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杜鵑仍然關押在上海，那就有營救回來的希，可是現在杜鵑被日本人帶到了大連，那就鞭長莫及了，大連可是日本人在東北經營得最好的老窩，那里都快變第二個日本了。

　“路鳴，你先別著急，我們在東北的同志也在想方設法，看看能不能把杜鵑小姐營救出來，杜鵑可是我們黨的同志，我們有責任保護的安全。”安然懇切地說道。

　“王八蛋，我明白了，劫持杜鵑就是日本人干的，他們直接帶著離開了上海，我估計是在寧波鰲江港坐船去了大連。”路鳴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難怪在上海拉網也沒能捕捉到杜鵑的任何信息，杜鵑在出事的當天就被人帶到寧波了。

　“路鳴，你現在也不是外人了，我們都是同志，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總部已經把營救杜鵑列急理事件范疇，我們在東北的隊伍正在向大連進，爭取在大連地下黨組織的配合下營救杜鵑。”老董說了一些組織上的工作計劃。

　“不要營救，那樣犧牲太大了，劃不來，而且營救出來的可能極低。”路鳴說道。

　路鳴知道日本人在大連部署的軍事力量有多麼強大，別說一支抗日武裝，就是正規部隊，沒有幾個整編師本攻不進去、拿不下來。

　“我們必須試一試，不管怎麼說，不能眼看著自己的同志落日本人的魔爪。”安意憤怒地說道。

　“我在東北也有潛伏特工，先讓他們查明杜鵑的況，找到突破口再研究營救措施。”路鳴想了想又說道。

　董先生和安然覺得路鳴說得有道理，當然是查明況再手是最佳選擇，他們也不贊自殺的營救活，那樣的話，可能會造人員重大傷亡。

　路鳴馬上返回報辦公大樓，給在東北的特工發送電文，命令他們放下手里的工作，趕赴大連查明杜鵑的況。

　“馬上給我訂船票，要最近去大連的船，我要馬上去大連。”回到辦公室，路鳴急吼吼地對劉綺雯說道

　“長，您去大連干嘛？”劉綺雯驚訝道。

　“杜鵑被日本人帶到大連去了，我要去救。”路鳴急促地道。

　“長，您糊涂了嗎？大連不是上海，不是南京，也不是北平，是日本人掌控的地盤，您是要深虎嗎？”劉綺雯無法接路鳴的魯莽決定。

　“那有什麼，我可以用國記者的份進大連。”路鳴說道。

　“沒用的，長，您的份早就上了日本人的黑名單，您只要進大連，馬上就會被捕的，國護照也未必能保護得了您。”

　“我說話你沒聽懂嗎，給我訂船票，其他的事不用你管。”路鳴生地說道。

　“對不起，長，這個命令我拒絕執行。”劉綺雯氣憤地走出了辦公室。

　路鳴沒招了，直接給港務局打電話，打聽最快去大連的船，得到的答復是五天后才有去大連的船。

　原來上海去大連的船每天都有一趟，這幾年因為東北被日本人占領了，雖然有一些人因為家務事要去東北，還有一些商人要去經商，但畢竟比以前多了，開往大連的船也就減了。

　半個小時左右，黃炎寧回來了，滿臉嚴肅地看著路鳴說道：“路爺，您可千萬別犯糊涂啊，大連絕對去不得，如果您堅執己見，我只能上報委座了。”

　“委座也攔不住我，除非他能幫我把杜鵑要回來！”路鳴狂怒道。

　路鳴此時已經聽不進任何人的話了，他就是想去大連，就是想跟杜鵑在一起，哪怕是落在日本人手里，只要能跟杜鵑在一起就行。

　他從沒有過這種覺，杜鵑已經是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那是相連的。

　“您這樣去大連，違反了中央軍事委員會的條例，您是軍事委員會的將參議，需經過委員會的批準，才能進敵占區，不能擅自行。”

　黃炎寧出黃埔軍校，對軍事條例有著天然的敏和刻板的遵守。當然，黃炎寧此時搬出相關條例，更多的是考慮路鳴的人安全。

　類似的條例也不是毫無道理，你一個將參議，也算政府高了，擅自行，稀里糊涂地在敵方地盤上遭到逮捕，算怎麼回事，民國政府的臉往哪擱？

　“我管那麼多呢，什麼將不將，參議不參議的，我不要了，全部辭掉，總行了吧。”路鳴大聲嚷嚷道，好像生怕別人聽不見一樣。

　“長，我認為您現在的神狀態已經不正常，我覺得應該關您幾天閉，讓您好好清醒一下。”黃炎寧以立正的姿勢站立著說道。

　“你敢！上海沒人有資格關我閉！”路鳴瞪著眼睛說道。

　“長，您需要冷靜下來，只有您冷靜下來，才能把杜鵑小姐救回來，不管在大連還是在其他什麼地方，哪怕在日本本土，也有辦法救回來，如果您失去理智了，那真的沒人管杜鵑小姐的死活了。”

　“你是不是認為我得了神經病、腦子瓦特了？告訴你，我很清醒，沒有失去理智！”路鳴固執地盯著黃炎寧說道。

　“杜鵑小姐對您很重要，可是對別人來說不過是個普通的年輕姑娘，對上面來說更是無足輕重的人，您必須冷靜，掌控全局，才有力量去營救，如果您離開了、萬一被捕了，就失去了營救的主導，您指誰能代替您去救杜鵑小姐？”

　“這里不是還有你嗎？難道你是吃干飯的不！”路鳴一拍桌子道。

　“我不行，要是您離開了，上面下來一道令，我就只能執行。只有您在這里坐鎮，才能利用報的全部力量來營救杜鵑小姐，我沒有這樣的威信和能力。”黃炎寧老實說道。

　聽著黃炎寧的分析，路鳴倒是冷靜了許多，覺得自己的確是莽撞了。

　事實也是如此，他在這里坐鎮，才可以利用整個報的力量，還能整合許多其他的力量來救杜鵑，如果他離開了，不要說其他人有沒有這種能力，又有誰這麼在乎杜鵑呢。

　“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杜鵑被日本人押在大連吧，怎麼辦怎麼辦？”路鳴像只無頭蒼蠅似的，開始在屋子里轉起來。

　“路爺，要不這樣，您看行不行，我去大連，帶幾個人再帶一部電臺潛大連。”黃炎寧主請纓道。

　“不行，你沒有外國護照，進大連太危險了。”路鳴一口否決，一點隙也不留。

　他可以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卻不能不拿別人的命當回事，這是兩碼事，再說了，他跟杜鵑那是私人關系，憑什麼讓別人替他承擔這個風險？

　“或者，可不可以請求蘇聯方面協助，現在蘇聯跟日本在東北利益糾纏，是有正常往來的。”黃炎寧說道。

　“你可以跟他們談談，但是不要抱什麼希，蘇聯在東北的勢力主要在哈爾濱以北地區，松花江以南，他們的勢力就銳減了，只怕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路鳴嘆息一聲。

　“好的，我馬上去跟蘇聯專家商量，爭取一下。”黃炎寧走了。

　路鳴呆呆地坐在辦公室里，悶頭喝著威士忌。

　劉綺雯擔心地看著他，卻也沒辦法勸解。

　給路鳴倒了一杯酒之后，劉綺雯突然心生一計，嘻嘻笑著走近路鳴，態十足地問道：“長，假如哪天我被日本人綁架了，您會不會去救我啊？”

　路鳴看著劉綺雯，愣了半天，猛然冒出一句：“什麼？你被抓了，當然要救的啊，這一點你還懷疑？”

　“假如他們把我抓到日本去了，您也救啊？”劉綺雯繼續問道。

　“只要不上天，都救！”路鳴回答得嘎嘣脆。

　劉綺雯忍不住笑了起來，覺得，在路鳴的心目中，除了明珠以外，杜鵑肯定排第一，那當然就是第二的位置了。

　劉綺雯暗下決心，如果路鳴一定要去大連的話，那就必須帶著，如果不帶，就自己去。

　要讓路鳴明白，為了杜鵑，也可以舍忘己、碎骨。

　這是能給路鳴的最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