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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阿囡》 第二百一七章 釣魚

 李小囡回頭看向周沈年。

 “有魚嗎?”周沈年忙笑問道。

 李小囡笑著點頭,欠往前,將浸在水里的竹簍拽上來給周沈年看。

 “喲,你還真會釣魚,這幾條鯽魚不錯。”周沈年頭看著魚簍里四五條魚,笑道。

 “家里有半塊豆腐,燉個鯽魚豆腐湯,唉!”李小囡放下魚簍,手拽起釣桿,甩上來一條七八寸長的白水魚。

 李小囡手抓住魚,了鉤放進魚簍,眉開眼笑,“托先生的福!”

 “清蒸絕佳!”周沈年哈哈笑道。

 李小囡從一只破陶片上拿起半條蚯蚓穿好,重新甩下鉤。

 “先生不是本地人吧?府學的先生?”李小囡看向周沈年。

 “從杭城過來的,我像是府學的先生?”周沈年看了看自己。

 “像的。”李小囡仔細打量著周沈年。

 “我這學問可當不起府學的先生,要在城外一家人家當帳房先生。姑娘住在這附近?”周沈年看著李小囡一家織裳。

 這一帶都是有錢人家的宅院,這小妮子大約是哪家的下人,或者是家離這兒遠一些的窮家孩子,專程過來釣魚的。

 “不算遠,先生是來訪友的?”李小囡讓出小馬扎,示意周沈年坐。

 “不用不用,我還有事兒。算是來訪友吧,這兒景不錯。”周沈年笑道。

 “先生訪到友人了嗎?訪而不遇?”李小囡笑問。

 “你這小妮子,還知道訪而不遇。”周沈年笑起來,“算是吧,你經常來這里釣魚?”

 “算是經常吧。”李小囡笑瞇瞇看著周沈年。

 “那這附近的人家,有沒有你認識的?”周沈年指了指綠樹掩映之中的幾座宅院。

 “那一家姓黃,主人家是做珠寶生意的,那一家姓吳,他家有個秀才,這一家姓李,他家也有個秀才,別的就不知道了。”李小囡指著自己家,和左右鄰居,笑著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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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家姓李的,你見過主人沒有?聽說是姐妹幾個。”周沈年不的打聽。

 “見過,先生為什麼要打聽人家姐妹?”李小囡側頭看著周沈年。

 “嗐!你這小妮子可不能這樣講話!”周沈年嚇了一跳,“我一把年紀了,你瞎講講沒事兒,可人家家里都是小娘子,可不能這樣講話!”

 “多謝先生教導。”李小囡忙欠教,隨即笑道:“先生是姓周麼?”

 “嗯?”周沈年眼睛瞪大了。

 “世子寫了信,說先生今明兩天就該到平江城了。”李小囡笑道。

 “你?”周沈年指著李小囡,再次上上下下打量

 “先生沒認出來我麼?”李小囡也低頭看自己。

 “沒想到姑娘如此簡素。”周沈年有些尷尬。

 “石滾沒跟你講過嗎?我大阿姐管家嚴謹。

 “就像今天吧,梅姐今天早上買了五花了,家里還有蛋,我想吃魚,梅姐就講有了,不能再多花銅鈿,我只好自己過來釣魚,好在收獲還不錯。”

 李小囡說著話,拉起魚桿,魚鉤空了沒有魚。

 “算了,這些就夠了,咱們回去吧。”

 李小囡收起魚線,拉起魚簍。

 周沈年想手去接魚簍,可簍子里的魚撲騰的魚簍不停的往外濺水。

 他這件緞子長衫剛剛上

 “先生今天在我們家吃飯吧,清蒸白水魚。”李小囡扛著釣魚桿,拎著魚簍子,帶著周沈年進了后角門。

 李小囡將魚簍魚桿給梅姐,洗了手,拎著剛剛滾開的一銅壺水,到正院廊下,讓著周沈年坐下,沏了茶。

 “在下聽世子爺說過姑娘從織坊收織工的事兒,聽說姑娘已經收了四五百織工,沒想到姑娘自奉如此簡素。”周沈年打量著四周,十分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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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不是沒辦法麼,我這生意做到現在,出去的銀子比進來的多,窟窿越來越大,皮蛋行賺的銀子全補進來了,還欠了兩千多銀的外債,要是有銀子,我也想錦玉食。”李小囡一聲哀嘆。

 周沈年呆了呆,失笑出聲。“那姑娘知道在下過來找姑娘是要商量什麼事兒嗎?”

 “知道啊,世子信上說了,說是先生的意思,收秋蠶繭這事兒,我做比世子讓人出面要合適得多。”李小囡再嘆氣。

 “是在下多了?”周沈年仔細看著李小囡的神,試探了句。

 “我也是這麼想。有幾件事得請教先生,一是綢經海稅司納的出海稅,現在議得怎麼樣了?”李小囡看著周沈年問道。

 “在下手里最要的一件事務,就是翻看從立國之初到現在,江南人工價,糧價,地價、桑價,生繭價等的變變遷,已經寫了兩封信報給王爺了。”周沈年答的十分謹慎。

 “那照先生看來,這出海稅能不能降下來些?能降多?”李小囡接著問道。

 “這個,”周沈年一臉干笑,“在下到世子爺邊侍候,還不到一個月呢,實在不敢講話。”

 “嗯。第二件事,先生對咱們江南的綢行知道多?”李小囡接著問第二件事。

 “姑娘說的這個知道,往哪兒知道?”周沈年笑道。

 “綢行在行的織坊,是一塊鐵板,幾乎沒有隙,還是隙不?”

 “怎麼會沒有隙!不是隙,是一道一道極大的裂痕,有些還有世仇呢。可這會兒對上世子爺要做的事,這些在行的織坊,大約就是鐵板一塊了。”周沈年看著李小囡。

 “照我打聽到的,綢行管得太了,各家織坊的織機數,每年出的綢子各品類各等級的數量,一年定一回,定下來就沒什麼余地,在行的織坊有本事沒本事沒什麼分別。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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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姑娘有什麼打算?”

 “秋蠶繭的事,我問過大堂叔,大堂叔講,所需銀子數目巨大,說銀子還不算難,蠶繭收上來,立刻就得煮出來繅,這都是手藝活兒,江南的繅和染坊一向仰承綢行的鼻息過活。

 “除此之外,還有明年的春蠶,要是綢行放了話出去,只怕所有的蠶農都要減養甚至不養。”

 李小囡看著周沈年,周沈年迎著李小囡的目,欠笑道:“那姑娘的意思呢?”

 “平江綢行有位姓于的行老,我做細布生意沒幾天,他就跟在后面,也做起了細布生意,聽說這位于行老為人明,織坊打理的極好,極會做生意。

 “您說,要是咱們去請教這位于行老,他會怎麼辦?”

 “這事兒姑娘去最合適,先悄悄兒的走一趟。”周沈年笑道。

 “那先生替我想想,該怎麼跟這位于行老說這事兒。”李小囡笑瞇瞇。

 “在下先去悄悄看看這位于行老,再讓人打聽打聽于行老的家世過往,快的話,明天午后給姑娘答復。”周沈年欠笑道。

 “有勞先生了。”李小囡笑謝。

 “不敢當不敢當。在下立刻去辦這樁差使。”周沈年站起來告辭。

 李小囡跟著站起來,將周沈年送出后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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