薰,最后除了一些味道,徹底消失不見了。

 在唐淼消失之后的沒多久,賀嘯回家的時候,到了來找唐淼的庾雅雅。唐淼在十月中旬突然辭職離開,整個琴行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錢程詢問是什麼原因,也什麼都沒說,只說自己要辭職,還有給琴行帶來的一系列問題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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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程來找了庾雅雅,庾雅雅也打電話給了唐淼。唐淼并沒有接。之后,庾雅雅就開始頻繁的給唐淼發微信。

 微信都發出去了,一直沒有刪掉。但是所有的微信都是石沉大海,庾雅雅沒有得到的任何回復。

 唐淼不只是在家里,在工作的地方,甚至在整個淮城都消失不見了。

 庾雅雅以為唐淼發生了什麼事,一直沒有放棄找,甚至還來到家里找。可是家里,也就只有一道門,就算隨著賀嘯進了家里,家里也只有一套空空的房子。

 庾雅雅站在唐淼家里,的房子,靈魂都像是被走了一角。

 其實如果只是單純地來唐淼家,不去想唐淼已經離開了的話,這個家還是像有人在住的。唐淼雖然走了,但也只帶走了證件,家里的廚房的東西,的睡,甚至連的牙刷還有護品,都按部就班地放置在原位。

 東西都是在的,只是主人不在了。

 而主人不在了,那些東西好像真就變了東西,只是放置在那里,甚至和路邊的石子都差不多了。

 庾雅雅第一次來找唐淼是在唐淼辭職的第一天。那天沒有見到賀嘯,所以只在門口待了一會兒就走了。后來隔幾天就來一次,差不多過了那麼一個多月,才到了賀嘯。

 賀嘯給開了門,庾雅雅這才第一次進了唐淼家。

 進去第一次后,庾雅雅問了賀嘯很多事,但是賀嘯也并不知道。

 后來庾雅雅形習慣,每個星期都會來那麼一趟。有時候會到賀嘯,有時候不著。如果不到,庾雅雅就在唐淼家待一會兒就走。如果到的話,賀嘯會給開門,讓去唐淼的房子待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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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庾雅雅在唐淼的房子里待著的時候,賀嘯有時會在,有時也不會在。就算在那兒,兩人也不會說很多話,頂多是庾雅雅問一下唐淼有沒有回來之類的。

 唐淼一直沒回來。

 這種況,從十月中旬,一直持續到了十二月。

 十二月份,淮城結束了短暫的秋天,也準備冬了。

 到了冬天,淮城就會進一整年來讓人最討厭的時節,氣候冷,風刮過,帶著寒冷的冰氣就往人骨頭里鉆。

 室外的溫度也已經到了5度左右,沒有0度以下結冰的日子,比結冰更為難以忍

 不過結冰的日子也快了。

 庾雅雅這天在琴行里的課上完,臨回家前,騎著電車來到了唐淼家。賀嘯剛好也在,兩人也就一塊去了唐淼的房子里。

 房子是封閉的空間,盡管比外面要暖和一些,但也沒暖和多。庾雅雅騎了電車過來,上穿的羽絨服都被吹了,還被凍出鼻涕來。

 到了唐淼家后,唐淼家里也沒熱水,庾雅雅就點了兩杯熱茶。

 “我給你也點了一杯,太冷了,喝點熱的暖和。”庾雅雅拿了手機,作迅速的點了兩杯雪冰城。因為雪冰城就在小區外面,估計沒個幾分鐘就送過來了。

 這樣說完后,坐在那里的賀嘯看了一眼。庾雅雅被他這麼看了一眼,有些不太確定地道:“你喝嗎?你要不喝,我自己也都能喝了。以前我點了,如果淼淼喝不了,都是我來的。”

 庾雅雅這麼說著,也提到了唐淼,提起唐淼庾雅雅的眼睛先是亮了一下,而后又是一黯。收回看向賀嘯的目,低頭笑了笑。

 “喝。”在庾雅雅這樣低頭的時候,賀嘯說了這麼一句,說完后,他對庾雅雅道:“謝謝。”

 賀嘯說了謝謝,庾雅雅抬起頭,沖著他笑了笑:“不客氣。”

 這樣說完后,兩人像是也開啟了話茬一樣,開始閑聊了起來。關于唐淼的話題,在兩人見過的為數不多的幾次面里,已經聊了個干干凈凈。這次見面,聊的話題就了干的天氣。

 “過幾天會降溫。”

 “聽說會下雪。這可真是不容易。”

 “不知道圣誕節的時候能不能下下來。”

 “你們圣誕節是有演出的吧?在歸途?還是去其他地方?”

 庾雅雅這樣隨口問著賀嘯一些問題,賀嘯也都禮貌地回答了。沒過多久,外面有人敲門,庾雅雅跳起來去開了門,接過了茶。

 接了茶后,庾雅雅回到了唐淼的房子里,遞了一杯給賀嘯。

 “我不知道你吃不吃甜,點的標準。”庾雅雅說。

 賀嘯應了一聲,接過有些熱得燙手的茶,拿了吸管了進去。

 一般茶店的標準,都是按照糖水的標準來的。賀嘯還算能吃甜,但是喝了一口,都被甜到了。

 不過盡管如此,賀嘯還是拿了茶杯,著窗外一點一點地喝了。

 庾雅雅沒有待太久。

 本來也是下班時間過來的,家里爸媽還等著回家吃飯。喝了半杯茶,差不多暖和過來后,就起和賀嘯告別了。

 和賀嘯告別,庾雅雅離開唐淼家的房子,在門口纏著圍巾的時候,沒忘了和賀嘯說一句。

 “如果淼淼回來了,記得讓聯系我。”

 庾雅雅這樣說完,賀嘯應了一聲。

 “嗯。”

 得到賀嘯的回應,庾雅雅又是一笑,而后就轉離開了。離開后,電梯差不多剛好上來,伴隨著電梯上來,里面有個快遞員走了出來。

 快遞員下來,庾雅雅則走進電梯。電梯門關上,快遞員走到了賀嘯邊,問道:“1607是哪家?”

 快遞員問完,賀嘯一手拿著未喝完的茶,和他說了一句。

 “我家。”

 他這麼說了一句,快遞小哥連忙和他笑了一下,道:“賀先生是吧,有個您的快遞。”

 快遞小哥這樣說著的時候,已經從他的信件袋里拿了一個文件包裹出來。文件用殼的文件快遞袋裝著,快遞小哥給了他以后,拿了筆讓他簽收了。

 因為歌曲版權的問題,賀嘯經常會收到一些合作合同,他拿了筆簽了自己的名字后,快遞小哥把文件遞給他,也就離開了。

 庾雅雅離開,快遞小哥離開,整個樓道里也就只剩下賀嘯自己了。賀嘯站在唐淼家門口,他剛才出來送庾雅雅,但是唐淼家的門還沒有關。

 趁著沒關的門,賀嘯拿了文件和茶,重新回到了唐淼家里。

 回到唐淼家,賀嘯將家里的門關上,在玄關站定了。他低頭看著手里的文件袋,也沒有再往里走,直接拆開了文件袋的封條。

 文件袋的封條拆開后,里面果然是合同樣的A4紙,賀嘯放下茶,將里面的合同拿了出來。

 他站在玄關的櫥柜前,拿了文件袋的合同,待將合同拿手里時,賀嘯也才看清楚了這份文件的抬頭。

 是唐淼寄來的離婚協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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