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來先與阿圓一同品嘗。

咬開一個，湯馬上流出來，阿圓馬上用去吸，沈韶趕忙喊“小心”，卻已是晚了，這個憨婢子已經燙了舌頭。

即便挨了燙，那口湯阿圓也沒舍得吐，到底咽了下去，沈韶無奈。

每樣餡兒吃了一籠，在沈韶“以後盡有的”勸告下，阿圓依依不舍地放下筷子作罷。沈韶問哪個好吃，阿圓眨眨眼，面為難，“這卻如何比較得出來？”剛才顧著吃了。

得，整個一豬八戒吃人參果！

沈韶自己最筍子的，有點淡淡的筍香味，又沒那麼膩，然而事實證明，的口味有點跑偏，還是純的賣得最好。

這湯包樣子也，雖不是規規整整的十八個褶，但也頗拿得出手——這是前世的子功，在津門開過包子鋪的外祖母親手所教，論形狀比時下流行的玉尖面和沒尖的菜饅頭要好看不。

況且餡子也香，又有讓人稱奇的灌湯。

沈韶的灌湯包子一賣打響，飯時一到，一籠一籠本蒸不上賣，顧客在店裡，甚至排到門口，以至於沈韶不得不用小竹片做了候食號碼牌，以免因等候排隊發生糾紛。沈韶不知道原來本坊有那麼大的包子客容量。

後來聽顧客說話，才知道還有外坊的。沈韶有些恍惚，照這勢頭，我是不是可以靠賣包子發家致富，新三板上市了？

也不怪沈韶癡心妄想，因為是純食，灌湯包子走的也是中高端面食路線，每個包子淨利潤約莫四文錢，而這麼小的包子，一個正常人怎麼也要吃上一籠六個，這便是二十四文，買胡餅能買七八個呢！

作者有話要說： ①《清異錄》：“趙宗儒在翰林時，聞中使言：‘今日早饌玉尖面，用消熊、棧鹿為餡，上甚嗜之。’”消熊指熊白，從熊脂肪裡提取出來的華部分；棧鹿指心飼養過的鹿。——參照王賽時《唐代飲食》

第13章 邁同一條河

林晏冒著夜回到家中，一進門便聽說祖母不適。

“太夫人兩刻鍾以前說肚腹不適，已經著人去請郎中了。”周管家稟道。

“暮食用的什麼？”林晏一邊快步往祖母院子裡走，一邊問。

“據太夫人邊的仆婦講，晚間吃了幾個外面買的玉尖面，喝了半碗荇菜羹，又略吃了幾口魚膾。”

林晏皺眉點點頭。

覷著主人的神，周管家幫著解釋：“坊裡新開了一家沈記食鋪，賣得好饅頭，太夫人最近不開胃，廚下便買了些來。”老人家饞，家裡東西吃絮了，廚下為哄太夫人開心，便偶爾去外面買些新鮮。郎君想是縱寵太夫人，又看他們還算謹慎，便睜一眼閉一眼。不曉得這次是不是這玉尖面出了事。

進了院子，早有仆婦等著，悄聲對林晏道，“吐了一回，如廁一次，剛才倒安靜些了。”

林晏進了屋，看祖母歪在榻上，肚腹上搭著薄毯，有氣無力的樣子。

“你莫掛心，我覺得好些了。”江太夫人睜眼笑道。

這陣子太夫人神不錯，認得孫子。

林晏快走兩步，來到榻前，坐在祖母邊，手搭上的腕脈。

大家都靜靜地等他診脈。

“不妨事，約莫是天氣熱，阿婆脾胃弱，吃了油膩的東西，便不舒服起來。”林晏放開祖母的手腕，又探一探的額頭，溫言道。

“阿素還說怕是那玉尖面不乾淨，我看著倒好，著團花細褶，餡子也好，豕加些筍末，一咬流湯子，香得很。”

看祖母都這樣兒了，還惦記著吃的，林晏有些哭笑不得，“等天氣涼爽了，您腸胃好了再吃。”

正說著話，郎中來了。林晏接出來，郎中忙叉手行禮。

林晏客客氣氣地還了禮，親自領著來到祖母榻前。

兩隻手都診過，又問了仆婦兩句，郎中道，“太夫人有了春秋，脾胃虛弱，晚間又多用了些油膩飲食，故有此癥。一會某開兩劑補脾益氣、調理腸胃的藥，熬著吃了，這幾日飲食清淡些，也就好了。”

林晏謝過郎中，讓管家送出去，看那藥方上的劑量很是溫和，適合老人家，便又著人拿著藥方子出去砸藥鋪門買藥。

擾攘到半夜，老人家吃了藥，安靜睡下，林晏又守了一陣子，才在祖母外間屋裡睡下。第二日早起去上朝時，老人家還未醒，一脈搏，已經見好了。

林晏來到自己院子裡洗漱過，申戒囑咐了相關庖廚奴仆，理了兩件家事，因沒睡好，並不，隻略喝幾口粥，吃了個煮子，便出門去了，再回來，已是萬家燈火的時候。

先去問祖母安，老人家已經大好了，吃過飯，正在和仆婦婢子玩葉子牌。林晏囑咐了兩句，終於放下心來，回到自己院子裡，換下服，洗漱一番。

“郎君可用過暮食了？廚下還準備著呢，有很好的羊和鴨子。”婢子笑問。

午間有宮宴，吃了不酒，宮裡的飯又重油重鹽重糖，現在還都油膩膩地堵在胃裡。林晏擺手，“不用了，我出去走走。”

揣著錢袋，對要跟上的侍從仆役擺手，林晏獨自走出家門。

沿著坊裡的路慢慢走，滿耳灌的都是蟬鳴。街上行人不多了，偶見幾個納涼的，又見到一個買醉的從酒家出來，搖搖晃晃地由奴仆扶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