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為，師尊沒有看出什麼，可現在看來，師尊或許已經看穿了許多事。

而澹臺無離這時微微仰頭，換了個舒服一點的姿勢，側頭倚在門框上，輕聲道：“你從小，就聰明——”

楚蔚靜靜聽著。

“算計人這回事，也不是一天兩天。”

楚蔚微有赧然。

“只是旁人不算計你，你也不會算計旁人……師尊說的對麼？”

楚蔚徹底怔住了。

他現在完全猜不師尊是不是知道他的心思了……

沉默片刻，楚蔚忽然大膽了一把，他控制著緩慢釋放出了上的龍氣和天之的特有氣息，然後一點點靠近了澹臺無離。

澹臺無離雖然醉酒後多有些遲鈍，這偏偏這兩種氣息都是他最敏了。

澹臺無離霜睫一，眸中水更深，有些不控制地便慢慢往後仰頭退了幾分……

他想靠近，卻又莫名知道，這氣息有些危險。

楚蔚卻不讓他退，就這麼欺上前，一點點，將他到了那門檻的邊緣一角。

溫熱乾燥的龍涎香氣緩緩落在澹臺無離已經微微發熱的冷白上，他忍不住了，別過頭便手去推楚蔚：“離我遠點……”

誰料楚蔚這會真的大了膽，澹臺無離推他，他便一把攥住了那白皙纖細的手腕，袍袖一展，猛地靠近了上來——

“師尊……”

楚蔚目不轉睛地凝視著近在咫尺的那張絕面容，眸中芒滾燙灼熱。

“若是蔚兒，想做的事大逆不道呢？師尊……還會信蔚兒麼？”

澹臺無離修長好看的眉頭微微一蹙：“什麼？”

楚蔚呼吸有些深重，他眸深邃地逡巡在澹臺無離那薄紅的上，正忍不住想把心中想法盡數吐出來，澹臺無離卻忽然有些疑地道：“你……都知道了？”

楚蔚聽到澹臺無離這句話，驟然一怔，接著他就皺了眉，沉聲道：“知道什麼？”

澹臺無離沒有說話，只是好看的眉頭一直蹙著，沒有答話。

楚蔚看著澹臺無離的表，愈發確信師尊是有事在瞞著他，而且是大事。

一時間，楚蔚也顧不得其他，默默攥了握住澹臺無離的手，便再次追問道：“師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澹臺無離抿著，朦朧沉默了好一會，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那是你父皇，你即便恨他，也不能這麼做。對天下沒法代……”

楚蔚五雷轟頂。

其實楚蔚恢復智商以來，總有做一個奇怪的夢，但他總覺得那只是夢。

可那夢中傳遞的窒息又過於清晰。

以至於讓他忍不住懷疑那件事是真實發生過的，可他從前的記憶又從未有過這件事。

可現在澹臺無離這句話一出口，楚蔚就驟然明白了過來。

原來那不是夢，是真的……

他曾經，被自己最崇拜敬重的父皇，親手按在水裡，差點溺死……

那種無所不至的窒息，也就是從這來的。

只是一想，楚蔚便覺得渾發冷，他到一陣陣冰寒直從腳底蔓延上來，讓他本無暇再去想別的事。

難怪他即便傻，父皇后面也對他的寵超乎常人。

可現在想想，那寵也不是真的，恐怕也只是愧疚，因為父皇看他的眼神卻總有些閃躲，也並不太願意親近他，只是拚命地賞賜。

各種各樣的賞賜。

楚蔚渾都在微微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