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距離基地最近的警局裏,幾名都警察正在停間里翻弄著面前的。
這個小警局裏並沒有專門的法醫,所以一切的檢查工作都得靠他們自己來。
「左側肋骨下方兩道抓痕,長12厘米、11厘米,深2厘米。」
「大上方一穿刺傷,幾乎貫穿了整條大,但很幸運,沒有傷及大脈。」
「腰部同樣有穿刺傷,但相對比較淺。」
「肩膀、手臂、手掌上都有刺穿傷,傷口有撕裂的痕跡,看上去像是某種撕咬造的。」
「面部有14厘米的抓痕,深度兩厘米----骨頭都翻出來了。」
「致命傷是頸部骨折,擊打部位在額頭,顱骨有骨折的痕跡。」
「看起來很像是大型猛襲擊所導致,兩名死者都是。」
說完后,這名做庫納爾的老警察嘆了口氣,重新蓋上了上的布單。
「可是這怎麼可能?旁遮普邦已經多久沒有大型猛出現的記錄了,上一次的野襲擊事件我記得是七八年前……而且那一次是豹子吧?這上的傷口顯然不是豹子造的。」
「看傷口的抓痕,說是熊我都覺得不誇張。可我們這哪有熊?」
說話的是一名剛職一年多的新警察,名阿米什,在警局中一貫以嚴肅認真出名----當然,在大多數時候,老警察都認為他只是愣頭青而已。
在這個國家、尤其是在這片敏的地區,很多時候太認真是沒有好的,得過且過才是唯一的真理。
庫納爾看了阿米什一眼,微微點頭說道:
「你說得有道理,這樣的傷痕絕對不是雲豹、雪豹一類的小型貓科造的----再說了,它們也沒有能力把人類的脖子拍斷。」
「有可能是大型的孟加拉虎?」
阿米什皺著眉頭搖了搖頭,不顧其他人的阻攔再次把布單拉開,然後指著傷口說道:
「我覺得不可能是孟加拉虎,在我的家鄉,我曾經見過孟加拉虎捕獵的現場。」
「他們獵殺的方式很乾脆,基本都是直接咬斷脖子,不會像其他貓科那樣戲耍獵。」
「但是你們看,這兩上明顯有很多傷痕是…….不必要的。」
「這不符合孟加拉虎的捕獵習慣啊。」
看著阿米什的臉,庫納爾約捕捉到了一懷疑的氣息,於是他直截了當地開口問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直接說!」
阿米什猶豫了片刻,開口說道:
「我懷疑……這會不會是一次人為的謀殺案,脖子上的致命傷是先發生的,而那些傷是死後偽造的?」
這句話一出口,整個停間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對於他們這些警察來說,他們本不懼怕什麼野、什麼怪、或者什麼鬼魂,說白了,牽扯到這些他們無法理的東西時,只要遠遠躲開,找個理由結案就行了。
可一旦這次的案件涉及到人,那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看著沉默的眾人,哪怕阿米什再不諳世事,他也明白了其他人的想法,停頓了片刻之後,他手拉上了布單,隨後開口說道:
「這只是我的一點猜測而已…….我覺得,還是熊和老虎襲擊的可能比較大。」
聽到他的話,庫納爾長長舒了一口氣。
這個愣頭青到底還是長大了,能分清輕重緩急了,如果他還在堅持要繼續向「人為」的方向調查的話,那自己就不得不找個理由給他放個假了。
隨著停間里附和的聲音響起,阿米什臉上的神也不斷變化,終於,他走到一旁的洗手臺洗乾淨了手,隨後第一個轉離開了停間。
案件調查的速度遠遠超過所有人的想像,就在他作出妥協之後的兩天之後,這次的案件便被定了野襲人事件,而害者已經全部死去,自然也不需要任何補償,甚至連土地和財產也都被方收回,轉賣給了其他人。
這件駭人聽聞的案件似乎就此結束,但阿米什覺得,事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在私下裏,他將所有的證據,從驗報告、到現場勘查報告、再到細節照片都全部保留了一份,試圖通過自己的力量去找到背後的真相。
他這麼做其實也並不是出於單純的正義,而是一種複雜的憐憫----他無法想像如果是自己的家庭遇到這樣的飛來橫禍,自己會有多絕。
隨著他對一系列證據的深研究,他越發清晰地認識到了這次案件的問題。
首先是上存在勒痕,而野是不會綁人的;
其次,上沒有任何搏鬥的痕跡,指甲里甚至連一襲擊者的髮和跡都沒有;
最後,兩名害者的社會關係極度簡單----沒有仇人,甚至連朋友也不多,仇殺的可能基本被排除了。
所以,當他把這一切串聯起來的時候,他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兩人不是害者,而是犧牲者。
是某些勢力為了他們更大、更黑暗的目標所獻祭的犧牲者。
但是,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阿米什有些想不明白,但很快,他也不用去想了----第二次兇殺案很快發生。
位置仍然是在最新建設的農業改造基地附近,害者從兩人降到了一人,但害者喪命的方式與此前兩人別無二致。
抓痕、咬痕、脖子折斷…….
這一切就好像是被苦心安排過一樣,準地複製上一次的殺戮方式。
隨後是第三次、第四次……
短短一周之,總計有8人喪命於那個看不見的「怪」之口。
民眾的恐慌緒上升到了極限,阿米什很想要做點什麼,但他也知道,以他的份什麼也做不了。
在最新的害者產生之後,警局做出了一個讓他瞠目結舌的作:
局長宣佈,這一系列的人員傷亡案件是由某種「不知名的野」所造的,他們建議當地居民或者嚴守門戶、或者暫時離開危險區域,方很快就會組織清繳行,抓住那頭禍害四方的野。
這一刻,阿米什對他們的最後一希破滅了。
他原本以為,就算有某些他無權得知的原因導致警方不能公佈真正的案,那麼至他們也會採取一些真正有效的方案來防止兇案繼續發生,可實際上呢?
他們本就沒有打算做任何事。
閉門戶有用嗎?那8名害者,有哪一個不是在自己家裏被殺死的?
離開危險區?
那不就意味著放棄自己的土地嗎?
----土地。
阿米什似乎抓住了問題的關鍵點,但他又無法立刻下結論。
想到這裏,他立刻前往了庫納爾的辦公室,將自己的想法向對方說了出來。
「庫納爾,你知道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我也知道以我們的能力無法去改變這樣的事實,可問題是,我們總要做點什麼吧?難道我們就看著這些無辜的人一個接一個地死去?」
看著阿米什憤怒的神,庫納爾無奈地搖頭說道:
「阿米什,我知道的事並不比你多…….我們能做什麼?難道你指我拿上木去巡邏嗎?」
「我已經是個老人了,我沒辦法再做這種天真的事了!」
「我有家人、有孩子----你也有,你不希你的家人和孩子因為這件本來就跟我們無關的事而出事吧?」
「可我們是警察!庫納爾…….」
「不用再說了!阿米什,回去好好休息吧。記住,這件事與你無關!不要去做任何會讓你自己陷麻煩的事!」
阿米什衝到邊的話一下子被噎了回去,沉默幾秒后,他終於點了點頭,轉離開了庫納爾的辦公室。
留在原地的庫納爾點燃了一煙,長長嘆了一口氣。
然而他不知道,這個年輕的警察,其實還遠遠沒有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