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豫王樓。

此時此刻，雅間當中，豫王親自為顧錦年斟了一杯茶，同時還有張世在。

可見豫王有多重顧錦年。

只不過，把張世喊過來，其實也是變相的告訴顧錦年，這是自己人，完全可以相信。

「錦年，來喝口茶，之前在外面喝了這麼多酒，喝點茶潤潤嗓子。」

豫王笑呵呵的開口，將茶杯遞給顧錦年。

「舅舅，怎能讓您為我斟茶呢。」

顧錦年連忙接過，如此說道。

「客氣。」

「一家人，啰嗦這麼多做什麼。」

豫王有些沒好氣，接著看著張世道。

「你來沏茶。」

對於自己的婿，豫王很不客氣，不過張世很乖巧，在豫王面前，他不敢來。

接著豫王坐在太師椅上，著顧錦年開口。

「錦年外甥，其實實不相瞞，你這趟過來，四哥，哦，就是陛下，早已經寫了一封信給我，讓我好好照料你。」

「這天下人都知道，我跟陛下關係最親近，你完全可以相信我。」

豫王率先開口，告知這件事。

此言一出，顧錦年這才明白，為什麼從頭到尾豫王對自己還算是客氣。

畢竟按理說，豫王跟孔家的關係應該親近一點，但對自己格外的照顧，即便是自己在樓宴當中大鬧一場，豫王都沒有說什麼。

原來是老舅早就安排妥當了啊。

「原來如此，陛下果然神機妙算啊。」

顧錦年開口，同時誇了一句自己老舅，

可這話一說，豫王卻顯得有些隨意。

「他神機妙算個鬼，天下人誰不知道孔家人對你出手啊。」

「錦年，這裡又不是京都，你還怕他作甚？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聽到顧錦年誇永盛大帝，豫王不太開心了。

不過他這話有些大不逆，只不過豫王與永盛大帝關係的確太好了，兩兄弟雖然不是同母，但吃住都在一起，建德難之前，永盛大帝在京都其實是遭到了圈。

如果不是豫王出面，從中周旋，永盛大帝真不見的能出京都。

等永盛大帝確定要造反，豫王也是第一個響應，而且出人出力，幾乎是不惜一切代價，支持永盛大帝。

後來永盛大帝當了皇帝，賜豫王一等王，大有一種讓出半壁江山的覺，可豫王沒答應，反倒是豫章這塊地就藩，富饒也不是特別富饒，但有名的是讀書人。

有句話做，豫章半仕林，太祖年間，有一半員都來自豫章古郡。

雖然現在稍稍沒落一些，可依舊佔據朝堂四分之一，而豫王選擇來這裡就藩，放棄半壁江山，不僅僅是因為很多政治原因，而且還是幫永盛大帝監督這些讀書人。

可以說，這豫王為永盛大帝做了太多太多了。

兩人的關係，比同胞同母還要親近十倍，故而在大夏王朝當中，除了豫王之外，沒有一個王爺敢說這種話，最起碼不敢跟顧錦年說這樣的話。

「豫王舅舅，您說幾句無所謂，這話外甥不敢說。」

顧錦年訕笑了一二，反正他不啰嗦。

而豫王倒也是點了點頭道。

「也是，畢竟四哥心眼小，臉皮厚，你注意點也沒錯。」

豫王很大膽，直接罵永盛大帝心眼小，臉皮厚。

不過，說到這裡，豫王也沒有繼續嘲諷自己的四哥，而是看向顧錦年道。

「錦年。」

「明天孔家家宴，你最好還是不要去。」

豫王出聲，提起正事來。

此言一出，顧錦年不由好奇了。

「豫王舅舅，這是為何？」

顧錦年看向豫王，他不理解豫王這話的意思，主要豫王是誰？掌握兵權，在豫章一帶，他有絕對的話語權，說句不太好聽的話，就算自己大罵孔家十八代祖宗。

只要不侮辱聖人，豫王都能保自己周全，可豫王說這話，就有些古怪了。

「此番孔家家宴，說到底為的就是玲瓏聖尺，舅舅得到一些消息，這次孔家家宴，他們很有可能會用其他聖制你。」

「儒道之爭，舅舅我不好參與進來，只能說保你周全，可若是用了聖，舅舅也無能為力。」

「所以，舅舅還是希你不要參加這場家宴，陛下也給你安排好了出路，這是他的聖諭，召你有要事宮。」

「雖會惹來一些爭議，但冷理的方法最好，孔家也不敢做的太過分，無非會想其他辦法。」

「錦年，你要三思而行啊。」

豫王出聲，他將自己知道的消息告知顧錦年，讓顧錦年三思而行。

「用聖？」

顧錦年其實猜到了一些，只是他沒有想到，對方會直接用聖。

「恩，而且很大概率會用聖。」

「當然如果孔家用聖的話，也會付出一定代價，陛下也不會輕饒他們。」

「只不過，我與陛下都認為，沒必要去孔家，既然知道他們會用聖，其實就應該離開，讓他們落一場空。」

「錦年，舅舅相信你明日能寫出絕世文章。」

「但孔家的底蘊，是你無法想象的，所以舅舅也希你離開曲府。」

豫王開口，他道出自己的看法。

面對豫王所言，顧錦年幾乎不假思索道。

「豫王舅舅，明日我一定會赴宴的。」

「若不赴宴，對我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

顧錦年開口，他心裡其實很明白，如果自己當真不赴宴的話，會惹來更大的危機。

孔家人勢必要將自己的名聲搞臭，而且是那種洗都洗不幹凈的。

當然，永盛大帝和豫王的想法，顧錦年也清楚，他們認為這些罵聲，沉默個一兩年，其實也就沒事了，就算孔家人盯著自己罵。

可也罵不了多久，半年一年之後，大家也就消停了，而自己只要安安心心做好自己，該為民冤為民冤，等到有一天總會真相大白的。

這想法沒問題，但適合老一輩的人去做，並不適合顧錦年。

他要念頭達通，就必須要如此，快意恩仇，而不是藏在後面搞謀詭計。

說直接一點，年輕人就得剛一點，錯了不怕，記住就好。

聽著顧錦年的回答，豫王點了點頭。

「舅舅認可你，也相信你，既然你有這般的想法，那舅舅也不多說什麼。」

「明日家宴當中，舅舅會護著你，但如果是爭辯什麼，舅舅看況說話。」

「不然的話，太偏袒你的話，會帶來一些麻煩。」

豫王出聲，他沒有阻攔顧錦年，在他看來年輕有衝勁是好事。

倘若當真錯了，吃個虧也不是特別大的壞事。

「明日家宴，舅舅無須偏袒，一切外甥自己會來解決。」

顧錦年著豫王，他不需要豫王幫自己說什麼話，反而他明白如果豫王出面說話，並不是一件好事，摻和兩句可以，真偏袒自己的話，這幫人一定會抨擊。

「行。」

「舅舅會看況而定。」

豫王點了點頭。

話說到這裡，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明日就要赴宴，豫王本來是打算讓顧錦年就在這裡休息一日。

可顧錦年卻主開口了。

「舅舅，有個生意你做不做啊？」

顧錦年出聲，提到了自己的生意。

「生意？什麼生意？」

豫王有些好奇了，沒想到顧錦年會突然說這種事。

當下，顧錦年開始將自己的生意告知豫王，說的很詳細。

等說完之後，豫王點了點頭道：「你說的這個很新奇，說實話舅舅是有些心，只不過你這生意是在京都開，我不太興趣了。」

豫王也是實話實說，他覺得這個生意有搞頭，錢也不是問題，但畢竟是在京都，他就不想參與進來了。

不過還不等顧錦年說什麼，豫王繼續問道。

「陛下參了幾籌？」

豫王問道。

「一籌都沒有，他覺得這生意沒搞頭。」

顧錦年也如實回答道。

「一籌都沒有？」

「那行，那我整兩籌。」

聽到永盛大帝沒參與，豫王頓時來神了。

這讓顧錦年有些沉默，他不知道豫王跟永盛大帝有什麼仇，為什麼互相針對啊？

但對方願意參這是一件好事，自己的團隊又添加一員大將。

「行，舅，我算上您兩籌，回頭開張了，真賺了銀子，我讓姐夫跟您說。」

顧錦年笑著道。

「行，世兒，這事就給你了，銀子的話，你從庫房支出來給錦年。」

「不過賺的銀子你自己拿去花，就當做是為父給你們添點彩頭。」

豫王出聲，很明顯他也只是覺得這個生意還不錯，對於這生意能賺多銀子，還是沒有概念。

原因無他，豫王讀書是讀了點，但主要還是帶兵打仗啊，你讓他做生意賺銀子，他不懂，外加上一籌就是百分之一，兩籌就是百分之二。

就算一年賺十萬兩黃金，分到手也就兩千兩黃金啊。

很多嗎？

完全不多吧？

再退一步，一年賺一百萬兩黃金，分到手才多？

兩萬兩黃金啊。

哦，不對，兩萬兩有多點，但是可能嗎？年凈利潤兩百萬兩黃金。

這不可能啊。

所以他不在乎什麼，給張世，準確點來說是送給張世，送給自己的兒。

當做零花錢吧。

虧了本也無所謂，這生意主要就是給顧錦年一個面子，加固一下關係，當真賺了點，就給婿，虧了就虧了。

面對對方這般，顧錦年也沒什麼好說的。

實際上，這件事吧，顧錦年也憋著一口氣，這口氣倒不是別的。

就是覺得這幫人，一個個鼠目寸的。

等孔家的事解決了，顧錦年全心全意搞自己的大夏不夜城。

一但搞好了，他娘的，讓這幫人瞧一瞧什麼做經商頭腦。

而且顧錦年額外記了一個本子，但凡自己拉過投資但沒有投資的人，全部記在本子上，以後想要投錢進來，不好意思，人滿了，不收。

或者就是加價，十萬兩黃金一籌，不，二十萬兩黃金一籌，搞就搞，不搞拉到。

「孩兒明白。」

張世聽到這話，有些興了，他一直在旁聽，對於顧錦年這個商業計劃，他很興趣，覺得大有可為啊，搞好了的話，指不定一年下來有個萬八兩黃金。

這一年下來十幾萬兩白銀，一個月一萬多兩，外加上豫王的補，這就是人上人啊，到了京都本不缺銀子花，對外還可以說是自力更生。

滋滋。

「舅舅，時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明日見。」

看了一眼天，顧錦年也不啰嗦什麼，跟豫王說了一聲，便打算離開。

「直接在舅舅府上住吧，你回去住孔家安排的地方，有些不妥。」

豫王開口，要留顧錦年下來。

「不用，外甥還有些事，多謝舅舅厚」

顧錦年搖了搖頭，距離明日家宴，還有七八個時辰，顧錦年打算做點其他事，就不逗留了。

「行。」

「注意安全，有任何事，直接找舅舅就行，這是老舅的令牌，你拿好。」

豫王也不啰嗦，拿出自己的令牌給顧錦年。

「多謝舅舅，外甥告退。」

接過令牌，顧錦年也不啰嗦，直接離開。

待顧錦年走後。

豫王的聲音也緩緩響起。

「世兒，你覺得錦年如何？」

他神平靜，緩緩出聲道。

「回父親，世子天資聰慧，又是儒道之大才，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張世幾乎不假思索道。

「不止。」

然而豫王搖了搖頭，著方才顧錦年站著的位置，神嚴肅。

「錦年是為父見過最不同的人，出權貴，卻擁有一顆赤子之心，文采不凡，而且他深我四哥的喜啊。」

「去了京都以後，你要好好跟著你這位弟，別看他年紀比你小，但懂得一定比你多。」

「你寒窗苦讀十年，人往上面比他差了不，再加上去了京都后，人生地不，雖然可以仰仗為父的虛名，可京都畢竟是京都，不比咱們豫章郡。」

「有什麼事，找錦年，有任何問題，也去找錦年，不要嫌麻煩，你找他越多，關係就越親近，當然錦年代你的事，你也要好好辦好。」

「你這位弟，未來必是大夏宰相，你跟在他後面，外加上為父幫襯你一二，這尚書之位，也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