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掘聲已半不聞，戲臺旁空地上赫然出現黑黝黝一個極大深坑。

穆亦霜眨眨眼。

這樣大的坑只靠二人之力頃刻便能挖出，就……匪夷所思。

並非這二人有什麼法，只因那一地面覆蓋的土壤只有薄薄一層。坑中，匝匝全是，男的的老的的相互疊。

彼此之前全無隙，人瞧上去只覺眼暈。

「天啊！」

石菲菲一聲驚呼，容蒼白：「這麼……多人？」

天氣燥熱，數量眾多的層層疊疊堆積，只最上頭一層因地面焚燒到波及，被煙火熏烤的瞧不出樣貌。旁的卻是常態，驟然暴於空氣里，惡臭毫無徵兆迎面撲來。

「嘔！」端木言素來養尊優，瞧見了這麼多猙獰，只覺肚腹中有排山倒海的噁心湧來，奔至一旁吐的昏天暗地。

「給你這個。」林長夕遞了瓶樟腦膏給：「聞一聞，會好些。」

旁人亦不比端木言強多，一個個面蒼白，滿目震驚。

震驚於曹村村民以這樣的方式重見天日，震驚於行兇者令人髮指的殘忍手段。

「竟還有孩子！」鍾思將牙齒咬的咯咯響：「畜生！」

坑中有為數不的孩，甚至還有襁褓中的嬰兒。整個村子犬不留，無一生還！

多大的仇怨，能做出這樣的事？

「太……太慘了！」梅枝雙手掩面嚶嚶哭泣，淚下如雨自指中滾落。

「梅姑娘莫要憂傷。」穆亦文將手搭在梅枝肩頭輕拍：「這些生靈得以重見天日乃是天意。小生相信蒼天有眼，定然不會兇手逍遙法外。咱們要相信六爺，定會還這些人一個公道。」

穆亦霜猛然側過頭去，朝他出手。穆亦文下意識躲避，目驚恐：「你……幹什麼又打我？」

「誰要打你？」穆亦文這才瞧見姐姐手中攥著塊帕子，疑中朝瞧去。

穆亦霜冷著臉：「拿去給梅姑娘。你小子，終於說了句不蠢的話。」

穆亦文撇：「小生天縱英才，本來就不蠢！」

「已經找到了，接下來要做什麼？」石菲菲瞧向林楚，有些忐忑：「死了這麼多人卻不為人知，這事只怕不簡單呢。我們真要繼續查下去？」

出風塵，曾經也紅極一時，算得上見多識廣。曹村的事著詭異，怎麼瞧都不似水寇搶劫這麼簡單。

再查下去只怕要得罪什麼了不得的大人，後果……不堪設想。

「無論你做什麼，我都奉陪。」素問語聲輕緩，眸堅定不移。

林楚抿，清眸中的明艷半不見，只余漩渦般黑沉的幽深。瞧向面前煉獄般深坑，眼底漸漸冷冽森然。

端木言緩過了一口氣，深深嘆息：「曹村無一活口存世，線索只能……就此斷了。」

「未必。」異口同聲，林楚與林長夕同時開口.

兩人目錯一迅速別開。林楚一聲不響，縱躍到奇臭無比的坑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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