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倩看到郡王爺,聲音發,「姨……姨夫……」
郡王爺抬手打斷,「不敢當。」
說完吩咐茍順,「沈家廟小容不下大佛,明日一早城門一開就送林家姑娘回林家去,再給林家陪個不是,若是給林姑娘找了好人家,沈家自然會出一筆嫁妝。」
「姨夫……我……」
茍順也支棱起來了,「林姑娘請吧,莫要隨意攀親。」
林倩立馬轉拉住王妃,「姨母,姨母,你救救我啊,你最喜歡我陪著你了,你說話啊姨母。」
王妃在府中就是再拎不清也不會對郡王爺的決定做出任何質疑,刻在王妃骨子裡的就是以夫為天。
王妃安林倩,」倩姐兒你先回去,姨母會再接你來府上小住的。「
林倩哭得更大聲了,出去了誰知道再回來是何年月。
「王妃也回福善堂呆著吧,無事便不要出院子了。」
王妃不可置信,這和把關起來有何區別。
「王妃若是覺得善福堂小了些,便去莊子上養病吧,喜歡哪座莊子你自己選。」
王妃自己沒經歷過什麼宅斗磨,可后宅的手段可聽說過不,這養病,真病假病不重要,甚至能不能養好都未可知。
「哎喲哎喲,張嬤嬤我頭疼,這日頭著實大了些,快扶我回去趟一趟,哎喲哎喲,頭疼吶。」
王妃邊呼喊著邊由張嬤嬤扶著往善福堂走。
「茍順,帶白苑的人去善福堂,凡事白苑的東西,全部歸原主。」
陸三郎連忙攔郡王爺,「郡王爺這就是打陸家的臉了,那是小拾孝敬婆母的,哪有往回拿的道理。」
郡王爺抬手,「賢侄莫要多言,就是孝敬也是有個數的,事到如今也不怕親家眾人笑話了。」
王妃這次是真心疼了,想起林倩和哭訴的,陸氏邊的人把屋子都搬空了。只怕自己院里只會搬得更多。
碧荷早就看不慣了,「三郎君放心,我們姑娘每一件東西都在冊子上,是送是取一目了然。」
剛剛伺候在西廂外,已經知道了陸家支持主子和離的事,是主子的陪嫁,主子如是離了沈家,自然也是跟著離開的。
這不,稱呼都換了,不喚娘子喚姑娘了。
「茍順。」郡王爺只喊了人。
茍順躬應下,「小人立時安排。」
王妃和林倩走了,下人自然散去了大半。
「都散了,大郎送你娘子回去。」郡王爺回頭看陸二郎,「不若我們去旁邊花廳寬坐片刻。」
白苑有花廳,白苑和聽竹苑中間還有一個大花廳,是往常陸風禾管家聽事的地方,郡王爺說的就是那個地方。
郡王爺領頭往議事廳走,走了兩步又回頭對趙氏說:「親家母若是無事也來用杯茶閑敘片刻。」
「陸家眾子侄都來坐一坐,話一話家常。」郡王爺又補充。
陸三郎給三娘子使了個眼,三娘子便微微點頭留了下來。
陸二娘子見狀也借口落後了一步沒有一同前往。
等眾人都走了,三娘子說:「不若二嫂子辛苦一番,規整一下院里的東西,搬家不是今日便是明日,總不會再拖,我先帶碧荷丫頭往善福堂走一趟。」
陸二娘子應下,「院子里的事給我,外間就都靠你了。」
陸三娘子笑,「嫂子說的什麼話,收拾東西才是麻煩事,最是瑣碎,我可不耐煩做。」
碧荷已經找翠芝取了冊子出來。
「辛苦嫂子,我們便先去了。」
「去吧,陸家人雖然厚道,可也不當冤大頭。」
「放心,我省得。」
茍順得伺候在郡王爺邊,便安排了自己手下最得力的管事侯再白苑外,見陸三娘子帶著碧荷捧著冊子,後還跟著幾個不大頂事的小丫頭,便笑著上前請安。
「不必多敘,你們茍管事既然安排了,就勞煩這位管事同我們走一趟了。」
茍順安排的管事是沈家的家生子,打小子不太行,不了沈家軍,便進了府。
「給陸三娘子請安,這是小人該做的,當不得三娘子一聲勞煩。」
陸三娘子確實沒心和個管事兜兜轉轉,大清早就吵得腦瓜子嗡嗡的,得虧孩子們被拘在了前院,這要孩子們再回來,還不得翻了天。
對,這事還得速戰速決,得在孩子們回來之前解決了,枍哥兒可不小了,已經開始記事了。
「去前院告訴九郎君,哥兒姐兒中午就先拘在前院,午食也代人做好了送過去,能讓孩子們在前院歇晌更好。」
目前看來是暫時消停了,可要鬧起來也就一瞬間的事,還有和離的大事沒說呢,想著想著,陸三娘子有點兒心了。
枍哥兒才剛上蒙學,蓁姐兒甚至才出生十來天,真的要讓他們離了爹娘嗎?
陸三娘子想起自己的兩個孩子。
大哥兒還小的時候,陸三郎見天在外奔波,短則兩三日,長則兩三個月不歸家,有時離家時間長一些,大哥兒看到父親,喊一聲便遠遠地看著,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
大哥兒四五歲上,每次陸三郎出門他總是要念叨,父親說的每一句話他都奉為圭臬,陸三郎歸家了他上不說,小小的一個人而卻是跟前轉后,父親不睡他便要坐在旁邊陪著。
哪怕現在,大哥兒十來歲了,陸三郎也不大離家了,可對陸三郎的孺慕之餘依然有一些距離,打小沒怎麼和父親相過,想親近父親又不知該如何做。
大哥兒與父親相遠不如小兒子打小與父親相來得自然親近。
心疼妹妹這些年的委屈,可更心疼枍哥兒將來可能要面臨的景。
陸三娘子念頭起了就怎麼都按不下去,只有和離這一條路走了嗎?
沈大郎看起來不像是個糊塗的,也不像是個不娘子的。
郎君們本就心,尤其在外行走又多,宅眷的心思不見得就能察覺到,如今知道了小拾的境,會不會……更一些。
白苑到善福堂被並不遠,陸三娘子還沒理清思緒便到了地方,陸三娘子收了心思,先顧著眼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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