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繹,你快去樓上看看吧!你爸辦公室都快鬧翻了。”
徐楊沖到林知繹面前,拍了拍林知繹的桌面,急匆匆地說:“那個omega估計有六七個月孕了,在董事長辦公室門口破口大罵,保安不敢,你爸也不出來,你還是去看看吧,事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林知繹的視線從電腦屏幕轉向徐楊的臉,很快又漠然地收回,“跟我有什麼關系?”
徐楊一愣,難以置信地說:“……那畢竟是你爸。”
“是啊,畢竟是我爸,我就不去看他的熱鬧了,給他留點面子。”林知繹著鼠標,一邊說話一邊把企劃案中有問題的地方標注出來。
徐楊在旁邊半天沒有開口,雖然他和林知繹相識多年,也知道林知繹從來面冷心冷,但也沒想到他能無至此。
林衍德的風流韻事在鼎勝集團向來不是,四年前,林衍德被新婚妻子發現了他和書的私,新婚妻子氣勢洶洶地來公司捉,公司作一團,鬧得十分難堪,還是林知繹找來律師,把幾個人拉到辦公室里,商量離婚事宜,最后林衍德簽了離婚協議,賠了兩套房子給新婚妻子,一個月后迎娶了書,事態才平息。
誰承想,四年不到,鬧劇就再次上演。
“其實想想如果我是你,我也懶得收拾這些爛攤子,”徐楊好言相勸,爭取道:“但鼎勝畢竟還有你母親的心,你也不想看著它毀在你爸手上吧?”
林知繹指尖微頓。
徐楊乘勝追擊,“重安集團的人還有二十分鐘就到,要是看見那場面或者聽見些風言風語的,對接下來的合作肯定有影響,這項目咱們可都籌備大半年了。”
林知繹的手機震了兩聲,他低頭看了看,半分鐘后才緩緩起朝門口走去,徐楊看見他眉頭微蹙,一副不愿的樣子。
林知繹到十八樓的時候,著大肚子的omega還站在林衍德辦公室門口,辦公室門閉,四個保安圍在邊面面相覷,omega大喊著:“你們離我遠點,再遠點,小心我肚子里的孩子!林衍德,你到底出不出來給我一個代?這孩子你到底要不要?”
經過辦公區,林知繹忽然停下腳步,抬起手,擋住了一個員工手里正錄像的手機鏡頭,小員工嚇得脖子一,囁嚅道:“我、我沒有錄……”
“錄了也沒關系,但到時候傳出去了,加班加點忙著理輿論的也是你們。”
林知繹彎起角,朝格子間里的眾人笑了笑,笑里藏著刀,員工們立刻低下頭,忙不迭地把相冊里的照片和視頻刪掉。
Omega聽到后的靜,一轉對上林知繹靜如湖面的眸子,火焰霎時減了半分。
“晏小姐,”林知繹平靜又溫和的一聲,打破了十八樓張的局面,他走上前,在離晏雨兩三米的位置站定,“借一步說話。”
“我只和林衍德說,我要見林衍德。”
“他不會見你的,”林知繹笑了笑,他拿出手機,翻出剛剛的消息,再次確認,然后抬頭說:“他只會和你在法庭上見面。”
晏雨輕嗤一聲,并不害怕。
“晏小姐,孩子的生父名孫強,是嗎?上個月他因為賭博輸了一百多萬,你變賣了所有的首飾替他還債,可還是不夠,你們就開始打林總的主意,先是往家里寄親照片,見林總沒有在意,便籌劃著來鼎勝鬧事。”
晏雨瞬間臉發白,著聲音反駁道:“你在說什麼?”
“晏小姐,你的行為已經構了誹謗罪,林總有權起訴你侵犯他的名譽權。”
“你有什麼證據?”晏雨幾乎站不穩,倉惶地看著林知繹。
“當然有證據,包括孫先生劣跡斑斑的過往,晏小姐不用著急,等到了法庭上,我們再一一質證,”林知繹語氣里的溫和逐漸消失,換了帶著寒意的警告,他的目也在變冷,他說:“晏小姐,這里是辦公場所,如果你再這樣大吵大鬧糾纏不休,我們會立即報警。”
晏雨沒有想到事會發展這樣,強裝鎮定地指著總裁辦公室的大門,高聲說:“林衍德他出軌,他又算什麼好東西?”
“道德的問題由道德約束,違法的事一旦做了,就沒有回旋的余地,晏小姐,與其在這里負隅頑抗,不如和樓下那位孫先生一起想想,剩下的賭債該怎麼還?”
他連孫強在樓下的事都知道,晏雨整個人都在發抖,林知繹又補了一句:“父母要是都在牢里,這個孩子該給誰養呢?”
到最痛,晏雨終于崩潰,痛哭出聲后快步跑了出去,保安跟在后面。
一場鬧劇謝幕,眾人換了眼,竊竊私語道:“小林總好厲害,鼎勝要是沒有小林總,該怎麼辦啊?”
林知繹看了一眼閉的總裁辦公室,沒有去敲門,而是直接轉回了自己的樓層,徐楊坐在辦公室里等他,見他進來,連忙湊上去,“好家伙,上說著不關心,其實連招數都想好了?我就知道,你還是心的。”
“林衍德他律師發給我的,我只是照著念。”
“啊?”徐楊不解,“他都掌握證據了,為什麼還要等你出面?”
林知繹的眼里掠過一不屑,“因為他需要他兒子出面,你想想,一個出軌道德敗壞的人,還有兒子出來替他撐腰,他是不是就顯得沒那麼可憐了?”
徐楊無奈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那底下怎麼辦?”
“該起訴起訴,該坐牢坐牢。”
“那個人肚子里的孩子怎麼辦?看那倆亡命鴛鴦的樣子,估計也沒有其他監護人了。”
林知繹皺起眉頭,仿佛不理解徐楊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他說:“關我什麼事?”
“不是,我就是覺得那孩子可憐的,還沒出生就被父母利用,出生之后也沒人養。”
林知繹繼續工作,鍵盤敲打聲不停,表示出他對這個話題不興趣。
“我覺你好像討厭小孩的。”徐楊說。
“是,我很討厭小孩,就像我討厭婚姻,討厭信息素匹配度一樣。”
徐楊還想說什麼,但想了想還是止于邊,“晚上去喝酒嗎?”
就算林知繹幾句話就將林衍德的丑事化解,但這件事作為全公司的笑料,勢必還要持續很久,林衍德壞事做盡,自然不在意,但林知繹這麼驕傲的一個人,今天的事無異于再一次把他的自尊心踩進塵埃里。
“我最近新發現一家酒吧,風格你一定喜歡,關鍵是調酒師的值特別高。”徐楊說。
“好。”林知繹點頭。
酒吧的位置很是蔽,連個正兒八經的門都沒有,就一個半腰高的柵欄門,推開進去,又是一道雙開的松木門,走近了,才聽到的音樂聲響。
里面放著很吵的舞曲,林知繹有些頭疼,可他太想喝酒,便忍下了。
點了杯簡單的龍舌蘭日出,找了個最偏的位置,林知繹坐下,靜靜地看著舞池。
徐楊嗨完了回來,剛好看見一個材極品的男人端著酒杯從林知繹邊離開,徐楊特地等了半分鐘,確認男人沒回來,他才走過去,“怎麼回事?沒看中?”
林知繹沒回答他。
“我瞧著材不錯啊,目測是alpha,等級應該不低,你看他旁邊圍著那一群小omega了嗎?”
“等級……”林知繹笑了笑,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咱們現在是現代社會吧?”
“我知道你對信息素等級還有匹配度這些事很反,但沒辦法,社會環境社會規則就是這樣啊,就算是談,也會很在乎匹配度的,等級高的alpha就和等級高的omega配對,低的就和低的配對,這樣既能小范圍,也能避免走彎路。”
“林衍德和我媽的匹配度是97%。”林知繹語氣平淡。
“呃,你爸媽這屬于例外,概率極低的例外。”徐楊撓了撓后腦勺。
“那beta呢?在你的社會規則里好像沒有beta的存在。”
“beta又好又不好,他們不信息素控制,也沒有宿命天定的資格,總之,對我們來說,beta可以是好同學好同事好朋友,但是不可能是好人的,越等級相還稱得上勇敢,越別可就是發瘋了。”
徐楊話音未落,剛剛離開的男人再次回來,看著林知繹,笑容依舊,“今晚真的沒有機會和你喝一杯酒嗎?”
林知繹抬手輕彈了一下桌邊的酒杯,空杯發出清脆的響聲,他對男人說:“酒喝完了,不好意思。”
他轉頭向徐楊,說:“走吧。”
“欸?現在?”徐楊剛想反駁,可林知繹的眼神里自帶一種使人服從的迫,他糾結了半秒鐘,就抓起外套站了起來,“好,走吧。”
林知繹喝了三杯尾酒,度數很低,在平時對林知繹來說等同于喝飲料,可能是他今天心里郁結,出酒吧時竟然有些暈眩,徐楊正想打電話給林知繹的司機,還沒掏出手機,林知繹就直愣愣地下了臺階往路上走了。
“知繹!”
林知繹本來步伐很快,被徐楊的吼聲嚇得往后退了一步,左邊正好有一輛送外賣的電瓶車騎過來,本來想從林知繹的后穿過,沒有留意林知繹的后退,一瞬間躲閃不及,就這麼撞上了。
林知繹被撞得摔在地上,尾椎和手肘生疼。
“您沒事吧?”外賣小哥好不容易穩住車,踢下單撐就沖了過去,想要扶起林知繹,可出來的手卻突然停在林知繹眼前,忘了下一步的作。
聲音有些耳。
林知繹抬起頭過去。
這人二十七八歲的年紀,五端正,但算不上英俊,唯有一雙眸子使人印象深刻,瞳仁很黑,睫很長,在路燈的折下像有水霧繚繞。
那人的眼里全是驚詫,林知繹在那瞬間竟有些無措,他在腦海中翻找這個人的面孔,卻無果。
應該是沒有見過的。
“你怎麼騎車的?”徐楊把那人推搡開,彎腰下去扶起林知繹。
那人收回表里的異樣,重新靠近:“對不起,確實是我的問題,您有傷嗎?”
林知繹下意識地避開視線,他手到自己的腰后,可手肘的疼痛讓他彈不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靠!肯定是傷了!知繹,咱們現在去醫院吧,我去路邊攔車。”
徐楊往路上走了兩步,張著車流里還亮著“空車”的出租車。
林知繹覺得氣氛莫名古怪,那人不急不躁,也不說話,只是垂著眸,林知繹習慣于掌握主權,不喜歡被別人的緒帶著走,于是他瞥了一眼那人的電瓶車,只見車把手上夾著一個手機支架,他抓住這個,問:“你剛剛騎車的時候在看手機?”
那人老實回答:“是。”
“所以你要負全責。”
那人說:“好。”
像一記拳頭砸在棉花上,林知繹竟有些氣悶。
那人拉開沖鋒的拉鏈,從里面的兜里掏出一個舊皮夾,他打開皮夾,林知繹看到薄薄一沓錢,那人自顧自數了五張出來。
林知繹冷眼觀他,只覺得可笑,有一天竟然有人這樣給他錢,他輕嗤道:“先別急,等到了醫院,花了多賠多。”
那人頓住,臉有些為難。
林知繹這才覺得舒坦。
徐楊到了車,走過來扶林知繹,林知繹看了那人一眼,徐楊替他說了后面的話:“你騎車跟在后面吧,什麼事到醫院再說。”
那人回走到電瓶車旁邊,他膝蓋上綁了護膝,所以走路有些笨重,林知繹從余里看他,忍不住笑了一聲。
他們去了市立醫院,徐楊拿著林知繹的份證掛了急診號,做了X和CT,林知繹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等結果,那人就站在長椅邊上,他了外賣公司的統一外罩,又解開了上的護膝,黑的沖鋒襯得他的臉有些蒼白。
林知繹覺得奇怪,但他懶得問。
徐楊是個急子,隔幾分鐘就去機上刷條形碼,看有沒有林知繹的報告,林知繹招手讓他安分點坐下來。
五分鐘之后,結果還沒出來,那人的電話卻響了。
林知繹出于好奇,轉頭過去,只見那人的神劇變,猛地站直,轉就要走,林知繹喊住他,“你去哪兒?”
那人回過,“對不起,我有點急事,要立即回家一趟,對不起,我忙完了立即來找您,該賠的錢我會賠的。”
“我怎麼知道你會回來?”林知繹從心底生出一莫名的煩躁,他冷漠地說:“在我的檢查結果出來之前,你不可以走。”
“我實在有急事。”那人朝林知繹走過來。
林知繹怔住,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揪住,他仰起頭著那人。
這畫面似曾相識。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那人低頭看了看手機,又看向林知繹。
林知繹固執道:“是你撞了我,你要負全責的。”
“我知道,但是抱歉,我真的有很急的事。”
那人神急切,但語氣是溫的,他站到林知繹面前了,他微微彎腰,說:“我很快回來,在這里等我一下,好嗎?”
林知繹一時竟忘了反駁,怔怔地看著那人走遠,半天沒有回過神。
還是一旁的電子播報聲音讓他驚醒,他轉頭問徐楊,“他剛剛那語氣是什麼意思?”
徐楊的表同樣驚悚,“他好像……在哄你?”
林知繹被氣笑了,“莫名其妙。”
“他把他工牌塞你手里了,我們可以直接打電話給他公司投訴他。”
林知繹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工作證,上面有那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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