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總,怎麽還在門口站著啊，人都到齊了，你不來我們可不敢先喝。”

一個中年男人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

他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靳薄涼佇立在門口，他右手垂在側,手機屏幕亮微暗。

“我有點事，你們先吃。”

“啊,好的。”

中年男人也沒有再催促,他推開包間的門,裏麵坐的可都是這個圈子裏有頭有臉的人。

門關上後,長長的走廊隻有他一個人。

許久後。

他給林助理打了一個電話。

“靳總？”

“查一下,唐清蕤的行蹤。”

“啊,好的！”

靳薄涼掏出一煙,點上，他低頭看著渺渺的聊天框,把原本想要發出去的字,逐個刪掉。

事到如今,隻有他一個人還在原地。

隻有他一個人還想挽回。

林助理那邊很快得到了消息，他第一時間匯報。

【靳總，唐總目前在公司。】

“盯了。”

“好的。”

他將隻吸了兩口的煙丟到地上,踩滅。星火消逝,靳薄涼黑眸一暗到底。

推門，麵平靜的與宴請的客人們打招呼。

唯有攥著手機的手,骨骼分明。

商業應酬，每個人都把酒言歡。靳薄涼坐在椅子上，沒有人敢勸他喝酒，男人靜靜地煙,時不時看一眼手機屏幕。

這次來的還有兩位小有名氣的演員，其中一個，端著酒杯來到了靳薄涼的旁。

“靳總，我敬你一杯。”

年輕的藝人微微俯，穿著一件熱辣的紅齊禮服，這個作幾乎可以看盡前的春。眼如，紅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看來，靳薄涼就是一棵蒼勁的大樹，如果能攀上，星途坦。

另一位藝人，出了輕蔑的笑。

打扮的這麽花枝招展，有什麽用？煙雲集團現在捧得人是關明珠，那種溫婉耐看的氣質型，恐怕才是靳總喜歡的。

靳薄涼端起酒杯，與了一下。

一飲而盡。

人喜出外，連忙又給自己斟了一杯，剛想開口，就聽到靳總清冷的聲音：“可以了，回去吧。”

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隻能訕訕收手。

不知道為什麽，麵對靳總的時候，連“撒”都做不到。

他說的話，無法反駁。

藝人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盯著靳薄涼的俊臉。

他坐在喧嘩的人群中吞雲吐霧。黑無框眼鏡，冷漠。他卻一直看著手機，像是在等待什麽。

難道是在等誰的信息？

突然開始羨慕，能讓靳總等的那個人。

【今晚有應酬。】

這是靳薄涼一個小時前發給渺渺的信息。

那邊，毫無靜。

渺渺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想了下，不知道要回什麽，便劃走了。剛洗完澡，躺在沙發上敷麵。

浴室裏還有不唐婉芯的護品，看來在z市的時候，偶爾也會回來住。

那個家，聽唐婉芯提起過。

很討厭。

“靳總。”林助理給他發了兩條語音：“唐總現在離開公司了。”

靳薄涼的心驀地一。

現在是晚上十點半，離開公司，準備回家了嗎？

“去哪了？”

林助理：【啊，我們的人在跟著。】

林助理：【（照片）】

照片裏，是一家六星級酒店。

靳薄涼將煙頭摁滅，他拿著手機朝外麵走去。

林助理：【好像住進去了。】

林助理：【還盯嗎？】

他來到了包間外，朝著走廊盡頭的休息區走去。這麽晚了，休息區空無一人。

服務員端來了一杯熱水。

“先生，請問需要什麽服務嗎？”

“不用，謝謝。”

靳薄涼坐到了藤椅上，這邊線很暗，他點開渺渺的聊天框，點擊語音通話。

等了一會兒。

他幾乎以為渺渺不會接了。

那邊突然接通。

“靳總？”渺渺的聲音傳來。

他恍了一下，微微坐直了子。

“這麽晚了，有事嗎？”渺渺問道。

“你現在，在哪？”靳薄涼嗓音暗啞。

“這不屬於工作範圍，不好意思，我不想回答。”

渺渺一開始以為，靳薄涼是要跟商定下一次的錄製時間。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

“我要休息了，再見。”

“你在唐清蕤家？”

“……”

渺渺微微皺眉：“你怎麽知道？”

真的在。

兩個人才認識多久，竟然跟唐清蕤回家了？

靳薄涼聲音沉了下去：“不過就是一個綜藝，用得著這樣？”

渺渺：“？”

“哪樣？”

“你想要什麽資源，來找我，我會不給你嗎？”他製住心底的怒火，盡量讓自己的態度好一點：“渺渺，別玩火。”

大晚上的，去一個男人的家裏，意味著什麽？

難道不清楚？

渺渺沉默了片刻。

總算聽明白了，原來靳薄涼的話是這個意思。

在他心裏，自己是那種會用換資源的人？嗬嗬。

站起，朝著唐婉芯的臥室走去，語氣冷漠：“靳總，你好像忘了，我們已經分手了。我所有的事都與你無關。”

靳薄涼坐在無人的休息區，這一排沒有燈，隻有走廊淡淡的投影。他眼眸深閃過一沉痛，呼吸也變得淩起來。心口像被麻麻的針紮了一樣，生的疼。

是啊。

他們分手了。

不用一遍又一遍的提醒。

“你……”

靳薄涼的語氣平靜，像在掩飾著自己的脆弱：“你了解他嗎？”

唐清蕤，唐氏集團二公子，玩世不恭，風流倜儻。他的花邊緋聞，從年頭到年末，就沒有消停的時候。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

唐清蕤對待從不認真，渺渺這麽單純，跟他在一起，會傷的。

靳薄涼臉繃：“你就不能有點腦子？”

聽到這，渺渺的角揚起一自嘲的笑：“我就是沒腦子，當初才會招惹你。”

“……”

“再見。”渺渺直接掛斷了語音。

有些生氣，這靳薄涼大晚上不睡覺打電話，侮辱誰呢？？

果然就不應該加回來！

可是想到，兩個人後麵還要一起錄製綜藝……

算了，等綜藝結束再刪掉吧。

關機，睡覺。

靳薄涼第一反應是打回去，語音無人接聽。

他又打了一遍號碼。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靳薄涼：“……”

嗬嗬。

說關機就關機，真是薄。

林助理弱弱的發了一條語音：“靳總，唐總那邊，還派人盯嗎？”

“不用了，撤。”

靳薄涼闔上眼睛，他重重地著眉心，心稍微平複了一點。至，從渺渺的語氣中可以判斷，他們還沒有在一起。

他給林助理發了一條語音。

林助理聽到後，輕咳一聲，撥通了唐清蕤的電話。

“唐總，睡了嗎？關於之前合作收購的項目，我們靳總想現在跟你好好聊聊細節。”

唐清蕤手裏端著酒杯，他看了眼神手表，已經深夜十一點了。

“現在？”

“對。”

“怎麽聊？”

“視頻通話。”

唐清蕤：“……”

他喝了一口酒潤嗓，聲音帶著幾分調侃：“你家靳總，吃錯藥了？”

林助理汗，藥倒是沒有吃錯，可能就是醋壇子打翻了。

目測要跟唐總聊一個通宵了。

-

渺渺七點半起床，給自己做了一份三明治，熱了杯牛。吃完後，換上服，化了一個簡單的妝。

八點五十，唐清蕤給發了一條消息。

【我到樓下了。】

渺渺回複——【好，稍等，我這就下去。】

臨走前，對著鏡子塗了下口紅，氣瞬間提升。

唐清蕤坐在車裏，半開著車窗，滿臉疲倦。

沒一會兒，渺渺出來了，坐進車中。看到唐清蕤的時候，神微怔。

“你昨晚沒睡好？”

他臉上的黑眼圈，清晰可見。

唐清蕤生無可。

“視頻會議，開到了淩晨四點。真有他的。”

項目資料真是每一頁都翻爛了，逐字逐句——不是，靳總啊，這項目煙雲集團也就投資兩千萬，至於這麽謹慎嗎。

渺渺笑了一下：“那我來開車吧，你休息一會兒。”

“啊，好的。”唐清蕤解開安全帶。

下車，兩個人換位。

渺渺用手機定位。

是一家高檔的私立醫院。

唐婉芯打來了電話。

“渺渺，出發了嗎？我到醫院門口接你們啊。”

接通，開了擴音：“剛下樓，現在過去。大概三十分鍾能到。你先別出來，等我們到了再喊你。”

“好，注意安全。我哥呢，他在你旁邊嗎？”

“在。”

“你讓他注意一點。”

唐清蕤挑眉：“注意什麽？”

唐婉芯毫不給麵子：“別太放。”

“……”

渺渺開車平穩，剛上大學就考了駕照，平時開車的機會不多，也就寒暑假能拿姐姐的車練一下。

唐清蕤坐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

路口，紅燈。

車子慢慢停下。

唐清蕤沒有睜眼，輕聲問道：“有件事，得提前跟你說一下。”

“嗯？你說。”渺渺側目看向他。

“醫院還有其他親戚在，可能會有人說風涼話，希你別太介意。還有就是，可能消息走，有心人士會發到網上——我會竭力攔截，但如果不慎傳播開來……”

渺渺聽到後，麵平靜。

當初答應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風險”。

“沒事，我也不是明星，沒多人會盯著不放。要不了幾天，就沒人在意了。”

“輿論倒沒什麽，我可以控製。隻是，你那邊比較親的人，是不是應該先打聲招呼？如果因為這個事造誤會，可就不好了。”

唐清蕤打開藍的小盒子，拿出一顆口香糖，塞進裏。

親的人？

渺渺第一反應是搖頭，但很快，想到了靳薄涼。

“謝謝提醒。”

渺渺看向正前方，紅燈結束，綠燈通行。

踩住油門，衝了出去。

渺渺沒什麽需要解釋的人。

就算靳薄涼誤會了，也無所謂。跑過去特地解釋才奇怪。

他們本來就該各過各的，互不幹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