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際軍事大賽按部就班地舉行的過程中,葉舟也在模擬中重複著他的模擬。
這是他在「基因之牆」劇的第11次模擬,也極有可能是最後一次模擬。
因為,在前面的10次模擬中,他已經幾乎把這個劇的全部流程都趟了一遍,掌握了所有關鍵節點,只是在最後有幾個細節上的,才最終導致模擬失敗。
而這些,他有信心在這一次補上。
葉舟睜開眼睛,黑暗褪去,他毫沒有猶豫地穿好服走出房間,隨後無視了走廊盡頭前臺的招呼徑直走向穹頂大廳。
在大廳的右側有一個通道,通道通向的是這個地下醫療中心的餐廳,而在餐廳的後半部分,則是冷庫和食儲藏間。
在那裡,有足夠400人消耗一個月的食。
但葉舟的目的不是要佔領這個儲藏間,而是要將裡面的食運出來。
因為在7個小時之後,在第一波空襲來臨之後,整個地下設施的絕大部分結構都會被鑽地炸彈摧毀。
而地下設施里倖存下來的兩百多人,將會因為食和水源缺乏、出口阻塞、幽閉恐懼等等因素,將這個原本就是惡魔據說的所謂醫療中心,徹徹底底地變人間煉獄。
在那樣的環境里,葉舟活不過第三天。
因為從第二天開始,那些仍然持有武的、瘋狂的掌權者們,就開始殺人了。
手無寸鐵、毫無組織度、又沒有關鍵資源的普通人在他們面前,只不過是儲備糧食而已。
所以,無論葉舟是想撐到空襲者徹底打開通道攻地下,還是帶領平民反抗殺掌控者,他要做的第一件事都是獲取最關鍵的資源。
食和水。
這種資源的數量不需要太多,因為它不是用來維持普通人的生命的,而是用來維持同樣被困在地下的,那幾條大魚的道德的。
是的,葉舟要用一個條件,來換取自己的生存。
這個條件就是,他可以讓那些達顯貴們,不用吃人。
這是一個極端冷、但卻極其高效的策略。
通過這個策略,葉舟在上一次模擬中活到了空襲后的第二十九天,甚至還以此為威脅解除了自己部的定時炸彈。
但是,每次執行這個策略時,葉舟都不得不承巨大的心理力,因為他必須眼睜睜地看著那接近兩百個平民在自己眼前廝殺致死,最後僅剩下不到20人存活下來----跟那些大魚們一起存活下來。
葉舟長長舒了一口氣,在進模擬之前他已經完了這次需要使用的思維編程,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平衡點,就好像手機進省電模式一樣,他的也已經進了節能模式。
這個模式讓他覺手腳酸無力,哪怕是一個小小的作,執行起來都有點困難。
他先是通過早就獲取到的碼打開了儲藏室的大門,隨後又推來小推車,把早就挑選好的食一件件地放置到推車上。
在這個過程中,有守衛通過監控看到了他的作,也對他進行了詢問,但葉舟採取了最木然、卻也最萬無一失的應對方式。
裝傻。
幾次詢問和阻攔無果之後,守衛終於放棄了跟神狀態不正常的瘋子較勁,在此時的他們眼中,葉舟所取走的這些食與整個基地的儲備、與這個基地的外圍供應鏈相比本不值一提。
拿走一點就拿走一點吧,大不了晚上給他一針麻醉,再從房間里運回來好了。
雖然費事了點,但如果真的不讓這個瘋子做點事的話,他很可能反而會幹出更離譜的事,到那個時候,一切都不好收場了。
畢竟,這個瘋子上還有他們需要獲取的實驗數據啊。
葉舟沒有管在他後竊竊私語的幾個守衛,他不斷地往大型推車上放各種積小、熱量充足的罐頭、餅乾、乾,看到他有些吃力的作后,幾個守衛甚至主上前幫他搬運。
「你要這個嗎?巧克力,很好吃!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吃巧克力吧?」
葉舟面無表地接過對方手中的巧克力,直接扔回了貨架上。
「......好吧,不要巧克力。酪呢?火?罐頭?我懂了,你喜歡罐頭對吧?那就把這個帶上吧。」
守衛搬過來一整箱罐頭,有些戲謔地放到葉舟的推車上,葉舟最後檢查了一遍食的配置,在心裡暗暗點了點頭。
差不多這些就夠了。
大魚總共6條,再加上十二個活下來的守衛,這些食夠他們每一個人都活得很好。
曾經的某一次模擬中,葉舟也想用二桃殺三士的策略來對方訌,他也確實達到了目的,不滿於大魚消耗大量資源的守衛在一天晚上叛變殺了大魚,但況卻沒有變得更好。
因為在大魚殺之後,他們馬不停蹄地展開了對平民的屠殺。
那一次的模擬讓葉舟驗到了什麼諷刺,也更深刻地意識到了,所謂資本主義的地基,實際上只不過是建立在盈的質基礎之上的罷了。
一旦這個質基礎崩塌,他們的一面會暴得比任何人都要更快。
葉舟抬頭看向守衛,對方像是看懂了他的暗示一般,殷勤地推著小推車,跟在葉舟後一路向大廳的方向走去。
他沒有去看守衛臉上那略帶著嘲諷的笑意,因為他知道,這樣的笑容,在5小時49分鐘之後將會徹底消失。
......
空襲倒計時5小時。
在守衛離開之後,葉舟仔細觀察著當前的位置,用石頭在地面上畫出了一個圈。
這個圈,是這個穹頂大廳下一層結構支撐柱的位置,在空襲之後,這個位置將為塌陷的穹頂大廳的孤島。
他會利用這個位置來威脅對方,一旦自己覺到危險,就會將推車推下一層的深淵。
空襲倒計時3小時。
那個人再一次找到了他,葉舟故意引起了守衛的注意,讓守衛將這個帶走。
他並不是不想讓這個人活下來,因為從之前幾次的模擬中,他已經知道了這個人所做的事。
雖然是異族,但也仍然是對抗邪惡勢力的勇士。
但,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他不需要這個人活下來,因為那對自己的最終目標達不會造任何影響。
空襲倒計時兩小時。
葉舟的心理醫生找到了他,但他拒絕離開,僵持了二十分鐘之後,一旁的守衛向這個心理醫生使了個眼,兩人一同離開。
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葉舟最後檢查了一遍飲用水數量,確定可以達到最基礎的使用標準之後,便開始了閉目養神。
空襲倒計時1小時。
工作人員為葉舟送來了午飯,他細嚼慢咽地吃著午飯,故意拖延時間。
在不遠,那些所謂的病人正用好奇的眼打量著他,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瘋子,所以也並沒有真正地思考過他這麼做的目的,只不過是用居高臨下的憐憫的姿態,審視著這個眼看就要治好上的疾病、卻又換上了神疾病的可憐人。
然而在葉舟眼裡,他們才是真正的可憐人。
他們不知道即將到來的空襲會奪走他們中大部分人的生命,正如他們也不知道,哪怕自己在這間所謂的「醫療中心」治好了本的疾病,也不可能活著走出地下。
因為在診療中心之下,還有一層。
那一層,才是這個工事的核心。
在那裡,有無數鮮活的生命因為基因實驗而死去,最終又被埋了這個基地的地基之中。
想到那種場面,哪怕此前已經親眼目睹過多次,葉舟仍然有些不寒而慄。
他始終不確定自己哪個年代,也不知道這個實驗室究竟是由哪一方的勢力建立,但他有一定卻無比確信。
那就是,建立這個實驗室的人,絕對已經離了人的屬。
空襲倒計時10秒。
葉舟把已經吃得乾乾淨淨的餐盤到守衛手裡,後者裡低聲抱怨了幾句便開始往回走,然後,就在他走到距離葉舟十數米的位置時,地面突然開始了震。
空襲開始了。
輕微的震持續了數十秒,所有人都手足無措,只有葉舟淡然地坐在原地。
他靜靜地看著慌的眾人,在心裡倒數著秒數,等待第一發鑽地彈突破穹頂。
轟炸方是仁慈的,他們似乎考慮到了這個基地里可能存在平民的況,所以使用的鑽地彈攜帶的只是常規彈頭。
如果常規彈頭換溫彈頭,那麼葉舟這一次的模擬,其實也不用進行了。
地面轟炸開始一分20秒后,第一枚鑽地彈突破了遠餐廳的穹頂,將所有食毀於一旦。
那些守衛終於醒悟過來,可當他們想要衝向葉舟奪取食的時候,第二發鑽地彈擊穿了大廳的穹頂和地板,直接突了下一層中。
劇烈的炸和震使得大廳的地面全部塌陷,手裡拿著餐盤剛剛走到大廳中央的守衛直接掉進了下一層,生死不明。
隨後,火焰在葉舟腳下十餘米的下層工事中燃起,消防系統還未來得及生效,整個醫療中心部,如同地獄。
而葉舟端坐在地獄之上,神平淡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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