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兄妹在夏桐和慕斯年的陪伴下,去了一趟井岡山的龍潭瀑布和黃洋界,又去了一趟羅家灣附近的一個山頭,在周一一早,跟著慕斯年回了梅縣。
趙慕芝獨自留了下來,因為夏樟的赴臺簽證還沒有下來。
這段時間,趙慕芝天天去看吳仁越拍戲,並且在劇組幫著打雜,趙慕芝是學建築的,對村裏的老建築還頗有些興趣,拍了不照片,另外也幫吳仁越搭了幾間簡易舊房子,趙慕芝又做起了吳仁越的跟班。
一周后,慕斯年送來了夏樟的簽證,趙慕芝帶著夏樟不捨地離開了羅家灣。
夏桐陪著兩位在羅家灣住了下來,每天陪著婆婆收拾收拾果園,給院子裏的小菜地澆澆水,羅水蓮是一個閑不住的人,在家住上二天,便把院子裏的小菜地重新收拾出來,撒了些小白菜種子,如今都可以拔菜吃了。
吳明伊也沒閑著,把金桔旁邊的空地收拾出來,移栽了些蘭花,剛開始轉活,並沒有開花。
夏桐笑著對們兩個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要住多久呢,一個養花一個種菜。」
「丫頭,這你就不懂了,我們們要的是一種生活的態度,積極的人生態度。」吳明伊說,想著下次來的時候,沒準這蘭花便開了。
「沒事,反正有你老舅公呢,讓他時不時來澆點水,等過年回家我們們還能吃上呢,那花也能養活。」羅水蓮的話更實在。
夏桐也沒有閑著,想起來黃伯雋要在十月份結婚,打算送一幅綉品給他。因此,夏桐選了一幅喜慶應景的鴛鴦百荷圖。既有百年好合,又有不羨神仙只羨鴛的寓意,當然,因為時間關係,這幅綉品只有長兩尺寬一尺半,就這夏桐還是熬了不夜。
慕斯年看了半品,又得知夏桐熬夜在趕這個,忙說:「幹嘛這麼費心給他準備禮?隨便買點什麼就行。」
夏桐自然聽出了他言語里的酸味,笑著說:「我不是拿了黃一把扇子嗎?人家那個可比我這貴多了,我不過是想還了黃那份。還有,黃爺爺還送了我一幅字呢。」
「那也不用你還,我來替你還,那把扇子是我搶過來的。」慕斯年就是不想把夏桐繡的東西送出去,這綉品不像字畫。實在太過費時。
「知道了,以後不送了。他不就結這一次婚嗎?」夏桐主牽起了慕斯年的手。慕斯年嘟囔了一句「那可未必。」
八月初的時候,溫萱親自送了夏樟回來,同行的還有趙慕芝。當然,溫萱此行的目的還有另外一個,考察梅縣的投資環境,吳家已經決定了。在梅縣建一個藥廠。
羅水蓮對溫萱的到訪顯然有些手足無措,好在這些日子跟吳明伊相下來,多也了解了些吳家的人品與家風,所以當溫萱要向羅水蓮跪著敬茶時。羅水蓮忙攔住了,笑著對溫萱說:「這可千萬使不得,我知道你是一個做大事的人,也是真正的大戶千金小姐出,我是一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農村老婆子,你能來看我,還能拿我當一位長輩敬著,我就很知足了,我也不懂你們那些大戶人家的規矩與說頭,有什麼沒做到的沒做對的,你也別笑話我,就看在兩個孩子的面上,多擔待些。」
羅水蓮說完忙從溫萱手中接過茶,喝了一口,溫萱愣了一下神,夏桐忙說:「大媽,我們們這邊也很跪著敬茶了,尤其是城裏人,更是早就沒了下跪這種說法。」
夏桐說的不是實話,南方鄉下這邊還是流行下跪,新娘子不僅要跪長輩,還要跪比自己大的平輩,杜鵑結婚時夏桐記得很清楚,杜鵑也是拜完天地給大堅的媽媽跪著敬茶。
吳明伊當然知道這些,聽吳仁越跟羅水蓮探討過這邊的風俗習慣,而且,當初吳仁越寫劇本時也諮詢了夏桐很多當地的習俗。
「第一次見面,理應如此。」吳明伊說了一句,既然羅水蓮是夏世軒明正娶的妻子,那麼第一次見面,他兒媳敬一杯茶也是應該的。
溫萱聽了吳明伊的話,立刻又端了一杯茶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把茶舉過頭頂,羅水蓮只得再次接過茶杯,紅著眼睛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忙把溫萱攙起來,然後從自己的枕頭底下出一個紅布包著的長條形東西遞給溫萱。
夏桐看了一愣,看了看慕斯年,慕斯年搖搖頭,夏桐知道溫萱要來的時候,已經叮囑慕斯年買一樣像樣的禮,因為羅水蓮一直後悔沒給吳仁越什麼好見面禮。
說起來當時夏桐也沒想到吳仁越會行跪拜禮,因為城裏的人早就不行這套禮節了,何況吳仁越還是那麼大名氣的明星。夏桐還記得當時羅水蓮急急忙忙用紅紙包了一個一千塊錢的紅包,吳仁越當時並沒有一點嫌棄的意思,這個讓夏桐很。
而羅水蓮眼看著吳明伊上次給了夏桐和夏樟這麼貴重的見面禮,心裏著實很懊惱。夏桐自然知道心裏想什麼,也自責自己考慮不周。
所以這次聽說溫萱要來,夏桐已經先想到這裏,怕到時溫萱敬茶羅水蓮拿不出東西來,只給一個紅包確實太寒磣了些,便讓慕斯年買一件禮。慕斯年去接機時匆忙從南昌的金店裏買了一隻白金鑲鑽的卡地亞手鐲。
可是現在羅水蓮拿出來的顯然不是那隻手鐲,用紅布包著的,應該是羅水蓮自己的東西,而夏桐印象中,羅水蓮手裏並沒有什麼值錢的件,那這件武又是什麼呢?
「打開看看吧。這是我那年去上海找夏桐爺爺,我家婆給我的見面禮,我還記得當時老人家,也算不上老人家,家婆當時還很年輕,跟你現在差不多。說是夏家傳了很多代的,今天我把它送給你,你是我們們這一的長房長媳。」
溫萱低下頭,一層一層地打開了外面的紅布,這是一金簪,準確地說,是一上了年頭的金簪,金簪的簪首是一隻嵌紅點翠的孔雀,孔雀的尾羽上一共有七八個紅綠寶石,這樣的金簪夏桐在古代見過,就算在古代,也是只有命婦才可以佩戴的。
「這?這也太貴重了些。」溫萱也是一個識貨的人,從小就生活在富裕的家庭,不說這古董的文價值,單就那七八顆寶石現在也價格不菲。
「貴重不貴重我們們不說,這只是一個念想,每次日子難過了,我便把它拿出來,想想當初給我簪子的人對我說的話,我又咬咬牙過來了。」
羅水蓮說完眼圈便紅了,這簪子陪了四十多年,連當年的夏念結婚都沒有拿出來,每當快熬不住了,便會地拿出來瞧瞧,挲著這簪子,一遍又一遍地回憶夏世軒的母親當時對說的話:「孩子,不管你是因為什麼嫁給我兒子,我兒子娶了你,你就是夏家的媳婦,這簪子是我結婚時家婆給我的,今天我把送給你,也就承認你是我們們夏家的媳婦。希你以後好好替我們們夏家開枝散葉。」
羅水蓮還記得自己當時不懂開枝散葉是什麼意思,這話還是夏世軒後來告訴的,原來開枝散葉就是生兒育,傳宗接代,所以這些年一直謹記著家婆的教誨,一心一意拉扯夏桐和夏樟,不管日子多難,也沒有過要把這簪子賣了的心思,不僅如此,怕別人惦記上這支簪子,從上海回來后,這簪子就沒給任何人看過。
溫萱沒想到這禮的分量有這麼重,先是看了一眼吳明伊,吳明伊點點頭,知道這禮不收的話,羅水蓮心裏肯定過不去,先過了今天這一關,以後再找機會還給夏家人就是了。
「這簪子,以後阿越娶了媳婦便給阿越媳婦吧,阿越的孩子,總歸是要姓夏的,這東西,也應該歸你們保管,阿越是長孫。」羅水蓮想到什麼便說什麼。
羅水蓮的話不承認了吳懷是夏世軒的兒子,也承認了吳明伊是夏世軒沒來得及過門的妻子,吳懷並不是什麼私生子,而是夏世軒明正大的兒子,雖然羅水蓮心裏沒有想這麼多,但是吳明伊卻想到了這些,突然抱住了羅水蓮嗚嗚地哭了。
「妹妹,我總算可以你一聲妹妹了,謝謝你,我替我兒子謝謝你,替阿越謝謝你。」
吳明伊的話剛說完,吳仁越便進門了,他是趙慕芝去片場找回來的,聽說自己的媽媽來了,吳仁越放下手頭的工作便跑了回來。
夏桐聽到外面的靜,打開羅水蓮的房門,吳仁越笑著問:「怎麼都在房間里獃著?」
吳仁越一邊說一邊進了門,看見溫萱正低頭看著手裏的東西,看見吳明伊抱著羅水蓮痛哭,吳仁越愣住了,走到溫萱邊問:「好好的怎麼又想起來哭了?」
溫萱把手裏的東西遞給吳仁越看,說:「夏桐婆婆把這東西送給我了,說是要留給你,這是給夏家長房長孫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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