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蔚歎了口氣,輕聲道:“師尊讓我在這馬車上寬解帶,也不怕旁人看到麼?”
澹臺無離:……
楚蔚看著澹臺無離的表,又淡淡笑了笑:“其實蔚兒無事,皮傷罷了,就是痛了些,別的無妨。”
“只是皮傷?”澹臺無離不信。
楚蔚靜靜看了澹臺無離片刻,忽然一手托腮,一手緩緩攤開,懶懶笑道:“若師尊一定就要現在看,那便看吧。”
澹臺無離:……
隨即,澹臺無離不可避免地微微惱了,他這會別過眼去,冷聲道:“你越發目無尊長了。”
楚蔚很是無辜:“不是師尊要看的麼?”
澹臺無離徹底啞然,不再接話,方才那心疼楚蔚的一點心思也在這會被楚蔚作得煙消雲散了。
楚蔚這會收了手,坐回本來的位置,靜靜看了看澹臺無離,心中反而默默松了口氣。
還好,師尊沒有強行要看,不然,又得讓師尊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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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宮,便又換轎子,澹臺無離本想自己下車,卻不料楚蔚主欠,彎腰便抱住了他。
澹臺無離:……
剛想發怒,楚蔚低沉磁又帶著一溫熱的嗓音便在耳畔響起。
“師尊,旁人都看著呢,昨夜你才大病,今日便生龍活虎,太容易餡了。”
楚蔚說這話的時候,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角輕輕到了澹臺無離的耳廓。
澹臺無離不聲勉強避開,將頭靠在楚蔚肩膀一側,有些惱火地低聲道:“那你快些。”
楚蔚勾淡笑:“好。”
說完,楚蔚又親手替澹臺無離罩上了一件雪絨披風,還仔仔細細給澹臺無離蓋上了兜帽,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只出纖瘦霜白的下頜。
雪白的絨簇擁在澹臺無離臉側,雖然只出一個下頜邊緣,可那白瓷一般細膩的也足以讓人浮想聯翩了。
兩人下了馬車,太監宮們立刻跪下來道:“恭喜陛下帝後回宮!”
楚蔚微微一笑:“都下去吧,不用跟著了。”
他懷中的澹臺無離卻隻覺得臉上發燒,不得那些人不要看清他的面目才好——雖然從前宮裡並無人見過他現在這副模樣。
楚蔚似乎是知道澹臺無離的心思,讓宮太監們都退下之後,便徑直抱著澹臺無離回了永華宮。
夜漸濃,各宮的燈火也逐漸亮了起來,楚蔚抱著澹臺無離回到永華宮,便命人傳了熱水,準備沐浴。
澹臺無離聽到楚蔚要在永華宮沐浴,不由得皺眉道:“湯泉宮現的溫泉,你為何不去?”
楚蔚怔了一下,微笑道:“只是簡單沐浴而已,去湯泉宮過於折騰,還是節儉些好。”
澹臺無離聽了楚蔚這話,頓時就把先前責備楚蔚不敬的心思淡了,緩聲道:“節儉是好事。”
楚蔚眸中顯出一抹淡笑:“那師尊要沐浴嗎?”
澹臺無離沒有多想:“嗯,順便一起傳了吧。”
楚蔚眉頭微微一跳,眸中笑意愈發深了幾分:“那就聽師尊的。”
很快,便有太監抬著兩個偌大的浴桶進來了,又迅速將一桶桶熱水倒了進去。最後加幾樣溫和補氣安神的靈草,那些太監便退了下去。
偌大的浴桶上霧氣朦朧,靈草清淡的香氣隨著水的熱度幽幽蒸發出來,嗅著便讓人覺得肺腑清涼,整個人都舒服了不。
楚蔚這會靜靜看了一眼一旁的澹臺無離,便徑直含笑起開始寬。
澹臺無離立刻皺眉別過眼,結果楚蔚卻在他後不遠低聲道:“師尊也早些沐浴吧,當心水涼。”
澹臺無離沉默了片刻,轉走到一旁的屏風後面去寬了。
可澹臺無離在服的時候,總覺得過屏風有一莫名的視線靜靜看著他,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