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是君。

臣是臣。

站在國家立場上去說。

的確，隨著顧錦年如此開口，永盛大帝神不由沉默。

一旁的劉言眼中閃過一詫。

他沒想到，眼前這位世子爺，居然會提出這麼一件事。

要知道，和親是朝廷上下都答應的事，利國利民，沒有人反對，除了百姓之外。

可顧錦年居然主提起拒絕和親，這不太好。

到顧錦年的目。

永盛大帝緩緩開口。

「錦年。」

「你是否認為，大夏和親，是一種弱的表現？是屈服匈奴人的表現？」

永盛大帝開口。

如此說道。

「不。」

「陛下，學生認為，和親有利於大夏。」

「大夏自十二年前，丟失邊境十二城，遭遇種種災難，天災也好，人禍也罷，陛下登基之後，勵圖治，最終國穩定，百姓也逐步過上富饒生活。」

「然，邊境之仇，我大夏絕不忘記，總有一天會馬踏王庭，只是大夏王朝暫時不能開戰，一來扶羅王朝，大金王朝會從中作梗。」

「二來，也擔心慘勝而歸，到時擊敗了匈奴人，卻要面臨扶羅王朝與大金王朝的謀算。」

「三來，百姓雖然不滿和親，可倘若戰火紛爭之下，稅收增長，錢財損，此等罵聲比起和親，要大十倍百倍。」

「可若不戰，匈奴人在邊境頻繁擾，贏得邊境無法穩定，國始終無法全力發展。」

「若戰，本不討好，大夏需要時間，二十年，至需要二十年，二十年後，大夏可派出一支王者之師，所向睥睨，橫掃匈奴。」

「所以，現在犧牲一個人，並不算什麼，等到馬踏匈奴，若還活著，接回大夏，賜予十世榮華富貴，若不幸早逝，則以公主大禮，錄史記之中，也可流傳百世。」

「所以，學生知道，和親是好的。」

顧錦年開口。

他將和親的好，全部說出來。

因為他知道，這是好事。

這一刻，永盛大帝驚訝了，一旁的劉言更是驚愕無比。

他們沒有想到，顧錦年居然有如此敏銳的政治嗅覺，幾乎把和親的目的，說的清清楚楚。

而且看事看的如此徹。

尤其是永盛大帝，當顧錦年提出不和親后，他第一時間就認為，顧錦年還是年輕，不了氣，所以才不希和親。

總有人認為和親是弱的象徵。

可實際上，任何的事，都是有政治需求，大國之間，講究的是緩兵之計。

為一時的怒氣，而換來現在的犧牲，這沒有必要。

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敵人最大的犧牲，這才是大國之間博弈的東西。

犧牲一個人，換來國家穩定發展二十年，而後踏破王庭，奪取匈奴領土，換做任何一個皇帝，他都願意。

因為說句不好聽的話，倘若大夏現在有百萬騎兵，需要百姓去說？需要別人去說不和親？

匈奴人敢看大夏人一眼嗎？

看一眼就踏平你們匈奴。

可惜的是，大夏王朝沒有百萬騎兵，需要忍，從而才能一擊致命。

不然的話，大夏可以與匈奴一戰，可沒有能力抵抗這扶羅王朝與大金王朝的針對啊。

「你既然明白，為何還要......如此？」

永盛大帝著顧錦年。

他不理解。

自己這個外甥知道和親的好，可為什麼還要拒絕。

聽到這話，顧錦年沉默了。

是真的沉默了。

之前楊寒也好，大夏書院的學子也好，都希自己能出面幫忙，找皇帝說說，不要和親。

顧錦年之所以不答應的原因就是這點。

為什麼不答應？

如何說服自己舅舅？

你要說不明白和親的好是什麼，那還好說，就當你年意氣。

可問題是，你明白和親的好是什麼，對國家來說這是一件好事，你為什麼不同意？

就是不開心嗎？

就是不服氣嗎？

那你不就了小孩子？

這裏是朝堂，面前的人是皇帝，是統治一個王朝的皇帝啊。

不是小孩子。

不是過家家。

政治，是世間上最複雜的東西，沒有人能夠徹底說清楚，這裏面牽扯到人心，利益。

太多太多東西了。

面對自己舅舅的詢問，顧錦年沉默了許，最終深吸一口氣道。

「我不知道。」

這是顧錦年的回答。

他的確不知道該怎麼回。

為什麼拒絕和親。

因為我很生氣，因為我接不了，因為我覺得和親嫁出去，就是丟人現眼？

不。

這些都不是答案，而且如果自己說出這番答案的話，只怕會讓自己舅舅看輕自己。

聽著顧錦年如此開口，永盛大帝緩緩走到他旁，拍了拍顧錦年的肩膀道。

「大事，必有小忍。」

「錦年，這世間上不如意之事，有十之八九。」

「你一定要記住舅舅這番話。」

「不要在乎你當下犧牲了什麼，而要在乎你未來可以得到什麼。」

「你的心，還是太善了，你要狠起來。」

「老爺子保不了你一輩子，舅舅也保不了你一輩子。」

「你還年輕，你現在想怎麼鬧都可以，可總有一天你要長大，等你長大人之後，很多事就不能鬧了。」

「要守規矩，在規矩擊敗敵人，連舅舅也要遵守這個規矩，打破一次，這輩子的名聲就沒了。」

「萬民唾罵，你遭不住。」

永盛大帝開口，他語重心長道。

而這番話的意思，也很簡單。

規矩是所有人定下來的，每個人都要守規矩，你可以不守規矩，但面臨的下場就是死。

他永盛大帝也不守了一次規矩，那就是造反，可結果呢？他生生世世，千千萬萬年都要遭到後世人的唾罵。

永盛皇帝，這個皇位，是靠造反得來的。

每每想到，他便有一種絕，無論自己如何勵圖治，可造反二字在他眼中，依舊是無比的刺眼。

自己遭重了，他不希顧錦年也落個一樣下場。

他更希的是，顧錦年能夠守好規矩，藉助著顧家，藉助著自己，好好長起來，為大夏頂樑柱。

「錦年。」

「當你做一件好事的時候，不要企圖他們記在心中。」

「可當你做一件壞事的時候，也不要企圖他們會給予原諒。」

「這世間上最可怕的是，你做了一件損害他們利益的好事。」

永盛大帝出聲，這是他的忠言。

「侄兒明白。」

顧錦年點了點頭，只是這聲音還是帶著一些說不出來的覺啊。

一切的一切，是因為自己找不到反駁點。

而這一切的一切，也是因為自己不知如何回答。

不和親。

為何不和親。

自己舅舅說的沒錯。

百姓們的想法也沒錯。

很難。

自己摻和進來，只會讓事更加複雜。

說實話，這一刻顧錦年莫名有一種大勢不可逆的覺。

「第三件事是什麼？」

很快，永盛大帝收回了嚴肅，詢問顧錦年第三件事是什麼。

「舅舅，能給我一道蓋印空白聖旨。」

顧錦年出聲，這是他第三件事。

要一張空白蓋印的聖旨。

此話一說，永盛大帝不由皺眉，一旁的劉言公公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位世子爺了。

還真是獅子大張口啊。

聖旨這東西，代表著大夏最高權力，空白蓋印聖旨？這意味著什麼？要是顧錦年想的話，寫點有的沒的，那豈不是一團？

「你要這個作甚？」

永盛大帝問道。

「防。」

顧錦年笑了笑，也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蓋印空白聖旨意味著什麼。

永盛大帝沉默。

不過他沒有拒絕，但也沒有答應，而是想了想，隨後道。

「給他取一道紫面聖旨，蓋印，等和親之事結束后，將聖旨送去。」

永盛大帝出聲。

聖旨分三種，黃代表著最高權力，就是皇帝聖意，紅代表六部下達的所有政治要求，民生大計這些。

而紫則是員部的事，譬如說摘取誰的烏紗帽之類，抄誰家滿門，和調遣兵營。

只不過，抄家滿門必須要由刑部連大理寺外加上懸燈司以及宮太監一同出面，缺一不可。

也就是說靠一張聖旨沒用，需要各個部門配合，如果缺了人，就只能收押牢中，等待核實確定后，才能滿門抄斬。

所以紫的聖旨，也擁有很大的權力，但比不過前面兩種，要拿去自保沒什麼問題。

只是他不明白，顧錦年要這玩意做什麼。

但他給。

不是因為寵溺，而是顧錦年之前的表現，讓他刮目相看。

和親之事，顧錦年能看得如此徹，就足以證明顧錦年是有政治能力，而且是極其強大的政治能力。

這是一件好事，意味著顧錦年會守規矩，也會在規矩範圍做好。

自然這封聖旨就不算什麼了。

他也想看看顧錦年要這一封聖旨會做什麼。

不過他也留了一手，必須要等和親的事結束后再說。

「多謝舅舅，那外甥告退了。」

見永盛大帝答應，顧錦年也不啰嗦，可以回家了。

「恩，路上注意些，記得給舅舅寫首詩，舅舅等著，這事別忘了。」

永盛大帝點了點頭。

很快，顧錦年離開，魏閑剛好回來，告知顧錦年，玉已經取出，正在準備送去大夏書院。

但過了不到兩刻鐘的時間。

六部尚書包括宰相李善，也全部到齊。

匈奴國再被削國運，這件事還沒完。

大夏王朝必須要做好應對手段，一來是怎麼去解釋，這個不是特別重要的事，反正事也是匈奴大皇子自己做的。

與他們無關。

主要需要商議的事，還是關於戰略問題。

原本需要二十年，現在顧錦年一首詞足可以讓大夏提前五年行了。

而此時。

走出皇宮后。

顧錦年沐浴著，他行走在京都街道上，顯得一語不發。

自己的好是得到了。

可是和親已定局。

沒有什麼好說的。

不知道為什麼，顧錦年不想回書院，他在京都閑逛，散一下心中的鬱結。

而與此同時。

皇宮偏殿。

怒吼聲卻連連響起。

「我恨啊。」

「我恨啊。」

是匈奴大皇子的怒吼聲，他在殿，幾乎是咆哮，臉難看無比。

這一趟過來，只是為了和親。

可沒想到的是，先告知自己，不是真正的公主，而後顧錦年又再削匈奴國運。

這還不如不過來和親。

損失的國運，怎樣才能補回來？

他不知道。

這趟回去，自己也必然要罰。

他氣啊。

他怒啊。

此時此刻，他腦海當中不斷回憶顧錦年在宴會之上，那一首滿江紅。

顧錦年的眼神，高高在上，看他們匈奴人，如看豬狗一般。

這如何不讓他憤怒？

「大皇子。」

「木已舟，改變不了。」

「如今就是等消息。」

「倘若娶一個普通公主有用，一切好說。」

「若是沒用，就更麻煩了。」

匈奴宰相木哈爾顯得有些平靜。

因為沒辦法啊，事都已經發生了，還能說什麼？

眼下就等國傳來消息，如果和親沒什麼大問題，那就照常走。

若是有問題就真麻煩了。

也就在木哈爾說話間，一道影快速走，帶著一封書信。

「相爺。」

「這是王上的回信。」

後者將書信給木哈爾。

後者立刻起，接過書信，展開書信后，是空白的，只不過木哈爾出一滴鮮，濺在書信之上。

剎那間，書信上浮現各種容。

一旁的大皇子也收斂怒氣，著木哈爾，眼神當中有些好奇。

片刻，木哈爾將書信抖了抖，剎那間這封書信化作灰燼，燒毀的乾乾淨淨。

這是信。

只能一個人看，用了誰的鮮，誰才能看，指定了木哈爾才能觀看。

「木相，父王怎麼說？」

齊齊木好奇，著木哈爾問道，他心也有些張，擔心父王責怪。

「要出事了。」

「王上意思很簡單，不接大夏的安排，這個公主不行。」

「要真正的大夏公主，找來一個臣子之，絕不同意。」

木哈爾嘆了口氣道。

「臣子之的確不妥，可問題是，我們現在即便是鬧，大夏皇帝的態度，今日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