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奚聽完默住，暫時沒給出答覆。

陳楚河導演之前只接過一回，還是在去年金棕節頒獎典禮上，榮獲最佳主角，給頒獎的就是陳導。

其他時候，基本算是零接。

陳楚河的電影風格，其實很有演員能夠輕鬆駕馭。

他是一個特別注重『自我意識』表達的導演，作品裏會有很多天馬行空的想像力，臺詞、鏡頭極為鮮明跳躍，喜歡的人如獲至寶，而不喜歡的則避之不及，只關乎選擇，無關對錯。

不僅是觀眾，包括演員在亦是如此。

所以電影圈一直流傳著一句話，你理解不了陳楚河的電影，就別去演他的戲，否則會瘋。

陳導的名作《黑白》，曾經閑來無事在家看過。

一遍下來的覺，確實晦難懂，與其說是電影，不如說是『藝品』。

但埋藏在心的挑戰因子卻在蠢蠢，記得有一次無意間跟經紀人提起這茬，當場就被周菁否決。

「聽話，別拿自己的戲途開玩笑，陳楚河的電影不適合你。」

這是周菁的原話。

那次的小曲，葉奚並沒有放在心上，而且當時僅僅是隨口一說，很快便拋之了腦後。

只是沒想到，冥冥之中又過了一年，陳楚河竟然真的託人找上了。

此時，電影正片已達到了第一個小高。

是主角的回憶片段，兩年前臨危命，為告遇難同胞，掌握確鑿證據，偽裝被拐賣人口，前往犯罪分子的老巢做臥底，犯罪頭目謹慎而多疑，為了試探，想出不折磨人的辦法，主角咬牙忍，與一群刀口的*梟鬥智斗勇，最後終於取得對方的信任。

葉奚的演技極張力，像這種戲中戲尤為難演，但每一個鏡頭，小到細微表，都堪稱完，挑不出一不足。

影片中張的氛圍，讓眾多觀影者下意識屏住呼吸。

而戲中飾演主角的葉奚，這會兒的注意力卻仍未集中。

思緒間，耳邊傳來邊人低沉的嗓音：「看自己的電影還走神？」

葉奚怔怔偏過頭去，黑暗中看著他：「沒走神，就是缺乏興緻。」

在秦忱開口之前，又解釋道：「因為自己演過一遍，知道接下來的劇，所以沒什麼期待。」

說完，聽某人微不可察地笑了下。

「笑什麼。」

「你把這話說給馮導聽聽。」

葉奚撅了撅，扭開臉去：「我想不止我一個演員有這種，應該算是普遍現象。」

旁人聞言沒說話，電影幕布反的打在他側臉上，深邃廓中著朦朧的。

男人沉默時，周氣息會帶給人很明顯的距離。

葉奚不知道他這會在想什麼，也沒去問，視線放到前方幕布上，認真看起了電影。

過了半分鐘，秦忱又突然開口：「缺乏興緻和期待，並不是你已經知道劇的原因。」

眨了眨眼，虛心求教：「那是因為什麼，秦導有高見？」

男人目專註在電影上，眼角泛起輕微的暈。

他說：「你仔細想想，拍我的公益片和拍《戎裝》時，在覺上有什麼不同。」

有什麼不同……

葉奚咬著一顆米花，陷沉思。

「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別，就是公益片的角更近生活，比較容易有共力。」

這會電影場景一轉，來到充滿濃厚淳樸氣息的緬甸村落，主角藏行蹤，過來見跟接線的人。

畫質尤為漂亮，葉奚眼睛盯著幕布，裏迸出甜甜的香。

秦忱側眸，看手裏的米花快要見底，就問：「還想不想吃，我再去買一桶。」

回過神，搖頭：「不吃了，有點撐。」

然後微微掀起眼皮提醒他：「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秦忱看，沒說話。

葉奚輕蹙眉，催促道：「你快說呀，別吊我胃口。」

眨著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看著他，眼神充滿好奇，他終於開口：「你拍《戎裝》時，馮導有沒有卡過你戲？」

葉奚轉開臉，笑了笑：「很，幾乎為零。」

不過這跟剛才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秦忱見神恣意，一派淡然，不由扯了扯：「只有經歷過連續十二次被喊卡，才知道什麼得來不易，等電影上映那天，自然也就萬分珍惜，不會存在興緻缺乏。」

男人話落，葉奚拿起米花的作微微一頓，大腦停滯兩秒，慢慢偏過頭去。

深夜偌大的放映廳被黑暗充斥，又被大銀幕反出來的白罩滿。

葉奚瞇了瞇眼，幽聲問：「所以秦導卡我十多遍戲，是為了我好，且還引以為傲？」

頰邊一縷髮被不小心咬進角，秦忱手想去臉，葉奚面無表地躲開。

「沒有引以為傲，但也確實是為了你好。」

捂住耳朵：「你閉，我不想聽。」

秦忱抿不語，餘掃了下後排，抬起手臂，將捂在耳朵上的手拿下來，困在他手心裏。

「幹什麼，你別——」剎住，不好在這裏跟他發作。

一片黑暗中，他握住的荑擱在座椅扶手上，被旁邊的飲料杯子擋著，還算。

葉奚只要一掙，他就會握得越。

氣結，轉開臉去，不想再理他。

秦忱笑了笑，輕嘆。

話題終結，木著臉專心致志看起電影，邊看邊用另一隻手去捻懷裏的米花。

看到主角差點被尖刀刺中，葉奚冷不丁被嚇得了子。

劇正值高，秦忱的心思卻反被邊人的一舉一所吸引。

看一杯檸檬茶喝完了，秦忱側眸靠近，他把手上另一杯遞過去。

迷迷糊糊間，葉奚盯著幕布沒什麼反應，下意識咬住吸管，就著他的手喝了起來。

他心一，用著只有兩個人的氣息說話：「葉奚。」

「嗯？」

「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男人聲線低啞，綿長鑽耳里，約模糊。

……咬咬吸管，鬆開瓣。

視線還定格在幕布上，眼神卻已經無法聚焦。

葉奚獃獃偏過頭去，發現他已經距離如此近。

黑暗中，和男人近在遲尺的對視，他眸的灼熱，的心跳一點點加快。

幾秒后，不自在地撇開目，看向他後：「還有吃的麼？」

秦忱輕輕扯了下，把其他零食送到面前，低聲嘟囔：「剛才什麼都沒聽見，反正不會跟你複合。」

「那我重新追你。」

「不許追。」

「電影好看嗎？」

「好看。」

他笑了笑，葉奚咬，咬住吸管喝了一口，瓣上酸酸的檸檬，瞄他一眼，又哼哼低頭。

他道：「不跟我複合，又不允許我追你，是不是？」

「嗯。」

「想直接跟我去民政局？」

「……」

葉奚一把將手從他掌心裏出來。

「秦導，現在是白天。」

－－－－－－題外話－－－－－－

秦導新的技能，大白天做夢哈哈～

看到神對秦導的變化了吧，父母那件事，其實真的很主。因為知道失去親人的痛苦，何況還是一下子失去了雙親。

嗚嗚，秦導只剩我家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