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那個影離開了許久,柳夢禾還怔怔地站著,他的聲音一遍一遍地在耳邊迴響,像是一把鋒利的尖刀,一下一下地剜著的心。痛的覺……吸了口氣,閉上眼睛,有淚潸然而落。
***
“清粥小菜,麪條餃子,你看著喜歡吃哪種……”蘇伊一錯愕地看著滿桌子的食,他卻是把白粥往面前推了推,“還是喝粥,清淡一點。”
印象中,喜歡喝白粥,配些小菜,早餐都是簡單得不得了。西餐偶爾纔會吃一點。不過,據說人懷孕之後口味會無緣無故地改變,所以,西餐他也買了。
“粥沒什麼營養,惠夢園的骨頭粥和麥餅纔是一一的最……”話而的是藍凌霄,他走到桌旁,懶懶地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早餐,“食香居?顧總真是不夠了解新加坡,這食香居的食品前幾個月還涉嫌食品衛生的司,生意冷清得就要關門了。你的早餐連正常人都不合適,更何況是孕婦呢?”
“一一,這是康師傅做的麥餅,剛做好的,趁熱吃。”香氣撲鼻而來,藍凌霄把顧墨寒的早餐推到一邊,徑自坐下,“康師傅纔回來,這隊伍就排得老長了,只有他做的,纔是正宗的味道。”
滿桌子的早餐,卻是看得蘇伊一一個頭兩個大。藍凌霄,顧墨寒……藍凌霄每個星期都會有幾次帶早餐過來,這並不奇怪,可是顧墨寒,昨天晚上給煮麪條,現在又是買早餐,在的印象中,他從來不會做類似的事……看了一眼他幾抓狂的樣子,擰了擰眉,還是拿過藍凌霄的早餐吃起來。
結束了吧……真是折騰不起,只想要安安靜靜的,只是這個男人的出現,總會攪一切的平靜,讓無所適從。所以,需要擺正自己的態度,即使知道極有可能會激怒他,那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現在,不該怕他……不,從來都不該怕他,畢竟,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呢?跟他,本該一點關係都沒有才是。
拳心了,百爪撓心,顧墨寒簡直想要揍扁藍凌霄那高蜓的鼻子。這種抓狂的覺,他從來都沒有嘗試過,何曾有過人需要他這樣的費心費力,還吃力不討好?而該死的,他明明就是孩子的父親,還是對他看都不看一眼!
找人把門修好,把房間收拾好,其間的作都是輕得跟做賊一樣,他不想打擾到的休息。幾乎一個晚上沒有睡,看睡著的時候才稍稍地安心一些,找了幾個地方去買早餐,現在,他所有的早餐都可笑地躺在桌子上,了最可笑的笑話。
“怎麼樣?味道是不是跟從前一樣?”藍凌霄笑著,目溫地著蘇伊一,“蕎麥對好,可以排除的垃圾,顧總,你要吃一點嗎?我買了多……”
顧墨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笑容怎麼看怎麼得瑟,他不時地跟蘇伊一說上幾句,很是默契的樣子,他們說的容,很多,他都不上。
深呼吸了幾次,攥手心。你能瞭解這種嗎?你想*著疼著的人,卻把你視爲空氣,甚至,毒氣,不得你儘快消失。這種憋屈,這種抓狂……他只恨自己的後知後覺,爲什麼會給了藍凌霄這樣趁虛而的機會!
不過,蘇伊一對他,並沒有接。昨天的話,今天的話……這讓他稍稍有些釋然,卻依然忍不住惶恐。這個人,眼角眉梢都寫著不服從,一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樣子,該死的,他該怎麼做才能讓甘願回到他邊!
“今天是檢查的時間,一一,待會帶上病歷卡,我陪你去醫院……”
“你陪檢查?”他一下子攔在藍凌霄和蘇伊一中間,第一次明白,在衆人口中所謂“敵”的含義。
藍凌霄聳了聳肩:“一一做檢查的時候,一向都是我陪的。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顧墨寒說得簡直咬牙切齒,“我的孩子,什麼時候需要你來陪?藍管好自己的事就好,我說過,蘇伊一是我的人,不勞你再多費心。”
“我不是你的人。”他的手還未攬過的肩,便疏離地往後退了幾步,清澈的眸子是該死的堅定。
“顧總聽到了?”藍凌霄愉悅地勾了勾脣,“這種事,不是你說怎麼樣便是怎麼樣的。現在跟過去,已經不一樣了。一一如果不願意,誰都不能勉強,無論什麼況。”
能想象嗎?看著藍凌霄跟蘇伊一在他眼前走出門去,看著著大肚子坐上藍凌霄的車,他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想用強勢的,怕跟那天一樣,過於激而了胎氣,想不用強勢的……該怎麼做?那個人,就是鐵了心要拒他於千里之外嗎?
還是追上了藍凌霄的車子,開出租車的司機很文明,幾次差點沒有追上。看到藍凌霄的車子停下,他才呼了口氣。事實上,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是,他卻無法忍蘇伊一跟藍凌霄獨自相,親暱地討論孩子的問題。只要一想到這樣的畫面一秒,他的臉就像被了幾記耳。
不過,這樣跟著藍凌霄和蘇伊一的狀況,也讓他有被人甩耳的覺。他從來沒有過這樣小丑一樣的時刻,時不時地還要面對藍凌霄含笑的眼神和蘇伊一帶著不耐的神。這種覺……
除了抓狂還是抓狂,只是,還沒有解的途徑……
蘇伊一已經走進了檢查室,藍凌霄和顧墨寒走在門外。藍凌霄帶著幾分好整以暇的微笑看著冷得跟冰一樣的顧墨寒,第一次覺得他可以用“有趣”兩個字來形容。
“真是沒有想到堂堂顧總竟然玩跟蹤。”藍凌霄聳了聳肩,“這樣的事,如果給料了,一定會是新聞頭條。不過我很好奇……”
他的眼睛瞇了瞇,幾分探究地著他:“顧總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心態對一一呢?一一如果不願意,你接下來會怎麼做?強取豪奪嗎?或是,一一如果願意跟著你走了,你是準備還用一座小別墅圈養著嗎?”
“孩子的父親,進來一下。”檢查室的門被推開,護士打斷了藍凌霄的話,只是一愣之間,顧墨寒便衝了進去。
門外的藍凌霄撇了撇,怎麼說,一一肚子裡的孩子……他怎麼就覺得那麼憋屈呢!
“孩子發育得……還行,你看,這是他的頭,這裡是他的手,還有腳……不過,還是偏小了一點……”
護士一一介紹著一團影之中廓,第一次覺到生命的神奇,簡直不敢相信那麼小的生命竟是在隆起的肚子裡發芽了。
“寶寶的媽媽營養還需要加強,孩子六七個月的時候很關鍵,要保證營養、鍛鍊還有良好的心。心愉快很重要,也可以經常地做些胎教,跟孩子說說話,讓寶寶聽聽音樂,爸爸千萬不要以爲這就是媽媽一個人的事,孩子能得到哦……這裡有一本《孕婦手冊》,明天晚上六點有一個專家講座,專門講給爸爸聽的,有時間的話可以來聽一聽。你有時間嗎?”
顧墨寒點點頭,幾近虔誠地接過護士手裡的手冊,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覺,神奇而溫暖的覺。
“這裡有份相關的問卷調查,麻煩你填一填。”
護士過一張表格便開口:“孩子的預產期是什麼時候?”
“……”預產期?顧墨寒茫然地看著,他自然不清楚。
“連預產期什麼時候都不知道?”護士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在上面打了個叉,“那這段時間,有胎嗎?多不多?”
胎?那又是什麼?
“沒有嗎?”護士蹙了蹙眉,“照理說起來,應該有才是,都懷孕那麼久了……”
“……”
“每天都會有時間陪著做點運嗎?”
“……”
“膳食搭配是怎樣的?”
“……”
“有胎教嗎?”
“……”
“會出現呼吸困難的況嗎?”
“……”
“……”
“……”
整個問卷調查結束,顧墨寒始終於一問三不知的狀態。“啪”地一聲,護士怒氣衝衝地放下筆,斥責道:“什麼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當父親的?我做了這麼多的問卷調查,再不會管的父親也總有幾個問題是知道答案的。至,你總該瞭解自己妻子的預產期吧?至,你總該看到過孩子的胎吧?你什麼都不關注,做什麼爸爸!你是以爲懷孕就是人一個人的事嗎!明天晚上,你給我一定要來,好好聽聽人家的爸爸是怎麼做的!簡直莫名其妙!”
一陣劈頭蓋臉的訓斥,顧墨寒還沒有反應過來。檢查室的門推開,蘇伊一從裡間走了出來,護士怒氣未平,走上前去:“小姐,你得吩咐老公不管有多忙,都要時間陪陪你跟孩子,有什麼比老婆孩子還重要的?懷孕不是人一個人的事,兩個人造出來的孩子,兩個人一起承擔!”
“……”蘇伊一愣愣地不知怎麼開口,護士按響了鈴,還是怒氣衝衝的樣子,“下一個,陳鑫,進來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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