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雨來的猝不及防。

季曉靠在窗口，過被雨水打的窗戶，略顯黯淡的目地盯著門口。

和顧瑾結婚兩年，這是第二次踏進這個房間，第一次是在結婚當天，他甚至沒有出現在婚禮現場，獨留為新娘的季曉面對眾多賓客。

燈劃過窗戶，一輛黑SUV緩緩駛進別墅。

季曉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儀容，隨後趕快步跑下樓梯，乖巧的坐在沙發上等待。

聽著門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只覺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到嗓子眼了，伴隨著門把扭的聲音，季曉張的攥了角。

兩年來，他們只見過寥寥的幾次，每一次，在他的懷裏都是另一個人。

那個讓他寧願逃婚也要守護的人。

「知道我找你來什麼事吧？」

顧瑾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有些失神的季曉，語氣薄涼，聽不出緒。

季曉嗯了一聲，目落在男人的上，只是一瞬間又匆匆移開。

他上帶著外面的氣，還有好聞的煙草香。

兩年前，一場車禍中，父親為救顧瑾爸爸意外離世，季曉遵從父親的願嫁給顧瑾。

彼時所有人都知道顧瑾心有所屬，而卻依舊執拗的同意這場婚姻，不止是為父親的願，更是為了全自己的私心。

可是這場來的婚姻，到底是走到盡頭了。

「幫你媽給醫藥費是我應該的，但是季曉。」顧瑾頓了頓，靠在沙發上，深邃野的黑眸彷彿能穿的靈魂：「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季曉的目落在顧瑾的手上，淡淡的笑開了。

骨節分明的手指上戴著一個戒指，那是在兩個月前的一本雜誌上，顧爺在某晚會以高價買下了結婚對戒。

難怪他這麼急不可耐的喊回來，不過是想儘快給心的人一個名分罷了。

「我同意離婚。」

季曉翻開從包里拿出的文件，平邊角的褶皺，從茶幾上移到顧瑾面前，「離婚協議我已經簽好了，你看一下。」

顧瑾的深沉的目終於落在季曉上，良久，才緩緩移到面前的離婚協議上，看著拔且娟秀的字，擰了眉頭。

「明天我會通知律師跟你商量細節，有要求可以儘管提，該是你的我一分都不會。」他看著還有些拘謹的季曉，開口說道。

季曉咬點點頭，「謝謝你，你已經幫我媽清醫藥費了，就這樣吧，我沒有想要的。」

乖巧的讓人心煩。

顧瑾合上手裏的離婚協議，重重的丟在茶幾上。

「阿清一直想見你，明天你跟我去見一面。」他說著話，抬眼目落在季曉的神上，「懷了孕，說話的時候注意點。」

「好的。」季曉順從地回答。

「最近緒不太好，不管說什麼你都給我憋著，千萬不能惹生氣，知道嗎？」

「我知道。」

依舊是一樣平淡的語氣，神也彷彿沒有一波瀾。

讓他莫名的就很煩躁。

「啪——」

是他一腳踹開茶幾的聲音。

季曉有些詫異，但還是慌忙站了起來，拿起側的包，「那我先回去了，明天什麼時候去見沈小姐，你讓人通知我。」

心底涼的徹底，但還是強撐著笑，快步走到門口，開門之際，聽見後傳來男人的聲音。

「今晚留下來。」

季曉驀然停住腳步，有些詫異的看向後的男人，燈有些昏暗，看不清他的神。

「外面在下大雨，打不到車，要是在外面出事，不是又要對我糾纏不清？」

聲音像淬了冰一樣冷。

「我...我不會...」

沒有理會季曉蚊子一樣的聲音，男人徑直往樓上走去。

聽著顧瑾的腳步聲消失在樓梯深，季曉才緩緩的往樓上的客房走去。

這棟別墅是顧家為了顧瑾結婚準備的，但是結婚之後顧瑾幾乎一步都沒有踏足過，這是他們第一次在同一個屋檐下留宿。

大概，也是最後一次。

反正過了今晚，這場婚姻就這樣子走到盡頭了，季曉，你還在奢什麼呢？

「你幫我——」

門突然被推開，季曉服的作頓住了，滿臉詫異的看著站在門口的男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四周驟然安靜了下來，兩個人四目相對。

季曉現在的作很稽，到一半，尷尬的掛在肩膀上，帶著蝴蝶結的就這樣暴在空氣中。

而這一切都被顧瑾看在眼裏，這一刻季曉簡直想一頭撞死在這裏。

顧瑾向來就討厭，經過這一遭，估計肯定會覺得是故意衫不整意圖勾引，在心底早就把咒罵千萬遍了。

「對不起...是我忘記關門了。」趕拿起一旁的外套遮在上，低著頭不敢看男人厭惡的神，「有，有什麼事嗎？」

「房間很久沒打掃了，你幫我收拾一下。」

顧瑾說完就把門拉上了，沒有多餘的神。

聽著門淅淅索索匆忙穿服的聲音，腦子裏竟然不自覺的響起剛剛泛紅怯的臉，蹙了眉頭。

顧瑾在浴室裏面洗澡，季曉在外面替他收拾床鋪，替他把下來的外套掛在架上，從鞋櫃里找出拖鞋放在他腳邊。

一系列的事季曉乾的行雲流水，這是在腦海里演練了無數次的，和顧瑾的婚後生活。

當年從顧瑾同意結婚的那一刻開始，就在憧憬怎麼做他的妻子，即便是所有人都告訴，顧瑾心有所屬，那是他了很多年的姑娘...

不是不知道，只是奢著，哪怕只得一次，能和顧瑾並肩站在一起，就足夠了。

冷不丁回過神來，驀然對上顧瑾黝黑的目，季曉嚇了一跳。

他剛洗完澡出來，腰間只纏著浴巾，上散著陣陣熱氣，有水滴從下顎落，滴到膛上。

「浴袍。」

季曉怔怔的看著顧瑾。

「季曉。」顧瑾垂眸看著季曉，語氣中多了些不耐。

「啊...啊？」季曉有些尷尬的把床邊的浴袍拿過來遞給顧瑾。

顧瑾拿著浴袍，目落在還站在原地的季曉的上，「要我換給你看嗎？」

低沉的嗓音在季暖的腦子裏哄的一下炸開，「對不起！」

說完，沒等顧瑾說話，就趕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