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微笑：「這是督統大人的命令，丹青不過是個傳話人。」

督統二字出口，四下里驟然沒了聲息。

眾人眼中染上驚駭，連林楚都有幾分意外。

軍規是督統所定？這位活躍在傳說中的督統，連婉言的報都刺探不到。丹青何時，被他收為己用？

「呵呵。」陳教習扯，眼底帶著不屑和嘲諷：「這事大司馬知道麼？」

「皇上有旨，護國軍統領未就任前，一應事宜由督統調配。只有督統！」丹青語聲溫潤，卻不容置疑：「陳教習若有疑問，大可上書皇上。」

陳教習鬍子一，他上書皇上？他不過是個教習，能見著皇上？！

「丹青！」陳教習沉了面頰，眼眸如鷹隼銳利：「你也是大司馬保舉營之人，怎能如此忘恩負義？！」

「丹青謝大司馬知遇之恩。」丹青被人指著鼻子罵，卻不慍不火，面頰上笑意溫潤如：「但，丹青更不敢忘，天下是皇上的天下。丹青在西楚為一日，便該忠君國。丹青從來不屬於單獨某個人！」

「你……你……。」陳教習指著丹青，手指不住抖，一張面孔變作鐵青。眼睛忽然一翻，一口鮮自口中噴出，噗通一聲栽倒。

「啊！」四下里驚呼乍起：「陳教習沒氣了！」

眾人側目，說話實事求是有那麼難？

方才還生龍活虎一個人，怎麼可能突然就沒了氣？副總教習到底是副總教習，該暈倒就暈倒，絕不拖泥帶水！

「請讓一讓。」丹青眸微凝，在陳教習邊蹲下。如玉長指按向他脈搏及脖頸查探。

良久，竹青頎長軀緩緩直立。溫潤男子面龐上生出難言悲涼的緒，似憾，似抱歉。

眾人耳邊響起低低一聲嘆息。

「陳教習……過世了。」他說。

什麼？！

二營人驚著了。怎的還……真的死了？好無語！

這老頭嚴厲非常，罵別人的時候中氣充沛。怎的才人打擊了兩句就咽了氣？

眾人搖頭，肚量太小！太不抗！

一營人驚著了。怎的還……真的死了？好害怕！

若非皇上開恩，他們這些人怎麼能進了護國軍？營地里所有教習只這老頭一個是大司馬指派。他一死，以後還有誰能依仗？

眾人搖頭，太糟糕！太揪心！

「軍醫何在？」丹青抬頭揚聲問道，四下卻寂靜無聲。

丹青皺眉：「偌大一個軍營，居然沒有軍醫？！」

「總教習。」人群中有怯生生一道聲響：「今日校場集合點卯乃陳教習突然下令，只許咱們兩大營軍卒前來，旁人一律不得到場。」

丹青點頭，遙遙瞧一眼林楚。夜里，清冷年眼底劃過一抹瞭然和不屑。

陳教習今日才來，正巧林楚晚歸。新上任三把火，他便想借打林楚來立威。

所以，他絕不允許立場不明的旁的教習和軍到場，壞了他的好事。

沒想到，一而再再而三的挫敗，竟將自己給活活氣死。臨了，因沒有軍醫，連最終搶救的時機也失去了。

眾人瞧著陳教習。這老頭一門心思想要出人頭地，生怕人瞧不起。臨終卻連個收的人都沒有。

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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