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乾媽，我推薦的人沒錯吧？」程毓見黃有說有笑地跟夏桐下來了，討好地問。

「是不錯，居然一眼看出是手工織就的雲錦，說是下周能補好送來。」黃說完，想起來什麼，問程毓：「你怎麼會夏桐的事這麼了解？」

「這說來就話長了，我認識夏桐一年多了。」程毓把經過拉拉敘述了一遍，提到了夏桐是和弟弟相依為命。

「喲，可憐的孩子，我說怎麼滿手都是繭子呢？原來是從鄉下來的啊，吃了不苦吧？可我看著怎麼不大像呢？多文雅漂亮的姑娘，你是怎麼把你培養出來的？我要是有你這樣一個孫，只怕做夢都會笑醒的。」

「這有什麼，乾媽要喜歡，就認了做孫，我已經認了做侄了。」程毓是無孔不的，他非常不希黃伯雋還對夏桐抱有想法。

「你什麼時候認夏桐做侄了？我怎麼不知道？」黃伯雋見母親好容易喜歡上了夏桐，這一認什麼孫，這關係，以後咋？難不真的做夏桐的叔叔？

「二哥，你記真不好，我特地地擺酒請的你們幾個，我當時還說，人家認乾兒干孫，我認了個干侄，你忘啦？」程毓一本正經地說。

「媽，你別聽老三的，他這人就喜歡添，人家夏桐的正經舅舅姨媽還坐著沒發話呢呢，有他什麼事？」黃伯雋扶著自己的母親坐了下來。

「嘿，瞧我這脾氣。乾媽，我的侄兒不也是二哥的侄兒，您一聲還不是應該的？您說是不是？對了，見面禮您就不用準備。我這侄兒不收禮。」程毓見黃伯雋的臉越來越黑，心裏這個爽，拿出手機來給慕斯遠報喜，完全忘了問一下當事人夏桐和夏桐的舅舅姨媽。

關杉這個為難，說不認吧，好像不給程毓面子，說認吧，好像明顯是討好黃家，只得看著黃老爺說：「司令員，您看。這……」

黃老爺子還沒開口，只聽黃說：「真是胡說，認孫哪有不給見面禮的？這孩子我喜歡，我現在呀，就閑得發慌。老頭子非讓我跟他學什麼寫字煮茶，我看我還不如跟夏桐學繡花。我聽說現在有什麼十字綉。特好學，是嗎？」

「繡花？就你那老花眼，連針都穿不進去。」黃老爺子哼了一聲。

「夏桐，來，到黃這邊來，聽說你喜歡繡花。我這正好有一把絹的繡花團扇，聽說是前清的，正好送給你。」黃說完就喊保姆去書房取了來。

「千萬別，黃。我真的不能要。」夏桐擺手。

「乾媽，扇子也不能送啊，這不散了嗎？我說了我這侄兒不收禮，這樣吧，您若非要送，就讓老爺子寫一幅字，還有紀念意義，剛好夏桐也喜歡字畫。」

「瞧我這個糊塗，歡喜糊塗了，只是覺得那是一樣正經好東西，給別人還不識貨，白糟蹋了。老頭子，坐著幹啥，還不去給孫寫幅字去？」黃敦促黃老爺子，見老爺子起了，還不忘了說：「寫一幅大點的啊，萬一哪天咱家孫手頭了，還能拿去換兩錢。」

黃老爺子聽了氣得頓住了，瞪了妻子一眼。

程毓在一旁拍手笑，「乾媽，也就您能制服老爺子。」

「臭小子，起鬨。」

「乾媽，不如把你那什麼寶貝團扇送給我吧，我不怕散的。」

「給你？給你有什麼用？」

「我也沒給夏桐預備禮，我借花獻佛，就當我送給夏桐，我們們兩個散了不要的。」程毓笑嘻嘻地手。

「滾一邊去，還不如我直接給了夏桐，不當禮，只當是給孫買了一把夏天用的團扇。」

說話間保姆把東西取了來，是白的絹上綉了一幅魚兒在水裏暢遊的畫，魚鱗和魚須清晰可辨，連水裏的水草也是搖的，看著真不像是刺繡，似乎比照片還真，旁邊還有一枚印章，夏桐仔細辨認了一下，是「儀周珍藏」四個字，夏桐最近做了點功課，知道這收藏家大概是清中期的，所以推斷出這扇子的時間不會晚於清中期。

「一開始，我以為是畫上去的，可了一下才知道是繡的，原本也不知道這是好東西，可是識貨的人看了這印章，說是一個有名的收藏家，他相中的東西沒有不好的。」黃解釋幾句。

「這個我真的不能要，這扇柄還是湘妃竹的呢。您留下來，將來給您的孫外甥都使得。」夏桐一聽這個，估計價格上萬了，哪裏敢收？

「你這孩子，真是個識貨的，居然也看出了這是湘妃竹？我還是找行家問的呢。」黃更驚奇了，剛才的雲錦就夠讓吃一驚的了。

夏桐正不知該怎麼回答時，「什麼好東西？」慕斯年和慕斯遠走了進來。

「臭小子，還長的。」黃說完把扇子趕塞給夏桐。

夏桐忙給送回去，慕斯年接過來一看，「不就是一把扇子嗎？乾媽什麼時候這麼小氣了？」

「臭小子，你小的時候弄壞我家的東西還嗎？今天怎麼想起來看你乾媽？」

「不就是一把扇子？你弄一把試試？說你沒文化，你還別不承認，你喝了洋鬼子十年的墨水，哪裏知道老祖宗手裏的好東西值多錢？連夏桐都看出來了，價值不菲。」程毓出了嘲諷的笑容，見到慕斯年跟來，心裏就是不爽。

「是嗎？這樣說，乾媽，我要了這扇子，趕明兒乾媽要什麼，我孝敬你。」慕斯年一眼就看出了乾媽要把扇子送夏桐，夏桐不敢收，既然是好東西，還不如他收下來轉給夏桐也是一樣的。

「你一個大男人要這東西做什麼？」

「乾媽，這您就別管了。」

黃伯雋和程毓哪裏會不知他要來做什麼，可是扇子已經到了慕斯年手裏，總不能搶回來，這算怎麼回事？

同樣糊塗的還有坐在沙發上的關杉等人，這慕家兄弟怎麼一聽說夏桐在，又跑了過來，說是沒關係，傻子也不信吧？

李青雲和關蓮見了慕斯遠，更是喜出外，可是慕斯遠本沒給他們機會說話，因為黃拉著慕斯遠問婚禮預備得怎樣，月準備去哪裏，新房買在哪裏等等。

「老大，你還缺什麼沒準備？」程毓問。

「缺的多了，我大哥想換一輛車，要求不高，就照你那個路虎的標準就行。正好開了出去度月。」

「胡說，大哥本不喜歡路虎，嫌它笨了，該不是你的主意吧？也不對，你不缺錢啊？」

「誰說我不缺錢？」慕斯年看了一眼夏桐。

「來了就是吵。」黃老爺子手裏拿著一幅字出來，給程毓說：「你拿去裝裱一下，再給夏桐送去。」

「得了，您放心，保證完任務。」程毓雙手接過。

「什麼好東西？今天老爺子筆了？」慕斯遠問。

「老爺子給孫的見面禮。」程毓代答了。

慕斯遠哥倆這才相信剛才程毓的話不是胡說，看了看夏桐，夏桐怎麼第一次上黃家就做了黃家的干孫？這將來真要論親，豈不了輩分？

慕斯年斜了程毓一眼，估計就是程毓故意起鬨的，程毓接到了慕斯年的眼，挑釁地回了一個。

黃老爺子看著慕斯遠哥倆，問：「你們幹啥來了？」

「老爺子，這不聽說乾媽收了一個孫，想著給乾媽道喜來了。對了，我家老爺子得了一件寶貝，哪天請您過去看看？」說話的是慕斯遠。

「什麼寶貝？」

「老爺子您去了就知道，說出來多沒意思。」慕斯年攔住了慕斯遠，他可不想嚇著夏桐，只要慕斯遠說了是紫砂壺，黃老爺子肯定要問價，自己可是剛跟夏桐裝窮的。

「臭小子，還跟我賣關子。你好嗎？前段時間聽說冒了一場，八十多歲的人，要注意些。」黃老爺子問。

「好著呢，剛才還說要找人陪打麻將呢。」

夏桐見人家說起這些家事來，便走到關杉跟前，低聲說：「舅舅，我們們該走了，我明天還有課。」

關杉正想告辭呢，忙站起來說：「司令員，溫姨，我們們走了。」

「黃爺爺黃再見，服我爭取下周給您送來。」夏桐揮手。

「還有你這幾個叔叔，別沒禮貌了，說出去好歹是我程毓的侄兒，不能讓人家挑理了，乖，黃叔叔，慕叔叔再見。」程毓儼然以夏桐的正牌叔叔自居了，全然沒顧向他的兩道恨不得吃了他的眼。

爽，真爽，爽了，這招太高了，高，實在是高，程毓越想越得意。你慕斯年不想追夏桐嗎？以後也得管我一聲叔叔！

「黃叔叔、慕叔叔再見。」這麼多雙眼睛看著自己，夏桐哪裏敢不。

「這才聽話嘛。」程毓得意地笑了，要不是看著屋子裏有長輩在，他非得痛快地大笑一場，能看到黃伯雋和慕斯年同時吃癟，這心，怎是一個爽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