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大儒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這玩意簡直是大殺，讀書人眼中的大殺。

擁有這個，就等於是掌握天下讀書人的肋，誰敢不從，削其才氣。

「有這等神，往後天下讀書人，誰敢招惹世子殿下啊。」

有人咂舌，深深慨道。

「不至於。」

「玲瓏聖尺固然可以削他人才氣，但也要有理由，能被聖尺認可，如果被認可的話，才會削其才氣。」

「否則的話，就必須要以才氣換才氣，削對方多才氣，自己也會減多才氣。」

「所以若心中無愧，也無需擔心這個。」

中年儒士繼續開口，認為沒有想象中這般可怕。

可他話剛說完。

海量的才氣，湧顧錦年，文府當中，才氣如海，似無窮無盡也。

這一刻，前來圍觀的讀書人沉默不已。

「各位不要慌，這些才氣，最多也只能削幾十個大儒而已，算不了什麼。」

「再說了，我等問心無愧，也無需擔心，而且世子殿下也絕對不是那種來之人。」

「不要慌，不要慌。」

中年儒士繼續開口，讓大家不要慌。

其實開始說的還好，可最後那一句，世子殿下絕對不是那種來之人，讓大家更加沉默。

不來敢調兵二十萬嗎？

到眾人的目，中年儒士稍稍咳嗽一聲，接著繼續開口道。

「其實吧，被削才氣也不是一件壞事，據說有些先賢，自散才氣，重新習儒，熬煉一番后，為準聖，這可是有明文記載的。」

「各位若是有勇氣，完全可以試一試，說不定一不小心就了聖人啊。」

中年儒士繼續說道，希大家不要這麼消極，也不要這麼恐慌。

可這話一說，眾人更加沉默了。

好傢夥，強行不虧？

「那先生不如上去試一試？讓我等看看？」

有人出聲，著這中年儒士如此說道，一開始還覺得這個人不錯的，給大家解釋很多知識。

可沒想到的是，這傢伙簡直是在這裡胡言語。

「我就不試了，在下讀書十五年，至今還沒凝聚才氣。」

「若是有才氣的話，可以試一試。」

中年儒士有些愧。

這話一說，眾人更沒什麼好說的了，敢連才氣都沒有凝聚，就在這裡胡說八道啊。

「敢問先生何名啊？」

「怎麼知曉這麼多儒道之事？」

不過也有人好奇這個中年儒士什麼來頭，如此辛的事，這中年儒士居然知道。

一聽這話，不人都好奇了。

畢竟中年儒士所言，都是辛中的辛，他們還真不知道。

「在下許七月，豫章人士，平日里喜歡看一些上古雜事閑說，如若有相同興趣者，可去許某家中共同研究。」

「子優先。」

中年儒士微微一笑，末了還特意補充一句。

眾人沒有搭話。

但也將這個許七月的名字給記下來了，畢竟能知道這麼多事的人，也絕對不是表面看起來如此簡單。

這可是辛啊。

而刑場之上。

顧錦年正在悟一些事。

自己的文府，得到了新的蛻變，只不過這千軍萬馬的異象，還在蛻變，他覺得到，需要自己立言之後，才會凝聚出異象。

至於古樹，也得到了巨大的變化。

浩然正氣圍繞在古樹當中，使得古樹朦朧一片，彷彿在孕育什麼一般。

暫時不知道有什麼變化，但顧錦年覺得出，古樹這一次會有天大的蛻變，自己或許也能知道古樹的一些。

唯一可惜的就是，古樹上的果實自己沒有摘下來，也不知道蛻變之後，會變什麼。

但真正讓顧錦年驚愕的不是古樹蛻變，而是古樹之下，站著一道影。

影彷彿貫穿古今，又彷彿是從歲月長河走出來的存在，更像是古之聖賢映照出的一縷投影。

是孔聖。

顧錦年仔細觀，最終得出結果。

他見過孔聖雕像，兩者對比，完全契合。

而隨著浩然正氣的湧，大量信息也沒腦海當中。

正氣歌將孔聖一縷印記喚醒了，如今這一縷印記，可以藉助這恐怖的浩然正氣，徹底復甦。

這才是顧錦年真正震撼的地方。

實際上，正氣歌原本就是要喚醒聖人意志，但因為古樹的原因，導致聖人意志沒有出現。

可卻留下一道烙印。

在浩然正氣的蘊養之下，這道烙印，將會喚來真正的孔聖。

越時空長河。

與其相見。

顧錦年有些震撼，倘若依靠正氣歌喚醒聖人意志，這種意志，是天地烙印下來的意志，引來一些異象，再給予認可，也就完事了。

但現在，只需要等待這道烙印覺醒，便可將孔聖人真正請出來。

來一場古今對話。

這可不是小事啊，雖然時間不長，但也足矣。

聆聽聖人之道，對自己來說，是一件好事。

他現在的的確確有些迷茫，尤其是對立言到迷茫。

而且如若運用的好，關鍵時刻，孔聖降臨，越古今，可以為自己掃一些麻煩。

不僅僅如此。

孔聖烙印的事，令人震驚，還有一件事更令人震驚。

那就是自己文府當中出現的玲瓏聖尺。

此乃儒道聖，可削人才氣。

與許七月所說的一模一樣，但還有一個能力，許七月不清楚。

以尺正儒。

玲瓏聖尺，是衡量天下讀書人的聖，握此尺者，可正天下儒者。

定義儒道之境。

是的。

定義儒道之境。

擁有這把尺子，自己踏什麼境界，便可以重新定義這個境界。

就好比儒道第一境，名為凝氣。

如何才能凝氣？

到底是多讀點聖賢書才可以凝氣？

還是說要去領悟聖賢之意？

這是天地設立的，但玲瓏聖尺可以去改變，重新定義，重新衡量。

只需要自己抵達第二境，便可以重新定義。

唯一的限制就是，需自己能做到，並且要得天地認可。

不然的話，設立一個百歲之後才能凝氣，那儒道也直接沒了。

在一個合理範圍，天地認可，那麼就會為天下儒者衡量標準，已經達到境界的，無需重新修鍊，但沒有達到境界的，必須要據顧錦年的設立來走。

換句話來說，這玲瓏聖尺擁有極大的作用，削人才氣都是小意思，定義儒道境界，才是真正的大頭。

是孔家畏懼之。

當然顧錦年也應的到，只有一次機會，自己只能定義一次，每個境界定義一次，如若被天地不認可，那麼也會喪失資格。

自己現在是儒道第二境，可以定義儒道第一境。

但是顧錦年不急，如此大的事，自己必須要細細去琢磨，不能到任何影響。

畢竟若是因為一時之怒，或者一時之喜，就隨意定義儒道之境，那對世人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即便是定義功了，天地也會有一個考核時間，若是這段時間，的確有所變化，而且是好的變化，那麼將穩固。

如若這段時間，變化是朝著差的方向，將會重新更改。

所以自己必須要好好想清楚，好好想明白，絕對不能草率。

這一趟的收穫，當真是大。

古樹蛻變。

孔聖印記。

玲瓏聖尺。

真是好東西啊。

不過顧錦年方才也聽到了眾人的言論，對於儒道九聖產生了巨大的興趣。

他也算是明白，孔家為何能為巨無霸的存在。

原本顧錦年以為，是依靠聖人庇護，藉助聖人輝，從而才能氣運加持，各國君王禮待三分。

沒想到居然還是因為這東西。

九聖。

的的確確了不起啊，春秋筆，判一國氣運，古今冊，判君王功過，問天鏡，悟天地玄奧。

有這三樣東西，天下王朝的的確確要給孔家面子，否則執筆揮灑，削一國之氣運，等你死後，直接給你評一個暴君，可能在當世會引來一些爭議。

但千百年後，世人可就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麼事，再加上史書從來都是勝利者和讀書人寫的東西。

千年之後，王朝變化，勝利者已經換了一批人，而讀書人完完全全可以黑你，這些千年世家想要抹黑一個皇帝還不簡單？

皇帝又不是聖人，總有做錯的事吧？

把你做錯的事，無限放大，再添油加醋，編寫離譜的故事在裡面，如此一來，就是了典故，而你也將永遠被釘死在恥辱柱上。

這是任何一個君王都害怕的事。

「藉助這三件聖，孔家的的確確立於不敗之地啊。」

顧錦年心中慨，家裡出了個好祖宗，當真是一件好事，留下三件聖，足夠後代福千載啊。

可就在此時。

本以為一切都將結束時，突兀之間，一束金芒，自大夏皇宮激而出。

「是天命。」

「這是天命。」

「大夏天命嗎？」

人們驚呼，今日他們實實在在震撼了，陛下免罪之後，天地給予賞賜，既有浩然正氣加持，化作玲瓏聖尺，現在又獲得了天命加持？

這還真是大收啊。

金的天命，沒顧錦年。

算上之前在大夏詩會獲得的天命，顧錦年已經有了三道天命了。

三道天命在運轉，顯得十分古怪。

天命的作用到底是什麼，顧錦年還不清楚，目前只知道擁有天命，有天地庇護。

只要沒有犯下人神共憤之事，不可斬殺。

類似於今日的事，大夏王朝若是斬了顧錦年，也會到氣運反噬，但對於一個王朝來說，影響不會特別大。

畢竟顧錦年是大夏子民，天命也是緣由大夏王朝，影響會降低許多。

再者於國法不容，天地也會有些應，不會反噬的太兇。

可這一切，都基於世人皆以為他顧錦年只有一道天命。

算上這一道，便是三道。

陛下應當是知的，文景先生應該也知道。

故而，自己犯下的錯，罪不至死，這一點顧錦年明白。

可他今日的所作所為，是置之死地而後生，想要藉此悟道。

可惜的是，或許是心中有底，並沒有達到那種生死之間的頓悟。

倘若當真有生死頓悟，或許自己的儒道，將會真正踏第三境，知聖立言。

而且一定是震古爍今般的立言。

此時，拋開雜念。

這一刻。

顧錦年收斂一切華。

文府消失。

芒斂。

刻寫正氣歌的石碑也緩緩落下，聳立在刑場當中。

「今日之事，顧某謝諸位，此事，顧某定將銘記於心。」

「諸位百姓，顧某無法言說什麼，也無法許諾什麼，今日相助顧某之人，往後如若遇到冤屈，可來國公府，顧某竭盡全力，也會幫各位冤。」

顧錦年開口。

他朝著在場眾人深深一拜。

對於眾人的恩，顧錦年無以為報，用金銀來謝，顯得庸俗，故而許諾眾人。

若未來有什麼冤，可來國公府找他，也算是償還這恩。

「世子萬古。」

眾人起，朝著顧錦年深深一拜。

他們臉上滿是喜悅。

但並非是因為顧錦年這個許諾，而是真心實意，因為顧錦年免罪而喜悅。

「王兄。」

「幫我安置好這些百姓，所有花銷，由愚兄來。」

「一定要安置妥當，若是有人願意留在京都遊玩，也要一一照顧妥當，回去之時，準備些簡單禮。」

拜謝過後，顧錦年走下刑場，他來到王富貴面前，著聲音如此說道。

百姓這趟過來，也不容易，他想好好招待一番百姓，不過自己還有些事，故而不出，只能讓王富貴代替一二。

「顧兄放心，這件事給愚弟。」

王富貴點了點頭，了臉上的淚痕，顯得滿是喜悅。

如此。

顧錦年再來到徐平，楊開兩人面前。

顧錦年作禮，激二人。

「今日助你，是秉持我等良知，並非是因為你的份，也並非是因為你的才華，倘若你當真犯下大罪，老夫也絕不會幫你的。」

徐平開口，如此說道。

楊開點了點頭，沒有多語什麼，大概也是如徐平一般的想法。

「多謝兩位大人。」

顧錦年沒有多說什麼，但這份恩也會記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