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這個張明早點死。」
「這案子看來是有問題的啊。」
江葉舟緩緩出聲,道出了一個可能。
「也有可能,這個張明九月二十日之前,已經死了。」
顧錦年的聲音響起。
這是他的看法。
這麼希一個人死,無非就是兩個可能,一這個案子是冤案,早點結案早點結束。
剩下一個可能就是,人早就死了,所以需要趕斬立決。
對於這兩個可能,顧錦年偏向第二個。
冤案的話,反而不希這麼快定案,讓上面慢慢查,你覺得不妥,你派人過來看就行。
可這加急加急再加急的卷宗,極有可能便是這個張明早就死了。
死因估計很慘,否則的話,一個被定為死囚的犯人,死在了大牢,雖會遭到責備,但也不會太惡劣。
無非是上頭會派人過來仔細嚴查罷了。
如果死因很慘,那就瞞不住了。
此時此刻,顧錦年莫名覺得,這卷宗看似是自己隨便挑選,可估計蘇文景了手腳。
這案子明顯就有問題,而所有的卷宗都是蘇文景挑來。
讓自己接手這個案子做什麼?
「已經死了?」
「白鷺府君以及知府有這麼大的膽子?」
「這可是死罪啊。」
李基開口,他有些不信。
「是啊,死囚犯若提前死亡,知而不報,欺上瞞下,按律法置,為死罪。」
「府君與知府應當不會這麼愚蠢吧?顧兄,就算是府君親子栽贓嫁禍他人,只怕他們也不敢這般來吧?」
幾人開口,也表示有些不信。
倒不是他們活在夢裡,而是大夏刑罰極其嚴厲,這種欺上瞞下的事,誰做誰死。
「倘若當真如此。」
「這得什麼人才能做到啊?」
「刑部上上下下全部敢冒險通過。」
「天大的,也不過如此吧?」
「撐到死,這件事最多算他栽贓嫁禍,需要用這麼大的人脈嗎?」
王富貴開口,他實在想不到,這背後牽扯了哪一尊大佛,刑部上下全部打通?
別說什麼白鷺府府君還有知府了。
就算是江陵郡郡守親自開口,估計刑部尚書都不會搭理。
不,不是刑部尚書,刑部左右侍郎都懶得看他一眼,一個是京,掌握天下大權,一個是地方,雖然算是半個土皇帝,可生死都在京一念之間。
沒有幾個人會為了下面人做這種事,丟了還掉腦袋,危險太大了。
「這件事不一定牽扯太大,刑部尚書應當不會參與進來,甚至侍郎都不會參與。」
「繼續往後看看,不能想的太深。」
此時此刻,楊寒開口,乃是禮部尚書楊開的孫,別人不知道尚書意味著什麼,可是知道。
隨著楊寒開口。
眾人也沒廢話,繼續開始往後翻看。
後面的就是一些證詞了,還有一些補充。
以及審批員的補充說明,總結一番就是,先說賭是不好的,壞了人心,變賣妻兒,喪心病狂之類的話。
最後總結出張明的想法以及這件事到底有多惡劣,建議上面嚴判。
大致就是這些。
半個時辰后,眾人將整份卷宗全部看完。
待看完這些卷宗之後,眾人的心思也有些古怪了,後面的容其實沒什麼很大問題。
但歸結底還是在這上面,時間太快了。
「文景先生從刑部挑選五份卷宗,絕對不可能只是讓我等隨便評論幾句。」
「看來我等要做點事,否則的話,直接評論一二,效果極差。」
江葉舟開口,他逐漸想明白了。
這卷宗就是有問題。
蘇文景肯定察覺出來了,只不過他沒有說,而是讓大家提出。
當然並非是說讓大傢伙去翻案,而是從中找出作證,不能隨隨便便評價幾句就沒事了。
這份卷宗是個考驗,考驗七個人的各方面能力。
江葉舟所言,顧錦年是贊同的。
如果文景先生今日沒有說出那件事,顧錦年還真不會太在意。
當初上山,遇到考核,誰能想到說出去的話,蘇文景讓各地府去實行呢?
那現在這個卷宗,就是新的考驗。
如果真傻乎乎評價幾句,距離淘汰不遠了。
想到跟蘇文景的賭約,這件事自己就要上上心了。
「這樣,我叔叔是刑部左侍郎,蘇兄跟我去一趟,找我叔叔了解一二。」
「瑤池,你與寒妹妹回一趟楊府,寒妹妹,你去找你爺爺一趟,旁敲側聽,記住看看你爺爺的表神,任何細節不能放過,只針對這件案子,不針對其他。」
「王兄,你家生意遍布五湖四海,白鷺府應當是有商鋪的,也可以去問仔細一點,江兄你配合王兄折騰一下。」
「李基,這個事你也去趟宮中,問下你爹,看看太子爺知道不知道。」
「諸位,如何?」
顧錦年發號施令,既然這是考驗,那顧錦年就打起十二分神來。
他倒要看看,這位院長大人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行,沒問題。」
「好,我立刻準備。」
不知道為什麼,莫名之間大家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覺,從小到大都沒有這樣的覺。
在認真做一件事,而且很有正義。
尤其是李基,若真是冤案,因為自己而翻案,心中正義滿滿的。
「那行,咱們走。」
「明日這個時候,在這裡重聚。」
顧錦年將卷宗收好,給蘇懷玉后,直接離開。
文景先生也說了,這一個月的時間,就是調查卷宗案件,沒有什麼約束和規定,連學堂都可以不用去。
自由活。
顧錦年離開了,大家也不廢話,紛紛離開,爭取早點解開。
如此。
半個時辰后。
大夏皇宮。
太子府。
「太子殿下,如今國還未徹底安穩,如若出擊匈奴,只怕影響不好,百姓這才剛剛過上幾天好日子,一但開戰,又是民怨四起。」
「殿下一定要去找陛下,無論用任何辦法,都要勸說陛下收斂好戰之心啊。」
太子府上。
楊開一臉惆悵,懇請著太子去勸說皇帝。
而大堂。
太子坐在首座上,面也有些無奈。
「皇上態度堅決,這個時候你讓我去,豈不是讓我找罵?」
「再者,匈奴行事,的確狠辣,屠村兩千餘人,更是將我大夏將領梟首示眾。」
「如此行徑,已經可視開戰,去不得,去不得。」
太子十分無奈。
要是平日里勸說兩句也就算了,這個節骨眼上,自己去就是找死。
鐵定不去。
「太子殿下。」
「挨兩句罵又能如何?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幕後使壞,其心可誅,就想看到大夏征戰,我們不能上當啊。」
楊開繼續苦口婆心。
太子深吸一口氣,他沒有回答。
但過了半響,他的聲音不由響起。
「行了,我不能去,至現在不能去,不過你們可以去找一個人,他或許有辦法。」
太子開口,他反正死活都不去,但可以給楊開指條路。
「敢問太子,是何人?」
楊開起,臉上滿是好奇。
「傳聖公。」
「他知道的事,比你要多,若他出面,可以弄清楚前因後果。」
「眼下也只有傳聖公,可以與匈奴國好好通了。」
「若他沒有辦法,那就做好開戰準備吧。」
太子語氣很篤定。
傳聖公的能力,他很清楚,別看在詩會上被老爺子罵了幾句,就顯得平平無奇。
實際上傳聖公的實力,比他這個大夏太子還要強。
「傳聖公?」
「老臣明白,老臣先行告退,不過還是希殿下能去勸阻三言。」
聽到傳聖公可以解決,楊開也有些明悟,怎麼把這個大人給忘記了,不過他還是希太子能親自去一趟。
「行了,行了,快點去吧,有什麼消息記得告訴我一聲。」
楊開是自己忠實的追隨者,太子也沒有擺譜,說話都顯得很隨意。
很快,楊開離開。
只是還不等李高回去休息,突兀之間,一些聲音響起。
「見過太孫殿下。」
「奴婢見過太孫殿下。」
聽著聲音響起。
李高臉頓時拉下來了。
這個時間點,自己這個兒子應該是在書院讀書吧?怎麼跑回家了?
「來人。」
「弄碗好茶漱漱口。」
李基走進府,大呼一聲后,便看到自己老爹正坐在堂前。
一瞬間,那種囂張跋扈瞬間收斂。
「爹。」
「有個事找你。」
李基立刻開口,一路小跑,來到李高面前。
「有事?有什麼事?」
李高冷笑,看著自己這個兒子,心頭還是有些來火的。
「爹,你知道白鷺府張明案嗎?」
李基倒也不藏藏掖掖,直接詢問。
「張明案?」
「你關心這種事做什麼?」
太子皺眉,不明白自己這個傻兒子突然關心這個做什麼。
「先生布置的課業,七人一組,挑選一份卷宗,然後給予審批。」
「錦年叔挑到了張明案,卷宗我看完了,覺有問題,所以回來問問你。」
「爹,這事你知道嗎?」
李基很老實。
「不知道。」
李高搖了搖頭,他是太子,日理萬機,每天一大堆事要做,如今雖然不監國了,可還是有一些政務要理,怎可能知道這種事?
太子不知道,李基也不廢話,把事的前因後果全部說了一遍。
待說完之後,李高眉頭不由皺。
「十一天,斬立決?」
僅僅只是聽完卷宗容,李高便察覺有些不對勁,這速度太快了,理論上十一天是可以做到的,但這只是理論上的事。
除非是皇帝或者是刑部尚書極其重視的案件,不然的話,尋常案件十一天怎麼可能走完程序?這很有問題。
「對啊,爹,我第一時間就察覺有問題,刑部流程什麼時候有這麼快?」
「這裡面肯定有些貓膩,而且爹,我覺,這個罪犯張明,很有可能在卷宗送上來之前就已經死了,不然的話,如此加急明顯不符常理。」
「即便是錯打招,下面也不敢冒著麼大險,您說是不?」
李基臉皮很厚,直接說是自己的功勞。
「有這個可能。」
「為父親自查一查這件事,你還不錯,居然能察覺到這個地步。」
「算爹平日沒有白教你。」
李高有些欣。
只不過李基卻搖了搖頭道。
「爹,這事是我們麒麟閣的事,你就別手了,再說了文景先生布置下來的課業,要是你來手,那豈不是藉助外力了?」
「您幫我喊個白鷺府的員來,我自己詢問就好,不勞煩您。」
李基笑呵呵道。
這事他就想自己做,也不想自己老爹幫忙,不然就算翻案了,查出什麼東西了,也沒就啊。
「麒麟閣?」
「你這小子還真是有點出息了,行,那爹就不查,白鷺府是吧?」
「你在這裡等著,爹出去一趟。」
李高有些好奇麒麟閣是什麼,但聽到李基想自己干這事,他更加欣了。
畢竟自己早晚有一天會老去,很多事的的確確要讓自己這個兒子自己去做了。
這是個好事。
但這件事他也要關注一二,萬一牽扯了什麼不該牽扯的,就不能來了。
此時。
大夏京都。
兩道影一前一後,正朝著刑部走去。
是顧錦年與蘇懷玉的影。
只是,還不等顧錦年抵達刑部,一道聲音攔住了顧錦年。
「錦年。」
「你怎麼在這裡?」
是六叔的聲音。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顧寧涯正帶著一批手下從酒樓走出,剛好遇到。
「六叔?」
「你怎麼在這裡?」
看到自己六叔,顧錦年也有些好奇,掃了一眼酒樓,月樓,可不是什麼便宜地方啊。
「你六叔剛升職,過來喝慶功酒,剛出來就瞧見你了。」
「來來來,你們過來看看,這就是我的大侄子,顧錦年。」
「大夏第一才子,儒道絕世天驕,都給我瞪大眼睛好好認著,以後見到我這侄子,就等於是見到了我,知道沒?」
顧寧涯喝了點酒,有點醉意,大聲嚷嚷著,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顧錦年是他侄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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